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一家三口
林染回到毓秀天城的时候，陈曦和沈亦安居然还没回来。
林染没多想，电话一接通就问，“你把我儿子拐哪儿去了？”
然后软绵绵的嗓音在另一端响起，“妈妈，我在爸爸办公室，这里有个好大好大的娃娃机哦。”
林染失声笑道，“臭小子，认爹这么快？”
“妈妈你生气了吗？都是这个糟老头子—妈妈”
沈亦安还没说完电话，只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拿走通讯工具，又单手抱起他，边走边说，“会议刚结束，等我回去做饭。”
突然换了个人，林染竟有些小慌张，“呃…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先准备点食材。”
“陈太太，又打算做水煮果蔬？”
林染尤为擅长的食物，就是水煮各类蔬菜生鲜，用郭思琪的话说，沈亦安没食物中毒而亡，真是老天爷的眷顾。
她不喜被诟病厨艺不精，索性说了“你爱吃不吃”后，火速挂了电话。
陈曦同样也想起厨房杀手的各种名场面：炖蛋里面有一整个没削皮的萝卜、粽子的米和馅各过各的，甚至生菜都能进化为黑色幽默……
陈曦问儿子，“你觉得，你妈妈做饭，什么水平？”
沈亦安抱着娃娃问，“实话吗？”
陈曦点头。
沈亦安慎重考虑了一番，给出公正客观的评价，“凑合吧，没到进医院的程度。”
陈曦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不愧是亲生的，在外人面前撑足了面子。
陈曦忽然想到个主意，于是勾勾手指头引诱道，“爸爸和你商量件事呗？成了再给你买五十个娃娃机，不成给你买十个。”
沈亦安惊呆了下巴，亲爹原来可以这么没原则的……这交易怎样自己都赚翻了。
傻子才不答应呢。
沈亦安叉着小胳膊，摇头晃脑的靠在副驾上，“说吧，一台娃娃机作为订金。”
“行，我明天让人送到家里。从今晚开始，你就不能和妈妈一起睡觉了。”
叉腰的小朋友大怒，“凭什么？妈妈是妈妈，娃娃机是娃娃机，我不答应。”
“男子汉说话不算话？”
人小鬼大，说的很有道理，“我是小朋友，不是男子汉。”
陈曦有自己的逻辑，一本正经说，“四舍五入就是小男子汉，就这么定了。”
“我没答应。”
陈曦一点不怕，早就和幼儿园老师串通好了，同步共享监控，“那我就把你在学校拿智能手表打游戏的事告诉你妈妈。”
沈亦安撇撇小嘴，只得妥协。
一个小时后，五菜一汤摆上餐桌。她夹了块羊肉，居然和常吃饭店的味道如出一辙，由衷表示赞许，“陈先生的厨艺，不去颠勺都可惜了。”
男人穿着黑色蕾丝边的围裙，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沾沾自喜道，“要不申请破产，咱转行餐饮？”
“好呀好呀！”沈亦安积极参与互动，生怕父母心情一好，很快忘了他这个崽。
老父亲一眼看透真相，轻轻揽过林染，心怀不轨地说，“老婆，安安有件大事要和你说，你要不要听听看？”
沈亦安的脸马上沉了下去，果然爸爸不能瞎认，一认一个坑。
林染还不知道父子俩的交易，“安安，你要和我说什么？”
陈曦一边偷着使眼色，一边摸到了别的地方，凸起的蝴蝶骨，莫名揪心的疼。
沈亦安酝酿了一段时间，然后眼眶满含泪水，依依不舍地看着母亲大人，说“妈妈，从今天我就要一个人睡觉了！”
他妈妈意料之中地高兴，拍着手说，“哟，我儿子长大了嘛！”
沈亦安内心却无比痛苦，可脸上特别淡然。唯独吃饭的时候，他看着妈妈碗中堆砌成山的鸡腿，愈发觉得碗里的肉丝不香了，瞬间没了食欲，乖乖洗澡去了。
“安安，要帮你吗？”
“不用，我白天训练好了。”陈曦赶紧往她嘴里送了个牛肉丸，还说早上就临时装了个儿童专用版喷淋，炫耀一下建筑高材生艺术天分。
浴室里的沈亦安觉得更委屈了。
“谢谢你的晚餐，我送你下楼。”林染想着和儿子一起住，并没有算上陈曦。
陈曦皱了下眉头，“嗯？不是说睡这儿？我为什么要走？”
“啊，你晚上睡这儿？“
正因为前几天睡得疲惫，林染根本不放心再次同床共枕，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实在难以承受这等频率。
酒喝多了腰都能折断，清醒时候更是肆无忌惮，未裸露在外的肌肤全是印子。
陈曦不情愿，老婆孩子都在还不能热炕头，那还不如一起骗了去开房。
不过他也知道，和好是一回事，睡觉又是另一回事，就像她不觉得强吻是道歉一样，无奈问她，“那你说，我该睡哪儿？”
“小别墅，或者1207。”
他们还有个房子，位于市中心玉镶府，四层楼的独栋小别墅，有个很大的花园，里面种满了玫瑰花和向日葵。
提到1207，陈曦露出诡异的笑容，一动不动盯着她，缓缓道，“看来，老婆对那里—回味无穷，今晚再来一次？”
“滚。”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他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林染把他“放逐”到了门外，然后趁机反锁，发了条微信说再见：【明日早餐：和平饭店的小笼包、锅贴和海鲜粥、皮蛋粥】
男人站在门外，指纹尝试失败，钥匙开门失败，手机“叮咚”一响，看见消息就笑了，匆匆打字回复，【奖励我睡一晚上？】
突然间，林染有点后悔踹人走了，明天还得指望他看孩子，又一次推出了挡箭牌【求你儿子。】
陈曦倒是也想，问题是要怎么拿到儿子电话手表的联系方式呢，他想到了李园长。
某小区遛狗的李明，看见来电号码的刹那，紧张得手机都掉地上了，“喂，晚上好陈总，沈亦安小朋友今天表现得很出色，与其他小朋友的相处也很愉快。但—小公主的脾气有点……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来一趟，或者和家里人说说小公主—”
陈曦没好气地说，“她怎么还没转走？”
李明园长不敢吱声，江南又没纸质文件下来，这谁敢办手续。
接着又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沈亦安电话多少，麻烦短信发我一下。”
李明不敢懈怠，牵着狗绳就跑向幼儿园，几分钟后报了一串数字。
男人满意地笑了，又说，“下周会有人给她办转园手续的，谁要问就让他找我。”
“好好好。”
陈曦输入号码，第一次是等待无人接听的状态，第二次还如此，第三次就变了“您拨打的电话正在接通中，请稍后再拨。”
隔着一道门、一堵墙，他趴在外边儿听得断断续续，“妈妈，怎么有个大傻子，一直骚扰我？”
“我看看。”
过了一会儿，女人说，“是啊，可能想和你睡觉吧。”
机灵鬼马上猜到了，哈哈大笑起来，“我都让位了，爸爸还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