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幕间——蛹
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他发现自己赤裸的睡在床上，身边的樱已经不知去向。越向天花板伸出手。
是梦吗？
但是下身传来的不适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昨晚樱就像是要把越抽空一样，疯狂交合着，就像是不知疲倦的动物一样只有着最原始的本能。
很累，身体很沉重，这种身体的沉重感跟以往战斗后的疲惫不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越穿上衣服，拖着沉重的身体，越慢慢走向厕所。
厕所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樱红着走了出来，当她看到越后，脸瞬间就红了：“啊，罪户川前辈早安！”
樱的声音细不可闻，她的目光游移不定，似乎在极力避免与越的视线相接。
越看着樱，瞬间又回想起昨晚的疯狂，他也把目光转向其他地方，结结巴巴的说：“呃，早上好啊，樱。”
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弥漫开来。昨夜的疯狂现在的拘谨形成了鲜明对比，第一次经历如此亲密无间的接触后，竟无法自如以对。
“啊，那个，罪户川前辈，我去做早饭。”
樱慌慌张张的跑开，然后她环视了公寓一圈，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诶？罪户川前辈的家里没有任何食材吗？”
“呃，那个啊因为最近一直在士郎家住，所以我也没有买啊。”
越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他一把抓着樱的手，然后把她轻轻按在床上坐下，他轻轻的说：“没关系，我出去买点吃的吧，樱在家里等我就行了。”
越穿好外衣准备出门，突然又停了下来，他担忧的回头看着樱，就好像在害怕自己不在樱的身边，樱又会遇到什么危险一样。
“没关系的，罪户川前辈，现在有rider保护我，不用担心我。”
樱就像看出了越的担忧一样，带着微笑温柔的说着。
是啊，现在知道了樱是魔术师，rider的所有权也在樱的手里，樱的安全应该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越还是有一丝迟疑。
樱依然像是看出了越的担忧一样，她微笑着走上前，轻轻将手放在越的胸口，温柔的说：“罪户川前辈在担心爷爷的事吗？”
“嗯，我担心他会再次让你陷入危险。”
“没事的哦，爷爷现在不能直接控制我的行为，所以罪户川前辈，没事的。”
越看着樱温柔的模样，然后轻轻的吻了一下樱的嘴唇，嘱咐了一些安全事项后，离开了公寓。
越购买食材的路上，越想了很多事，但是光是自己一个人思考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他打算回家跟樱好好商量决策后面的路。
越买了一些速食早餐，然后回到公寓，开开心心跟樱一起吃了早餐。早餐后，看着樱收拾餐具的样子，越陷入了沉思，按照言峰绮礼的说法，樱已经时日不多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自己，而这件事越是无论怎样都无法对樱还有凛跟士郎开口的，所以现在越能做的，就是在大家知道这件事之前，帮助樱赢得圣杯战争。
因为越在第一次去教堂的时候得知了圣杯是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那么借助圣杯的力量，就可以轻易的拯救樱了。
“罪户川前辈，从刚刚你就特别严肃，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樱走到越的身边，担忧的看着越。
“啊，我在想圣杯战争的事情，我要帮樱赢得这个战争。”
“罪户川前辈想要参加圣杯战争吗？”
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还有些许意外，在她看来，越并不是御主，他是无法染指这次的圣杯战争的。而越也能感受到，樱没有战斗的意愿，就算她知道拿到圣杯是治疗自己身体的最佳方法，她还是不愿意去战斗。
一直以来被别人伤害着的樱，对于伤害别人这件事极度的痛恨且恐惧着。
“嗯，我要为了樱而继续战斗。我可不认为仅靠交涉的方式脏砚那个老东西就会解放樱，虽然对我知道会让樱担心，但我认为不能把圣杯落那个老家伙手里。剩下来的御主还有四个。我要从这之中让樱获胜把圣杯给樱使用。”
樱的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但是随即又被忧郁替代：“虽然罪户川前辈这么说让我很高兴，可是这样的话，就意味着罪户川前辈要跟远坂学姐战斗了。”
越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她一直阻碍的话，那就只有开打了吧，不过我是真的希望她能够保管圣杯啊，因为她那么厉害，一定可以驾驭圣杯并帮助樱的。”
樱轻轻的低下头，声音细不可闻：“可是，远坂学姐是魔术师，像我这样弱小的人，她是不会帮助我的。”
越其实心里明白，凛昨晚扬言要杀了樱，但是也是站在她的角度不得不为之的事情，如果她真的下决心打算杀掉樱，那么昨晚就算rider拖住archer，越在灵力所剩不多的情况下，其实也很难完全保护樱，况且樱使用rider会加剧消耗她的魔力，这也只会让樱的情况更加恶化。
在当时战斗一触即发的情况下，越是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的，但是时候冷静的复盘的时候，这些小细节就慢慢浮出水面了。
越轻轻的抱住樱的双肩，笑着说：“凛是不会杀掉樱的。”
“为什么罪户川前辈会这样认为呢？”
樱抬头，迎上越的目光，她的目光清澈又温柔，如同冬日里的阳光。
越也注视着樱的眼睛，眼里只有温柔和坚毅：“因为到最后，凛一定会帮助樱的，相信我吧。”
樱低下头，怯怯懦懦的说：“那个，难道罪户川前辈对远坂学姐”
“嗯？”
“没，没什么，既然罪户川前辈都这样说了，我就试着相信吧。”
越把樱抱在怀里，他早就决定了，要保护樱的人是他，所以他绝对不会让步的，他要竭尽所能给樱幸福。
樱将头埋在越的怀里，用只有越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个，罪户川前辈，我很高兴你有这份心意。但我认为你不能再和远坂学姐处于对立状态。罪户川其实没有必要和圣杯战争扯上关系，所以就照之前一样，请罪户川恢复到正常的生活。我讨厌为了我的缘故，使罪户川前辈受伤。”
“傻瓜，这又不是樱的错，我战斗是我自己的意志在战斗，虽然是为了樱，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哦。”
“诶？”
“因为樱健健康康的在我身边，我才会感到幸福嘛。”
“啊！”
樱听到这句话，脸瞬间就红了，她急冲冲的推开越，然后背对着越。
果然，只要哄一哄樱，就会把她反对的情绪打消了，刚刚的情况如果继续给樱讲大道理，那么樱估计还是会或多或少的反对吧。樱轻轻的坐在床沿上，然后她身边的rider也随即出现，越看着rider，突然大叫起来。
“等等，rider该不会一直灵体化的方式在房间里吧？”
“对啊，怎么了，罪户川前辈？”
“那昨天，昨天我们那个，她不是看见了？”
“啊！那个”
樱也反应了过来，她的小脸变得更加红通通的，不知道说什么。
“放心吧，我不会窥视你们做什么的。”
rider开口化解了尴尬，不得不说rider的情商还是非常高啊，如果她这个时候调侃起来的话，那估计场面就好看了。
樱红着脸低着头，小声的说：“那么，罪户川前辈打算怎么做呢？”
越看了看rider，然后说：“我想要帮樱拿到圣杯，所以需要制定一些方针。”
rider没有拒绝，她直接说：“只要是对樱没有坏处，我都同意，那么樱也同意了吗？”
樱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对了，在这之前。”越看向rider，说着：“rider你在家里的时候可以把眼罩摘下来吗？总感觉你在家里戴着眼罩挺拘束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外观让你感到不适吗？”
“倒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上次看到了rider的眼睛，其实rider也是非常漂亮的人啊，遮住眼睛的话，总觉得挺不好的。”
“是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取下来吧。”
这时樱突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不行！绝对不~~~行！”
越疑惑的看着樱，他不知道为什么樱会在这方面竭尽全力的反对。
“为什么啊，樱不觉得rider一直戴着眼罩会不舒服吗？”
“一点也不会！因为rider的眼睛是魔眼啊，要是不注意被石化了怎么办？”
“哈？”越看向rider：“会被石化吗？”
rider用没有任何情绪的语调回复着越：“会的，因为就算我平时收敛魔力，可是还是会在不经意的情况下让你石化，只不过我可以再让你解除石化就对了。”
“那就是会说其实没有什么影响咯？对吧，樱？”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rider的眼睛不只是石化而已！”
越耸肩，在这些小事上让着樱其实并没有什么，所以他笑着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把话题转向到今后的方针路线上：“那么回到正题吧，关于今后的方针，樱肯定是尽量减少出门的，现在是绝对不能让樱见到脏砚跟慎二了，否则就太危险了，而脏砚，就交给我来打倒吧。”
rider点头赞同越的方针，但是又抛出一个问题：“你说得很对，樱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但是你打算怎么打败脏砚呢？”
越有点语塞，她确实有好几个方针，但是却拿不准到底用哪一个，而用自己灵魂为代价使用伊邪那岐的百鬼夜行，那也只是最坏的打算而已。
越思考了一会，然后看了看樱，再看了看rider认真的说：“也许跟其他御主联合的话，打倒脏砚会比较轻松一点。”
“罪户川前辈的意思是，要联手远坂学姐和卫宫前辈吗？”
“嗯，不管怎么说，总比单打独斗胜率高一点吧，待会我就去一趟士郎家里，樱就乖乖在家里等我。”
樱看着越的眼睛，她知道现在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为了她而战斗，所以她此刻也不会再阻止越去战斗了，她说：“我知道了，那么罪户川前辈请带着rider一起去吧，这样的话，就算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rider也会保护你。”
越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他知道，现在樱的情况比自己危险一万倍，只要樱跟脏砚见面，那么无法违抗脏砚的樱会立即陷入最凶险的境地。
“不行，rider留下来保护樱，如果脏砚找上门来的话，rider就避免消耗魔力的战斗，直接抱着樱逃走吧，以rider的速度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对吧？”
rider可能也在考虑相同的事情，于是她向越点点头。
“可是，现在外面情况那么危险，罪户川前辈一个人的话”
“没事的，樱也知道我在灵力充足的情况下，可是能打败rider的哦，现在的我，灵力还剩一大半呢。”
越撒谎了，但是为了打消樱的疑虑，他只能这么说。随即越换上外出的衣服，做好准备后，轻轻在樱的嘴唇下投下一吻：“乖，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在樱的目送下，越离开了公寓。
“罪户川越。”身后传来冷冰冰的，有点死板的声音：“在你出去之前，我有件事要问你。”
越回头，是rider，她站在公寓的电梯口，虽然戴着眼罩，但是越能感受到rider的目光。
“有什么事，你问吧。”
“我的问题只有一个，你说你要守护樱，但是我还不知道你的理由是什么。”
越苦笑着，看来这个rider似乎还不信任自己呢，也难怪，昨天自己才跟她战斗过，所以对自己不信任也是很正常的吧。但是rider是的的确确想要保护樱，所以她才会向也要保护樱的越确认越的真实想法。
“好吧，我告诉你，但是这件事你不能给其他人提起。”
rider点点头，依然一动不动的，只是看着越。
“昨晚昨晚发生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我跟樱发生了关系。”
rider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放在腰间：“原来如此，虽然你不是魔术师，但是你的体液似乎也可以让樱的魔力安定下来，并且让樱的魔力得到补充。那么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越耸耸肩，笑着说：“我喜欢樱，我跟她已经发生了关系，身为一个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那么你是为了樱才战斗的咯？你的目的是为了解救樱，为了让樱得到圣杯，不考虑自己的利益吗？”
越摇摇头，一想到樱还收到刻印虫的威胁，一想到樱以前的遭遇，他就忍不住现在去杀了脏砚，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双拳，轻声说：“我并不知道圣杯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是御主，我无法直接参加圣杯战争，但是我一定会让你赢到最后，让樱获得圣杯。所以只要能够让樱获得幸福，我不会在意使用任何的手段。”
“我明白了。”
rider点点头，相比刚刚越所说的话，她也能够明白，于是也不再追问什么。
“那我走了，樱就拜托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越走了之后，樱一个人坐在床上。
本来没有任何战斗理由的越还冒着危险为自己的事东奔西走，而身为元凶的自己却安稳的在家里，这个事实让樱的心里更加沉溺。
“他已经走了，你后悔吗？”rider轻轻的出现在樱的身边，温柔的询问着。
樱把忧郁的眼睛闭上，轻轻的摇头：“现在也没办法后悔了啊，不管什么事，之后再去后悔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知道罪户川前辈把一切都想得太过于简单了，但是我却非常的高兴，因为他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这份真挚让我非常开心。”
虽然樱说自己很开心，但是她的脸上却是苦恼的神色，开心的低语仿佛被缝上了罪恶的意识。
“爷爷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只要罪户川前辈还在战斗，那么就有被杀死的风险，这个风险对我来说太沉重了。”
所以樱要在此结束圣杯战争，想让越回到日常生活中去，反正自己也无法活太久，那么至少她希望越能活下去。
但是在其愿望的反面，有着依赖和希望的自己，自己喜欢的人愿意为了自己战斗甚至受伤的这件事，是多么让人感到高兴啊。
不希望越去战斗，但是越为了自己战斗却又让自己开心不已。两个互相对立的心愿，让樱的心冲突不已。樱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她意识到了自己的阴暗面。
是的，其实自己是真的希望要越去战斗，要想越救自己，就算是因此让越受伤也行。这是樱以前连想都不能去想的事情，但是现在想到了。
“呜”
体内的虫子像在回应樱阴暗的感情似的，爬上她的神经。在这一瞬间，就这么一次，只是想象着越受伤的身体而已，虫子们就入侵到樱的体内。体内的虫子蠢动声刺激着耳膜，溶在血液中遍及全身的恶寒。樱再次觉得的身体如此丑陋，为这种事而兴奋的邪念，淫欲到内心，溶在血液中的虫子变成媚药，让她的身体热了起来。
“樱”
rider看着樱的样子，发出了担忧的声音。
“没事的，我还撑得住，不过拜托你，你一定要跟在罪户川前辈身边，请你保护他。”
“可是樱，你的身体还好吗？使用我的话会消减你的生命，这样真的好吗？”
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反正我都活不久了。虽然现在还好好的，可是一不留神，自己会做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记忆一天比一天暖昧，身体的触感也在慢慢消退。连时间感也已经支离破碎，时间漫长得让我坚持不下去。今天早上也是，不知为何，从送走罪户川前辈后，我感觉已经过了大约有一个星期了。”
樱说得很平淡，像是她已经接受了死亡一样。
“我知道了，遵从御主的意愿，我会保护罪户川越。”
樱露出欣慰的笑容：“如果中途我的魔力已经无法维持的话，rider请不要犹豫，立即跟罪户川前辈签订契约，虽然他不是魔术师，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的，还有，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带他回来。”
rider背对着樱，准备离开，在离开前，她说：“可是樱，我觉得相较于间桐脏砚，那个神父更加需要提防。”
对此樱感到惊讶，rider从来没有提出过什么建议，是个比较沉默寡言的从者，但是樱微笑着说：“我也这样认为啊，不过放心吧，因为那个人啊，是赢不了我的。”
樱的声音像是歌唱般低语，刚刚的忧郁一扫而空，一字一句都透露着优雅，就像是尝到了蜂蜜般甜蜜那样，露出了甜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