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不按套路出牌，我就直接翻桌子
在叶枫将要去聆讯室接受内部调查之前，袁媛再三叮嘱：“这件事情我已经帮你打点过了，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一个内部警告的处分，你态度一定要端正，千万不要表达任何不满的情绪。”
袁媛的脸上挂着担心。叶枫平常跟陌生人话不多，但是脾气不好，为人处事尖锐不会变通，偏偏能力不弱，很难驾驭。
“知道了。”叶枫看起来年轻，但毕竟拥有两世的记忆，尽管未来的他不喜欢交际，不擅长处理人与人的关系，但悟性还是有的。
聆讯室的环境显得庄重而严肃。房间的布置简洁明了，一张长方形的会议桌占据了中心位置，四周摆放着几把椅子。
墙壁上挂着国安局的标志和相关规章制度，强调着这个场所的重要性和权威性。房间的灯光柔和而明亮，照亮了整个空间，没有任何阴影或昏暗的角落。
叶枫步入聆讯室，眼镜已经调成了平光模式，但三位领导的资料已经被念念调出来显示在上面：国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刘继光、调查员李伟以及主管科技研发的国安局副局长廖国富。
在最正中的木椅上，叶枫正襟坐下，双手平放在膝前，目不斜视。
刘继光副局长坐在会议桌的首位，他的衣着整洁得体，穿着一套深灰色的西装，打着领带，表情严肃而专注，眼神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断，显得对这次调查非常重视。
李伟调查员则穿着一身正式的制服，表情严肃而专业，手中拿着文件和笔记，随时准备好提问和记录。
廖国富副局长坐在刘继光的旁边，他的衣着显得较为随意，但依然透露出一种权威和专业的气质，表情冷静而深思熟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刘继光敲了敲桌子，示意聆讯开始。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叶枫，我们今天召集你来这里，是为了对一些涉嫌违反规定的行为进行调查。请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配合这次内部调查。”
叶枫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开始回答问题：“我一定会配合调查。”
刘继光看着叶枫的眼镜问：“你的档案上并没有说你有近视，为什么戴着眼镜？”
“我长期接触电脑，眼睛经常不适，需要进行保护。”
叶枫解释，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那现在可以摘下来吗？”
“可以。”
叶枫把眼镜摘下，放在口袋里。这场聆讯叶枫并不依赖人工智能的帮助，他有信心从容面对。
接下来，李伟调查员详细询问了叶枫与技侦科技局相关的工作细节、操作流程以及与其他人员的交流情况。
叶枫一一回答，同时提供了相关的文件和记录作为证据。
在聆讯过程中，领导们的表情始终严肃而专注。他们仔细倾听叶枫的回答，不时翻阅文件和笔记，偶尔提出尖锐的问题，以确保调查的全面性和准确性。
李伟打开文件夹，正式开始聆讯：“根据举报，你在电音派对上与人发生了打斗。能不能请你详细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
叶枫回忆了一下，按照袁媛的意思回答：“是这样的，我看到我的一位邻居朋友被一个人灌酒，我忍不住就冲上去和他打了起来我当时真的很生气，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刘继光插话道：“但是你要知道，你的行为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作为国安局的一员，我们需要时刻保持冷静和理智，你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纪律。”
这话不对劲，若是定性为打架斗殴，这件事情肯定不会以警告处分解决。
叶枫看了廖国富一眼，看见他对此话完全没有什么反应，等于默认，而调查员李伟则不停地在记录着。
“那酒有问题。”
叶枫可不会自认打架闹事，一旦记录下来，这是在档案上不可磨灭的污点。
李伟冷漠地看了叶枫一眼，从文件夹拿出一份文件，说：“这是警察部门范警官递交过来通过第三方医疗机构鉴定的鉴定书，鉴定结果是正常的酒水。”
洗白了？叶枫怒气开始涌起，强压着，深呼了一口气，说：“在场的其他三位女孩全部都是迷幻状态，神志不清。”
刘继光冷笑着说：“你是想说，你‘怀疑’酒水有问题，没有经过证实，就发生了这起事件？李伟，你把范警官交过来的医院抽血化验的结果告诉他。”
“结果表明，在场的另外三位女性，都是吸入酒精过量，并没有其他异常。”
李伟另外拿出一份文件摆在桌面上，淡淡地说。
廖国富突然插话：“同行的其他成员报告中都表明，你是受到攻击后进行过激反击，对此有什么要说的吗？”
叶枫马上顺着廖国富的话说：“我的确是受到两名男性的攻击，从而进行反击，反击力度稍微大了。”
刘继光双眉竖起，说：“稍微大了？一个头部缝了七针，一个胸部骨折，还有一个，不但头部缝了五针，胸骨还断了两根。而受伤最重的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有攻击过你……”
廖国富伸出手一摆，打断了刘继光的话：“对方并没有就此对你提出起诉或者申请赔偿，这件事情先记录，我们慢慢调查。李伟，你继续发问。”
真正的事实虽然没有摆上台面来说，但是各自心里都是门前清，聆讯的风向不是一个人可以操控的，廖国富对叶枫的档案研究得非常仔细，入职三天，早已经得到其他高层的重视，不管是叶枫对科室办公机器人的编程改造，还是技侦科技局递交上来的分析报告，甚至是袁媛暗中递交的无人机全息投影技术，都不能当叶枫是一名普通的二级科员对待。
李伟点点头，继续发话：“资料上显示你会十七门外语？”
“是的，其中包括几种方言。但水平只限于日常交流，书写一些内容不复杂的文字，但如果从语言学角度来说，评级的话没有达到最低要求。”
叶枫解释说。他的外语学习途径是童年跟机器人一起生活学来的，除了少数几门自己感到有兴趣的之外，其他只限于对话。
“你今年花了两个多月时间完成了计算机专业的硕博连读？”
“是的。”
“按照你的文凭水平，如果去其他任意一个非保密性的机关单位，完全可以拿到一个二级主任科员，正科待遇，而资料上显示，你是通过三位推荐人推荐，入职国安局的，职务是比正常低四个等级，为什么要选择国安局？”
李伟职业化地提问着，感受不到他喜怒。
“我是收到袁媛博士的邀请，参与无人机的技术研发，我对此也非常感兴趣，希望能贡献自己的力量。”
廖国富闻言点头，像是十分满意叶枫的回答。
刘继光目光却飘向李伟，李伟会意，问：“今天聆讯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魅宇科技’这间公司吗？”
“知道。”叶枫微微一惊。
“‘魅宇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不是你？”
“是的。”
“根据国安部对内部职员的规定，不允许利用公务员身份经商，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叶枫低头认错：“这间公司的注册日期是在我入职之前，还来不及处理。”
他在动身去加拿大之前就交代念念组建这间公司，念念利用职业代理人和猎头公司，动用叶枫之前在美股股市上赚取的数百万资金，在最短的时间内组建并正常运行。
到了念念用资金进行关键性投资的时候，很多设备都是收购废弃工厂使用机器人组建生产线，在不需要叶枫理会的情况下，很多高科技产品已经通过这间公司对外销售，目前公司的规模已经变得很大，公司职员在不断增加。
借用全球唯一一个全自动机器生产线的名号，加上叶枫本人在计算机领域的知名度，各种实用而新颖的机械臂在不断推出市场，当李伟提到自己公司名字的时候，叶枫心里是不淡定的。
“这是违规行为，叶枫你清楚吗？”刘继光补了一句，引来廖国富的目光。
“清楚，这是入职前的注册的公司，我入职才仅仅三天，来不及处理，请领导原谅。”叶枫谨记袁媛的话，端正态度。
“那好，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你需要停职接受调查，叶枫，交出你的工作证和警服，回家等待通知。”
刘继光面无表情地说。
廖国富感到十分诧异，用迷惑不解的眼光看着刘继光——他跟局长的私人通话中，局长的意思根本不是这样，而是给叶枫一个警告处分，把这件事情揭过！
停职？叶枫一听到这个决定，瞬间变得不淡定了。
说好的交换呢？叶枫的怒气瞬间被点燃！外表看起来跟平常一样，但是内心已经激烈翻腾。
他脱下自己的警帽，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缓步走向三位领导。来到桌前，轻轻把帽子放在桌子上面，证件也一起放好，然后挤出一丝微笑，立正，敬礼。
“你回家等结果吧。” 刘继光淡淡地说。
“我相信，结果很快就会出来，而且是真正的真相。”
叶枫嘴角轻扬，说：“不是打架斗殴，不是普通的醉酒，而是没有掩饰，没有妥协的真相。”
刘继光闻言脸上出现了铁色，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叶枫懒得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你这是藐视上级！你这辈子别想复职了！”
刘继光愤怒地说：“光是打架斗殴利用职权之便闹事，这点你就别想逃过内部处分，现在再加上藐视上级，态度傲慢，我必须把这些全部写进你的档案里面，你等着吧！”
叶枫轻蔑一笑：“我等着。”
“你们看，你们看！袁媛竟然把这种人招进国安局，真的给国家丢脸！”
刘继光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廖国富和李伟互相看了一眼，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轻叹一口气。
袁媛在办公室的窗口看到没有戴警帽的叶枫，快步走向他自己的小车，“嘭”的一声关上车门，直接开车离去，知道事情不妙了，准备给叶枫打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
到底发生了什么……
……
在市内最好的医院里，一间特护病房中，一位看起来十分高贵的美貌妇人，轻轻地抚摸着躺在病床上的韦骏，眼中带着恨意，说：“骏儿，我不会放过把你伤成这样的那个人，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妈，我一定要他好看！”韦骏脸孔都有点扭曲，头上还包着纱布。
“你放心，所有不利你的证据全部都处理好了，这次想怎么整他就怎么整他，我先把他弄出国安局，以后的事情让你自己去完成。”
妇人站了起来，说：“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去办点事。”
所谓的办事韦骏是明白的，他也十分期待，只要叶枫没有国安局的保护，这口气必须要狠狠地发泄在他的身上。
……
医院的鉴定科座机电话响起，一名医生接了电话：“鉴定科。”
“我是国安局刘佳茹警官，警员编号xxxxx，前天晚上有三个女的送到你们医院作身体鉴定，鉴定结果在不在你们那里，在的话我现在过去拿。”
“当晚就交给范文峰警官了，韦书记的夫人也在场。”
“鉴定的结果是什么？”
“抱歉，我无法告诉你，结果已经被拿走了，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去找范警官要。”医生察觉到事情不对劲，连忙说。
“你确定，现在鉴定结果在范警官手上？”
“是的，程序是按照规定来办的。”
“好的，知道了。”
刘佳茹放下手机，看着身旁的叶枫说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叶枫点点头，说：“谢了班长，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确定要深究下去吗？”刘佳茹非常担心，说：“要不要通知一下袁组长？”
“不用了，这件事情，就让我自己来解决吧。”
……
在一个私人会所的外面，街道的转角处，不起眼的地方停着一辆小车，叶枫正坐在驾驶位置上，手指轻轻地敲着方向盘。
“叶先生，我已经侵入医院的系统，找到了医院的记录，鉴定结果是三位女性体内都含有违禁物。范文峰和韦书记的妻子，现在都在会所里面，隐形无人机已经就位。”念念说：“现场的情况需要我放到眼镜上面吗？”
“放出来吧，我看这些小丑想怎么蹦跶。”
私人会所的一间隐蔽的房间内，韦夫人正与范文峰激烈地争执着。
“你怎么不问一下我，就把假报告交给刘继光，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一旦被发现，我和你都脱身不了！”
范文峰站在桌前，生气地说，他是带着任务去办事的，所有的细节都经过了策划，却想不到在这小事情上面翻车。
韦夫人冷笑：“你着急什么？谁会查下去？你，还是刘继光？或者说是那个被停职的叶枫？就算查，又可以查到什么？”
“这样做风险太大！”范文峰气愤地一拍椅子背，接着说：“医院是有记录的！”
“先不提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当上的，这点小事就在畏手畏脚，你对得起我丈夫的栽培吗？”韦夫人也生气了：“你没有看骏儿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吗？难道就这样算了？”
范文峰的语气软了下来，说：“这件事情韦书记还不知道吧？”
“他眼里只有工作，只有自己的政绩，什么时候管过我们的儿子！”韦夫人恨恨地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他。”
范文峰走过去，轻轻地抱住韦夫人：“别生气了，我想办法去把医院的记录删除了，不然这件事情后果会很严重。”
韦夫人“啪”的一声扇开范文峰的手：“不把这事解决，别想碰我！”
叶枫惊讶得下巴合不上了……
“念念，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韦骏不是韦书记的儿子？”
“叶先生，我认为有这个可能，不过只要取到两个人的血液拿去鉴定，就可以知道结果。”
“我好奇心被挑起来了，派出仿真蚊子无人机吧。”
“收到指令，叶先生，蚊子无人机已经启动……”
“还有还有，念念，桌子上那份文件确认一下，是不是那三个女孩的身体鉴定结果？”
“叶先生，已经确认，正是医院的鉴定结果，应该是原件没错。”
“嗯，我想进去拿原件出来，把复印件留下给他们纪念，准备隐身无人机吧，注意环境的全息投影不要出错，范文峰怎么说也带枪的……”
“叶先生，这事情好办，他们两个好像已经去旁边房间……文件就在桌上没动。”
“我那个去……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猴急……”
“叶先生，我建议你赶快一点，按照他们的身体情况分析，我估计他们的时间不会很长。”
“……”
三天后的早上，叶枫开车进了国安局的大门，手机铃声响起，他边下车边接电话：“袁媛。”
“你手机终于可以接通了吗？你打算就这样失踪吗？”袁媛火爆的脾气从电话的另外一头传出。
整整三天，叶枫的手机都是“不在服务区”，袁媛都快要发疯了。
叶枫把手机拿离耳朵远一点：“不是有事在忙么……局里聆讯提起我公司的事情，我这几天都忙着处理。”
“我还以为你提起裤子不认人了！有什么事不能先跟我说一下！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女朋友！”袁媛恨得牙齿痒痒的。
“对不起，袁媛，别生气了，找我有什么事？”叶枫连忙道歉。
“呼……”袁媛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刚刚接到通知，你马上要来局里一趟，应该是公布调查结果。”
“我知道的，早上接到刘局长的电话。我现在就在楼下，正赶往局长室。”
“那好，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一会见。”袁媛挂了电话，看着忙碌不停的机器人，心里莫名的烦躁，脸上的神情沉重。
叶枫走进刘继光的办公室，里面的小型会议室已经有一大群人坐着，警察系统的范文峰，调查员李伟，副局长廖国富正在跟袁媛低声说话，不远处还有一位官员，露出不怒而威的气势，身旁站着韦夫人。
看见叶枫进来后，原本嘈杂的声音突然全部停止了，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各位领导好，叶枫报到。”
刘继光坐在会议室的首位，率先说话：“叶枫，今天叫你过来，是通知你关于夜场恶意伤人和违规经商的处理结果。”
调查员李伟正在快速地进行会议记录，其他人全部默不作声。
“鉴于你在职期间无视组织纪律，无故伤人，身为公务员却作为‘魅宇科技’公司的法人代表，违规经商，还有在聆讯期间藐视上级，态度恶劣，种种行为都表明，你并不适合当国安局的职员，现在对你作出开除职务的处分，并会对你进行起诉，后续的事情，你需要配合范警官完成。”
“你有没有异议？”
袁媛首先站了起来，解释说：“无视组织纪律，无故伤人这个结果我不认同，当晚我和技侦科技局的其他同事也在场，确认叶枫是受到攻击后作出的反击，属于正当防卫，并不是无故伤人。”
刘继光翻看着手中的资料，问：“当时的情形在你们的报告中已经核实，除了最先动手的两人有侵害的意图之外，一直坐在卡座上的韦骏并没有任何侵害的举动，而他受到的伤是最重的，这属于无故伤人。叶枫，你对此有什么要说的吗？”
叶枫今天没有穿制服，只穿着舒适的悠闲装，看不出他有任何紧张的神态。只见他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说：“韦骏当时正在强灌我的邻居姚芷倩含有违禁物的酒，我制止之后控制不住情绪对他进行攻击。”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一阵骚动，范文峰的脸色变得铁青，紧闭嘴巴不说话。韦夫人想说些什么，被身边的男人用眼神制止。刘继光向李伟打个眼色，示意他发言，李伟却像没有看到一样，蜡像一样静坐。
“咳。”刘继光咳了一声，会议室安静了下来，他说：“根据当晚的鉴定报告，我手上的资料并没有任何相关的证据证明你说的是对的。”
这件事情看起来要走正式程序了，刘继光不愿在这种场合提起这事，因为一旦深究，他也不是傻的，这份交上来的报告可是站不住脚的。
最大的问题是，韦骏的父亲，韦书记现在就在现场！
既然不按照规则来办事，那么我也可以翻桌子。叶枫其实很想按照袁媛的安排来做，但是，对方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
那么，就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吧，仅仅是把那个“身份复杂”的富二代搞垮，那有什么意思，要玩，就玩大的，整条线，所有人，全部进行“毁灭式”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