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萌芽
“我回来了。”
士郎走进玄关，首先看到藤姐的鞋子，藤姐身为弓道部的顾问居然这么早就回家，这让士郎颇为意外。
“士郎，欢迎回来。”saber坐在暖桌旁，看到走进客厅的士郎，认真地跟他打招呼。
但藤姐却趴在暖桌上，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盯着士郎：“哦，你这个笨蛋回来了啊！”
士郎没有理会藤姐，他直接询问saber：“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是的，学校方面有什么事发生吗？”
“也没有什么事，而且慎二也请假了。”士郎在藤姐面前，巧妙地向saber汇报学校没有御主的信息。
这时，藤姐突然抬起头，她一副阴沉的表情盯着士郎：“士郎身上有股秘密的味道，你是不是瞒着姐姐做了什么啊？”
士郎被这股阴冷的气息吓到了，他赶紧询问saber：“这是什么情况？”
“呃，大河应该是肚子饿了才这样没有精神的吧。”saber用认真的语气说出了很残酷的话。
“你骗人！”藤姐突然双手拍打着暖桌，大声诉说着：“都是她说想要知道大河的技术如何，然后把人家打得落花流水，太过分了！”
藤姐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害怕，一边拍着暖桌，一边大发牢骚。
“saber你该不会是跟藤姐切磋了吧？”士郎转头看向saber。
saber还是一脸的认真，她说：“啊，是大河提出要活动一下身体的。”
“士郎不要被她骗了，她是真的想要杀了我，太恐怖了。”藤姐的身体轻轻发抖：“我能感觉到她的杀气，呜呜呜，好强的杀气！”
士郎尴尬地笑了笑，他对着saber说：“那个，saber，难道你认真了？”
“呃，该怎么说呢，因为士郎那么久还没有回来所以有点心烦，加上大河的实力比想象中的厉害，所以身体不知不觉就自动反应了。”saber也难得露出尴尬的笑容。
士郎这下明白了藤姐的感受了，这就太恐怖了，虽然藤姐有剑道五段的实力，但面对认真的saber根本不能比啊。
藤姐用手指戳了戳士郎，戏谑地说：“士郎要爱惜生命啊，不要想着夜袭saber，否则你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给你收尸的！”
这个时候，saber说出了一句让藤姐瞬间石化的话：“对了大河，从今晚开始我要和士郎睡在一个房间，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误解。”
瞬间石化！
士郎叹了一口气，这是昨天士郎被狂战士所伤之后，saber做出的决定。她认为晚上离士郎太远无法保护他的安全，所以她强烈要求晚上睡在士郎房间里，丝毫不顾士郎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藤姐从石化中恢复过来，她走到士郎身后，然后士郎的脖子就被藤姐从背后抓住了：“你这个家伙，你们什么时候发展成这样的！！”
“快住手！藤姐，我脖子要断了！”
“你这个败家子，姐姐可不记得把士郎教育成这个样子啊！！”
藤姐就这样抓着士郎的脖子，用力掐着。此时，刚好越也来到了客厅。
“你们这是……似乎很有活力啊。”越轻轻绕开了士郎和藤姐，坐到saber的对面。
看到越也从房间里出来，藤姐放开了士郎。士郎喘息了好一阵，然后才说：“真是的，下手没轻没重的。”
等到士郎的呼吸完全平静下来后，越才开口：“放学的时候你说的，要跟我商量什么事呢？”
士郎坐到越的旁边，然后看着越，又看了看藤姐，开口说：“那个，越，今天樱的事你是怎么认为的？”
“还能怎么认为？你觉得会有人摔跤摔到脸上吗？”
士郎点点头，看来这一点他和越的观点一致。他接着说：“今天中午的时候，我跟远坂商量了一下，她说如果担心樱的话，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前，就把樱接到家里来住。你们认为呢？”
越看着士郎，沉思了片刻，然后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案。他也觉得这是目前比较切实可行的，虽然慎二可能会在学校找麻烦，但总比让樱回去被欺负好得多。
士郎转头看向藤姐，似乎也在征求她的同意。藤姐则点点头，她本来以前就一直想让樱住下来，所以她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接下来就是谁去跟樱说这件事了。士郎把脸凑近越，越赶紧用手推开士郎的脸，士郎则看着越的眼睛说：“那么，就由你去向樱开口，让她住下来吧。”
越感到一阵头疼，这不是把麻烦事推给自己了吗？
越直直盯着士郎的眼睛：“为什么士郎不自己去跟樱说呢？我觉得你跟她说，她会比较容易接受吧？”
士郎摇摇头：“如果是由我告诉樱的话，她一定会考虑到慎二找我麻烦而拒绝的。但是越就不一样了，慎二跟你不熟，应该不会找你麻烦才对。”
这是什么歪理？自己跟樱认识才几天，自己跑去跟她说让她住在这里，这不是把事情往坏处推进了吗？
“听我的，试试吧。如果樱不同意，我再去说。”士郎双手合十，拜托道。
无奈，越叹了一口气：“行吧，不过我可不保证什么。”
“打扰了。”
樱的声音从玄关传来，看来她已经回来了。
士郎向越使了个眼色，越无奈点点头，然后走向玄关。
“啊，樱，欢迎回来。”
“是罪户川前辈啊，抱歉打扰了。”
越笑着帮樱接过外衣，微笑着说：“士郎正在准备晚饭呢，今晚会有一顿丰盛的晚餐哦。”
樱微笑着跟越一起往客厅走去，突然，越停了下来，他看着樱的眼睛，认真地说：“樱，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
“虽然有点突然，但是从今天开始，樱就住在这里吧。”
樱惊讶地看着越，她没想到越要跟她商量的是这件事。住在士郎的家里，这是她以前根本不敢想的，是她可望而不可求的。
越看着樱惊讶的样子，继续说：“就是说，我想让樱暂时不要回到间桐家，时间的话，就一个星期吧。放心，我已经跟士郎和藤村姐说明了，他们都同意了。”
樱垂下头，她的眼里有着一丝犹豫。
越笑着摆摆手，声音变得更加轻柔：“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要一个女生住在男生家里，但是我是真的希望樱能够住下来。”
樱抬头对上了越的目光，声音依旧软软的，仿佛能够治愈心灵：“那么，是为什么呢？”
是为什么？这就麻烦了，自己绝对不能把士郎卖了，也不能说是看到樱被慎二欺负才这么做，因为那样的话樱一定会拒绝的。
樱看出了越的难处，她轻轻说着：“是因为罪户川前辈担心我吗？”
“嗯，我担心樱，因为我也把樱当作最重要的妹妹看待啊。”
樱微笑着，再次露出了那标志性的甜美的笑容，那个似乎可以治愈一切的笑容。
“好的，就麻烦前辈了的照顾了。”
对于士郎来说，最麻烦的事情解决了，大家一起其乐融融地吃了晚餐。趁着越跟士郎在洗碗的时候，樱对藤村说：“藤村老师，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藤村一边吃着饭后甜点，一边笑着说：“我知道，樱要回家拿换洗的衣服，对不对？”
“不，不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回家，因为我回去的话就不能过来了。”
藤村笑着将一块饼干塞进嘴里，然后含糊地说：“刚刚我也打电话到你家了，是你爷爷接的电话哦，他同意你住下来了。”
得到脏砚的允许，樱心里舒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脏砚不允许她住在士郎家里。
藤村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说：“啊对了，樱，你的爷爷还说，让你不要忘记完成作业哦。”
作业，这是只有樱才听得懂的话，脏砚的意思是让樱不要忘记监视越的任务。
樱点点头，她的余光看了越一下，然后笑着继续跟藤村说一些日常，比如要买内衣、毛巾、日用品这些。
越则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在学校里的那种感觉，不由得一阵紧张。如今的他其实没有多大的信心可以保护好身边的人，除非有魔力供给，帮助他恢复灵力。
片刻后，士郎轻轻敲了敲越的房间门，然后走进房间。他告诉越他跟saber要去巡逻，所以这段时间让越尽可能保护好樱。
越无奈，只能又从房间里出来，坐到客厅里。
这个时候，樱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她看着越在客厅，于是微笑着打算跟他说话。可是当樱走了两步后，身体突然发热，脚下不稳，径直倒了下去。
“樱！”
越反应很快，及时在樱倒下去之前抱住了她。
樱像是没有意识一样，痛苦地喘着气，手不断地用力像是要扯掉自己皮肤似的，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胸口。
“喂，振作一点啊，樱！”越急切地在樱的耳边大声喊叫。士郎刚刚才拜托自己照顾好樱，这个时候樱就倒下了，这是越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樱慢慢张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越，说：“诶？罪户川前辈？”
“樱的身体好烫！发烧了吗？”
“发烧？指的是我吗？”
越一个公主抱将樱抱起来，然后飞速跑向她的房间：“傻瓜，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你的房间是哪一间？”
“是角落往外数第二间。”
越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樱的房间。这样抱着一个刚洗完澡的女孩子，就算是越也无法抵挡那正常的生理反应啊。
到了樱的房间后，越将樱轻轻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量了体温：“372度，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温嘛。”
樱躲在被子下，用被子遮住嘴巴和鼻子，小声说：“抱歉，罪户川前辈，我应该只是泡澡的时候泡晕了。”
越去客厅倒了一杯水，放在樱的床头，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这样啊，那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不要离开你的房间了，不然你会真的着凉的。”
“好”
“那明天见，我的房间在你斜对面，有什么事就叫我吧，在士郎他们回来之前。”说着越就准备离开樱的房间。他刚起身，樱就拉住了他的袖口。
“呃，樱？”
“可以稍微陪我一下吗？”
越看着樱，轻轻地说：“樱是在害怕吗？”
樱大方地点头承认了这一点：“嗯，在不熟悉的地方一个人睡，我会害怕。”
越轻轻叹了一口气，再回想起樱就算被欺负也不愿意让士郎或者自己帮她出头，只是默默地逆来顺受，他大概能够明白樱的心情。
越背对着樱的床坐下，笑着说：“那好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等你睡着后我再离开吧。”
“谢谢你，罪户川前辈。”
黑夜，房间里的两人沉默着，越只是默默地守在樱的房间里。
“罪户川前辈，以前有过重视的人吗？”樱打破了沉默。
越本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它会勾起他不愿回忆的往事。然而，面对樱的提问，他却无法拒绝。
“有过，不过我已经永远失去她了。”
“对不起前辈，我不该问的。”
即使只是回想，越的灵魂也像被剖白一般疼痛，或许真的该勇敢地正视自己的过去了。
越没有回应樱的道歉，他轻轻地说：“樱会相信你身边的人吗？”
“那得看是什么人吧。如果是罪户川前辈你们的话，我愿意相信。”
听到这句话，越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中一样。他的行动一直基于自己的意愿，但关于背负别人的信任，他却是不愿意的。越曾经让一个最信任他的女孩失望，虽然不是他的主观意愿，但在他看来，那无疑是对她的背叛。在家族的权力斗争中，他自认为可以毫不犹豫地背叛任何人，但唯独不能背叛那个女孩。
“如果可以的话，樱最好不要对我抱有太多的信任，尽管我会保护你。”
“诶？”
樱对越的话感到不解。她隐约感到，越似乎也有很多不愿意回忆的过去，他的过去也充斥着痛苦。
越停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看着樱，轻声道：“因为”
“罪户川前辈？”
樱那双大眼睛紧紧盯着越，她对越的过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或许他们有着同样痛苦的经历，同病相怜。
越犹豫再三，终于说出了一点关于自己的事情。
“我很少对人诚实，有时候对自己也是这样，因为我不信任别人，而别人也不信任我。我出生在一个不杀人就会被杀，不骗人就会被骗的世界里。在那里，我不能相信任何人，因为所有人都会骗我，我也不能亲近任何人，因为他们会因我而死。我要生存，就必须踩着亲朋好友的尸体前进，这是绝对的真理。背叛与利用在那里是家常便饭，在那里，你连你自己都很难相信。”
越一口气说出了这段话，然后静静地看着樱。
“罪户川前辈”
樱的声音细不可闻，她明白，她的痛苦与越的不一样。她的痛苦是身体上的，而越的痛苦是精神上的，虽然形式不同，但本质相同。
“就算这样，我也想信任罪户川前辈，罪户川前辈愿意背负起我的信任吗？”
樱看着越，勇敢地说出了这句话。在她说出这句话的这一刻，越的身影在她心里变得越来越大。
在樱心里，士郎是耀眼的、不可玷污的存在。她不奢求得到士郎的爱，因为她觉得这会玷污他。樱不期望士郎来拯救她，她希望的是那个如同英雄般的女孩来拯救她。但十一年过去了，那个女孩依然没有前来拯救樱，樱对这份期待也渐渐麻木了。
而现在，越走进了樱的世界。虽然起初是为了监视越，但越散发出的气息让樱第一次看到了阳光，让她第一次想要得到某个东西。越与士郎不同，越更加亲切，更加愿意为了樱付出行动。越也有类似的痛苦经历，很容易与樱产生共鸣。而且，越不会主动接触其他女生，这是士郎所给不了樱的。每次看到士郎接近凛和saber，樱的心都会刺痛，但这些在越这里都不会出现。所以，樱的心开始向越倾斜。
越看着樱，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然后停留在她的脸颊上，温柔地说：“背负起樱的信任吗好沉重啊。”
“那罪户川前辈就要好好接住我的信任哦。”
“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罪户川前辈”
樱闭上眼，慢慢进入梦乡。
我做着梦，我在小小的幸福中，在美丽、温暖、温柔的每一天中，但我知道，这是绝对无法长久的梦如果前辈知道我的事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