第52章 使命

    “把剑放下。”

    终于，慕容止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语气带着命令和不耐烦，慕容复听到他的声音，抓紧囚车的栏杆。

    想说些什么，却只呕出了大口的鲜血，他看着那身着白衫仿佛活在盛世名门里的谪仙。

    “子玉……”慕容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充满温柔，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温子玉笑了一下，潋滟迷人，眼神明明没有光，却妩媚至极。

    他将长剑放在自己的颈上。

    慕容止慌了一下，慕容复想喊出声，却只是又呕出一口腥咸的血。

    他只不过迈了一步，温子玉就后退。

    “你别过来！”

    慕容止蹙了蹙眉，厉声道：“你若是自尽，那他就活不了！北燕！也永远是别人的俎上鱼肉！你想清楚。”

    温子玉笑了，带着绝望，冷冷道：“我如果死了，你还能威胁谁？北燕你要是想要！你去攻好了！我不信玉石俱焚你能讨到什么好处？”

    慕容复用尽全身力气，开口说话，眼里满是焦急和担心：“别做傻事……”

    “你在哪？”温子玉没有一点安全感，他忍着眼泪唤他，他绝望的张望，可是他看不见。

    温子玉持着剑步步后退。

    慕容复的手臂穿过栏杆，费力的掰住他的肩膀，温子玉扔下剑握住他的手，冰冷的栏杆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哪怕慕容复的手上染满肮脏的鲜血，温子玉还是毫不犹豫的握住了，就像不久前，慕容复毫不犹豫抱紧他一般。

    当着所有士兵的面，温子玉和慕容复亲密无间。

    慕容止面无表情的迈开步子朝着温子玉走去，慕容复的神情有些恍惚。

    他只能看着慕容止步步逼近。

    一瞬间，温子玉整个人被慕容止拽着头发拉在怀里。

    “质子殿下，您搞清楚，这是朕的江山，你是朕的质子，跟反贼勾结，朕随时可以让北燕覆灭沦陷。”慕容止靠近他的耳畔，似乎有无尽的耐心。

    “你若是在私自跑出来，不听朕的话，一次，朕砍了他的手，两次，朕砍了他的脚，直到他变成一块一块一片一片。”慕容止的声音温柔极了。

    “你把我……也关进去吧。”

    温子玉淡淡的开口。

    慕容止缓缓挑唇，眼神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人畜无害：“那里都是血，你这么干净，怎么能待在那。”

    温子玉害怕的发抖，低声：“你对他……做了什么……”

    “想知道的话，现在，搂住我。”

    慕容止面带微笑的看向毒发的慕容复。

    慕容复额头青筋跳起，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无力的垂下。

    温子玉咬着牙，情绪几近崩溃，他不可能什么都不顾，一旦他真的放弃了北燕，那远在疆场征战的将士们就永远都回不了故土了。

    “你不要逼我……”

    慕容止笑了一下，走到囚车旁捡起那把剑，递到温子玉的手里，握住他的手，刺入自己的肩膀。

    周围的士兵恐慌了起来。

    慕容止笑的还是很温柔，眼里却是妖冶的光：“有没有解气一点，嗯？子玉？”

    温子玉颤着手，慕容止知道，不管他多恨自己他都下不去手，因为心软。

    “你这个疯子……你不要逼我。”温子玉重复着，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杀过生，因为性格好，自小的人缘也是极好的。

    有对他照顾有加的太子表兄，也有整日粘着他要他讲故事的表弟。

    他从不孤单，哪怕是来了南陈，心中也没有什么不耐，只是因为表弟在外征战，南陈愿意出兵援助，只是点名道姓要他过去为质罢了。

    为了北燕的百姓能够和乐安稳，他才来到南陈的。

    为了表弟不再征战沙场刀尖舔血，他才来到这里的。

    他不能忘了为何而来。

    慕容止笑意盈然，拿开那把沾了自己血的剑凑近温子玉的脸旁：“朕……就是喂了他慢性的毒药，你放心，知道你心疼他，朕不会让他死的，朕还要用他牵制你呢。”

    慕容止的手冰冷极了，那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现在，我们可以上马车，继续赶路了吗。”

    温子玉只觉得自己已经掉入万丈深渊。

    ……

    马车里的温度不断升温。

    温子玉抗拒着他的一切。

    白皙的肩膀入眼，那些痕迹还没褪去，就已经印上了新的。

    慕容止感觉不到肩膀上的伤口有多疼，只能感觉到温子玉待他的冷漠才让他的心出现了一个口子，温子玉的抗拒好像在那口子上撒盐。

    让他心颤，心寒。

    “你躺在我身下跟我缠绵，你在想什么？”

    “想解脱。”

    温子玉咬住唇，眼里溢出泪水。

    慕容止痛快的笑了出来，柔声道：“永远不可能的。”

    温子玉额头的汗被他擦去，烛火熄灭，直至云收雨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