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都可以
正厅内，除去早已在偏桌吃上的顾隐辞，所有人都恭敬的坐于沙发两侧静静等待。
“小玉，青甯…”
叶眉茵的话还未说完，商瑾瀓就走了进来。
见状，众人起身，视线追随，直至他坐于主位，才纷纷从沙发处离开，去到餐桌旁坐下。
见青甯没跟来，大家也都不免担心。
老太太赶忙低声唤过孙女：“快去看看。”
“好，我这就去。”
商莹玉快步离开，不好的预感袭来，顿时让她心慌不已。
一路上，她甚至把所有不好的结果都想了个遍。
万幸，在花坛不远处，她发现了那抹娇小的身影。
一步一踉跄，显然人是受了伤。
“青甯！”
她小跑着过去，将人扶住，“怎么回事？”
青甯摇了摇头，“没事，刚刚不小心摔了下。”
“……”
商莹玉欲言又止，心里清楚，却不可再多问。
“我先带你去处理一下吧。”
“好。”
去到药房，青甯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腿，被石块擦了道很深的枪口，温热的血液由伤口边往外渗，早已流至于了脚腕。
“怎么那么严重啊。”
看的商莹玉直揪心。
私人药医拿来酒精和毛巾，轻轻将她被血染红的腿擦拭干净。
片刻，待伤口被处理好后，商莹玉担心的问：“能行吗？要不我给奶奶他们说一下，先送你回去休息。”
青甯站起身，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们走吧。”
“那行吧，呃…青甯…”
商莹玉欲言又止，一阵纠结。
她也不知有些话该不该说，但不说，却又总觉得良心难安。
“青甯，瑾瀓他脾气不是太好，你尽量能躲就躲一些，说话方面也顺从他一些，最好是尽快想办法怀上孩子，这样往后就能减少与他接触了。”
以前是不太理解，但现在，青甯是深有体会，完全懂得大家之前对她苦口婆心的叮嘱是出于何故。
“我知道了。”
顿了下，她又问：“商瑾瀓是自小就这么暴力吗？”
“算…是吧。”
她不知该怎么讲，虽同是商氏血脉，但她这个弟弟，却因执掌人的身份，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被送去了南商抚养，与其他人隔绝开，直至四岁首次祭祖，才算彻底回来。
他的思想教育和生活习惯皆与人不同，是何感受和滋味恐怕只有他本人才能知道。
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他，还是在祭祖后。
那时候的商瑾瀓，才四岁半，小小的年纪，却成熟的像个大人。
她记得那年暑假。
六岁的商瑾讳趴在凉亭的石桌上写着作业。
“姐姐，56元钱，最多可以买些什么？”
她接过试题，同他耐心讲解：“篮球20元，沙包5元，羽绒球拍16元，彩泥7元，枪8元，小熊10元…”
“七把枪不就刚好。”
说话人，正是刚过五岁的商瑾瀓，他蹲在地上摆弄着弹珠，随口的一句，极为漫不经心。
老三商维怀与弟弟商维弘对视了眼，却都没有说话。
“对所有的女孩子也是如此吗？”
商莹玉点点头：“他没有性别歧视，男女平等。”
生来暴力，这岂不就是个怪胎，还是说，跟他的命脉有关系？
“是因为执掌人的缘故吗？”
闻声，商莹玉却再次摇了头，“不是，历代执掌人都很和善，虽也不怎么善于交谈，倒也不至于让人畏惧和忌惮，唯独他…所以青甯，能忍则忍，就像我父亲说的那样，完成你的任务，就会相安无事，商家绝对会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
此人如此难接触，软硬都不吃，这该要如何下手。
本以为结亲，是他应允的，如今看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商瑾瀓城府颇深，常人难以窥探。
想到刚刚他那嫌弃的样子，倘若真不愿与自己亲近，那天石灵力便无法激起，自己想回神域，更是遥遥无期。
回到正厅，见青甯除了腿伤，还算无恙后，所有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青甯看向坐于主位那人，似是食之无味的嚼着嘴里的东西。
两人进来，他连眼都没抬一下，仍是若无其事的刷着手机。
罢了，虎落平阳，被犬欺。
青甯收回视线，欲要随商莹玉去往偏桌，结果却突然被叶眉茵叫了去。
无奈下，青甯只好应声去到老太太身旁，而挨着她的，就是坐于主位的商瑾瀓。
一圈子长辈，就他一个毛小子。
说话没礼貌，行事没规矩，就连吃饭，也没点样子。
商家向来是食不言寝不语，当然，那人例外。
安静的饭桌，除去瓷器的碰撞，就是手机里发出的激烈对战声。
大家似乎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无人说一句。
用过晚餐，所剩餐食被来人撤去，大家相继离开，只留下了商氏主支。
青甯瞅了眼仍靠坐在餐椅上玩着游戏的商瑾瀓，继而随老太太和商莹玉一同去了偏厅。
来到沙发旁，她刚要坐下，顾隐辞就突然凑了过来，“你就是瀓要娶的老婆？”
商莹玉皱眉，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辞，别闹，玩手机去。”
顾隐辞不开心的撇了撇嘴，继续盯着青甯：“你成年了吗？怎么这么小一只，跟个小鸟似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真是一样的没礼貌。
眼前这小屁孩心智不全，青甯自是不会跟他计较。
“我成年了。”
“哦，那你喜欢瀓吗？”
“小辞，我带你去后院电鱼好不好，听陈叔说最近送来的鱼，种类特别多，要不要去看看？”
“真的吗，那我们赶快过去。”
听到鱼，顾隐辞兴奋极了，拉着商莹玉的手就要往外走。
知晓他的喜好，果然屡试不爽，商莹玉松了口气，随后带他离开。
许是玩累了，商瑾瀓将手机丢于桌上，略显疲乏的转了转脖颈，“走了。”
商瑾毅应声过去，却忽然被老太太拽住了胳膊：“瑾毅，就再多陪奶奶一会儿，别急着回去。”
“……”
商瑾毅瞧了眼那人，眸中透出随意二字。
被迫留下，商瑾瀓独自离开，只是，在踏出门槛前，老太太又忽然开口道：“瑾瀓，这么晚了，要不…你送送青甯？”
不是吩咐，也不是交待，而是商量。
“怎么，商家的司机都死光了？”
“不是，是青甯说，想跟你的车回去。”
老太太无中生有，让青甯顿感意外。
这些人对她时而露出的关心，果真有够虚伪的。
不过，她这话倒也说中了青甯的心思，让他送自己回去，自是求之不得。
“是想让我送，还是想跟我回去？”
商瑾瀓微微侧身，别有深意的盯向她。
“都可以。”
青甯回答的十分干脆。
都可以？就这么急着往他床上爬？
商瑾瀓收回视线，迈开步子，继续往外走，见状，青甯从偏厅离开，紧随其后。
只奈何前面那人腿长步子大，她本就追不上，如今加上腿伤，更是将距离越拉越远。
不过，好在没有被丢下，待她追上，那人正叼着烟倚靠在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