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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小年纪就腹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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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招其实很匪夷所思,由于姬崖的闪避,剑身只是轻轻地擦过了他的脸;而就算是他反应不及时,没有避过,那一剑也是会在他脸上重重划上毁容的一刀,如何都不会致命。因此,他方才只着重了要害的防御,才会给了黑衣人可趁之机。

    这,并不符合常理。所谓刺客,那便是要人性命的,没道理赌上身家性命去袭击目标,最终只是为了在人脸上划一刀。

    很快姬崖就发现,这名刺客从来不攻击他的要害,每每出手,不是要锲而不舍地去划他的脸,就是企图击碎他的手脚关节。

    这名刺客的真正目的,不是杀他,而是想让他毁容,或者落下残疾。

    思及此处,他唇边浮现一抹冷笑。

    醉仙楼里的黑衣刺客渐渐落了下风,阁楼临街一面出口已被侍卫堵死,若是从阁楼的另一面直接跳下去,则会落入万丈深渊,必死无疑。

    凌峰略微犹豫了一瞬,加入了姬崖与刺客的混战中。他每每出招攻击刺客,都不小心帮了倒忙。不是不慎挡住了姬崖的剑,就是甩来的桌椅不小心差点砸到姬崖。

    但姬崖却是一反常态地好脾气,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侍卫中,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面瘫少年见状,忙箭步而上,将手中的长刀掷出,正中刺客后心。原来,凯风和他带来的人就混在了邻桌那些悠闲喝茶的人中。

    而姬崖则飞起一脚,将凌峰一脚踹出了护栏。

    凌峰被踢得措手不及,整个人仅以一臂攀住阁楼边缘围栏,临渊摇荡。

    凌峰带来的暗卫欲上前施救,却立时发现脖子上都被人架上了刀剑,大气也不敢出,只得默默钉立原地。

    “公子这是何意?”凌峰骇然惊叫道。

    姬崖居高临下俾睨着他,出门前的满面春风与随性温和荡然无存:“这些年遇到的刺客,都是你叫来的吧。”

    为了不掉下去,凌峰用尽浑身力气抓住围栏:“属下奉王命保护公子,怎会叫来刺客?”

    姬崖:“早上你以去换衣服为借口,给他们传递消息,说我今天下山了,是个杀我的大好时机。”

    凌峰:“不,公,公子,这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属下自公子幼年起便随侍在侧,怎会叫刺客杀您。”

    姬崖:“不错,其实,这么说也对。”

    临渊摇晃的凌峰闻言,以为事有转机,面露欣喜之色。

    但姬崖后面的话却如一盆冷水给他浇了个透心凉:“你们这次并未想取我性命,而是想让我毁容,或是残疾。”

    姬崖拿起一个茶杯,在手中把玩道:“你是申国人,从小便被母后挑来贴身保护我,还担任了我的侍卫长。而实际上,你是她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每每亲自上山来给我送东西,问平安,你都会将我的情况如实报给她。”

    凌峰难以置信,心虚和惊悚化为大颗的冷汗自额上滚落,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却一直隐而不发!

    姬崖:“平日无事之时,你充当眼线打打小报告,需要刺杀我时,你充当奸细与刺客传递消息,若是母后的所有安排都失败了,必要时,你还可以背后捅刀将我解决。”

    所有老底都被揭了个底朝天,凌峰满头大汗,额上手上皆是青筋暴起,苦苦支撑,试图狡辩做最后的挣扎:“公,公子,我罪不至死……这些人没想要刺杀您,我也只是奉命,您一下山就通知他们,王后不是您的母亲吗属下原以为她只是关心公子……求公子拉我上去。”

    姬崖:“她这次是想将我毁容或打残,若父王依然不肯易储,下次便由你直接下杀手,是也不是?”

    凌峰哑口无言。

    姬崖:“你如此尽责,也不枉我这些年辛苦装得宛如智障,让母后认为她这个在天虞山被养废的儿子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按原计划,本来还想再让你多传几年消息。”

    发觉自己的间谍行径不仅早被看穿,还被顺手利用了多年,凌峰只觉得眼前这名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如恶魔般阴森恐怖,一股恶寒涌遍全身。

    姬崖缓缓蹲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多年未现的阴戾之气顿起,眼如寒锋,涌现滔天怒意:“可前番师尊与我同行,你竟在峡谷道设伏,将她也陷入险境!我真恨自己没有早早将你的头拧下来。”

    凌峰终于支持不住,无力地坠下深渊,轻飘飘,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

    被擒住的黑衣刺客全都咬破嘴里的毒药,自杀了。果然都是死士。

    “凯风。”姬崖声线还带着些许青涩,却语气沉稳:“跟父王说我在此地遇刺,凌峰为保护我,不慎被刺客踢中坠崖。”

    掷刀刺中为首黑衣人的凯风行礼应道:“是,公子。那凌峰带来的那队侍卫怎么办?”

    姬崖轻轻放下手中把玩的白瓷茶杯:“关起来,看好了。”

    此番忙于打斗,姬崖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脸上有道血痕,而凯风等人见他周身气场威压逼人,亦不敢出言提醒,于是他就这么回到了天虞山。

    然后他发现自己师尊竟提前回了山,看到他脸上的血痕,楚含章一惊:“刺客?”

    “师尊怎知……”恍然想起自己脸上被划了一剑,他掩饰般地捂住伤口道:“师尊不必担心,几名刺客而已,无甚大事,弟子轻轻松松便解决了。”

    虽然心中郁结,无处倾诉,但他并不想让楚含章知道那些危险的细节,令她徒增担忧。

    楚含章连忙轻轻拿开了他捂着脸的手:“别用手摸,容易感染,疼吗?”

    姬崖笑着摇摇头,虽只伤及皮肤,但扬起的嘴角牵动了血痕,还是隐隐有些刺痛。

    “乖,师父给你找药来。”

    楚含章从自己的“什么都有”小药箱里取出一个青底银纹小瓷瓶,将姬崖按到椅子上,动作轻柔地给他敷药:“知道是谁派的吗?可以直接把那个人干掉吗?”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这些刺客一天天地烦死了,不如一举干掉刺客的源头,一劳永逸!

    姬崖苦笑:“是弟子的母亲。”

    这……楚含章默然无言,好像有人朝她的心头肉扎了一刀。平日里俏皮的双眼此刻仿若一泓泉水,心疼的情绪满得好像要溢出来。

    望着楚含章心疼的眼神,姬崖整颗心都化了。在这个世上,从来只有师尊一人会对他露出这样的眼神,而这个眼神,他愿意为之疯狂。

    他愿意为之赌上一切。

    姬崖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双眼亮晶晶地望着楚含章:“师尊对我真好。”

    如果此刻痴心妄想能成真,他定要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让她感受自己心底的炽热,与剧烈的心跳。

    但很遗憾,他不能。那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也只能藏在梦里。

    他多想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希望自己垂垂老矣面对师尊青春年少的那一天,来得再慢一点。

    楚含章正小心翼翼地专注上药,没注意他的神情:“在说什么傻话呢,别动。”

    “师尊今后无论想要什么,只消告诉弟子,弟子定替师尊寻来。”

    楚含章:“小小年纪,就知道夸下海口。那若为师要那天上的星星,你也去摘?”

    姬崖猛地抬头,极郑重地说道:“摘!不管师尊要什么,弟子都给你。”

    楚含章:“哎,别乱动,不好好上药,你这白净的小俊脸上就要留疤了。”

    闻言,姬崖认真的眼神变得有些炽热:“师尊……真的觉得弟子英俊么?”

    楚含章这才注意到小徒弟热烈的眼神,莫名被他盯得有点紧张,胡乱说道:“你如今十六,正是说亲的年纪,若是破了相,到时候看哪国公主肯嫁你。”

    不料姬崖却突然有些激动了起来,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认真道:“弟子并无意娶妻。”

    被这样严肃认真地持续盯着讨论姬崖的婚娶问题,楚含章也莫名其妙地微觉尴尬,似乎还有些窘迫。奇也怪哉,作为德高望重的师父,她尴尬个锤子?

    不过她还是转移了话题,对姬崖“无意娶妻”的说法未作深究:“好了,虽然你现在是伤号,但是功课不能落,今日便罢了,明日一早到书房来,为师给你讲阵法。”

    姬崖诧异道:“阵法?”

    楚含章:“怎么,不愿学?”

    姬崖连忙道:“不是!”

    楚含章:“我想着虽然你日后回到凡界,这阵法学了也无甚大用,对为王治国什么并没有帮助。不过你如今也到了舞象之年,想来不日便要下山回到王宫去,若是到天虞山修行一场,连本派绝学之精华都没学到,岂不白来一场,万一以后有用呢。”

    听到“想来不日便要下山”的姬崖有些沮丧,但很快眼神又亮了起来:“弟子原以为,师尊不会将这类涉及门派机密的东西教于我。”

    楚含章笑了:“为何不教?你既是天虞山弟子,师兄师姐们都懂的,自然也要教给你。”

    姬崖垂下眼帘,道:“师尊……如此信任弟子吗?”

    修仙界与凡界虽和平共处多年,井水不犯河水,但千百年来,两方私底下都在相互防备。因此当初姬崖母亲要送他上山拜师,天虞山的长老们才如此抵触。

    而他入门六载,姬崖知道,别人虽表面上待他与其余同门一视同仁,但心底深处对他还是有所防备,毕竟他终要回到凡界,注定无法彻底成为修仙界的一员。

    楚含章觉得好笑:“你是我座下唯一的入室弟子,说是世上最重要的人之一也不为过,我为何不信任你?”

    最重要的人。

    姬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忙于给他处理伤口的师尊,仿佛有暖风拂过心底那棵根深蒂固的大树,绽放出一树灿烂的花。

    花浪翻飞,生机勃勃地照亮了他原本幽暗的世界。

    细细处理完伤口,楚含章心下感慨国王世子什么的可真是个高危职业,得赶紧给小徒儿整一件趁手的兵器,虽说算不得什么大外挂,但一件上好兵器对武力值的加成也是不容忽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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