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章 第二次被气哭
沈穗穗低头攥拳半晌,终于还是压不住了,火气直冲了出来,一抬头便怒道:“怎么在你眼里看我就是个惟利是图的女子么?我告诉你,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当尼姑或终身不嫁,只要遇到顺眼的,我立刻把自己嫁出去,至于你的提议,我只有四字送你:荒谬透顶!你实在太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的好处,居然想糟蹋一个女子的青春,番邦女子怎么了?番邦女子也有娘生爹养,也有尊严!”
看着莫凡尘面色怔然,又拔高声调道:“我凭什么帮你演戏?你把你的酒楼送给我我也不稀罕,你那些钱留着给自己买药吧,治治你的精神病!”
“你…”莫凡尘刚张口,沈穗穗立即挥拳打断:“莫再跟我多说一个字,如果你不想再挨我一拳的话!”说罢起身一撩帘子出了厢。
莫凡尘和白子珩面对面坐着,都默不作声。
很久不见沈穗穗进来,白子珩站起道:“子珩去看看。”
莫凡尘蹙眉瞧着他,突然道:“白先生,你觉得沈姑娘怎么样?”
白子珩柔声道:“她很好,面善心也善,性格爽直,学识不浅。”
“是么?学识?为何我看她从来不动脑子?”莫凡尘喃喃,又朝着白子珩追问一句:“那么你觉得娶她回家做娘子如何?”
白子珩一愣,半晌道:“子珩不知…不知道。”
莫凡尘向后一靠,闭起眼睛:“你去看看她吧。”
白子珩心有些乱,一些繁杂的情绪又冒了出来,不是一丝,也非一缕,很多很多,成片成堆的淹了他的心。
带了些慌张的掀帘出厢,就见沈穗穗抱腿靠在车框边,眼睛睁得大大的,颊侧有泪。
那慌张更甚,这已是他第二次看她流泪,而两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莫凡尘。
蹲下身,不敢碰触她的身体,只好轻声道:“不要这样,人言属虚…”
沈穗穗猛地扭头:“他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想要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吗?”
眼泪又涌出,倏地埋头在膝,闷泣道:“我不知犯了他什么太岁,总要和我过不去…总是看我好欺负,我真讨厌这里,我想回家…”
白子珩噤声,头一次觉得自己笨嘴拙舌,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进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沈穗穗抬头吸吸鼻子。
“穗穗…”
“进去吧。”
白子珩退回了车里,莫凡尘睁眼看了看他,惊讶的发现他一贯平静的面容上竟然出现了生气的表情,眼睛不与自己对视,坐下便开始拿着书本看,想问一句外面那女人什么情况,却插不进嘴。
颠簸了将近一日,又是傍晚时分,夕阳落下彩霞满天之际,马车进了太平村。
在离太平湖不远的官道上,沈穗穗叫停了车,自己翻身蹦了下去,独自一人在道上慢慢溜达。
白子珩也下了车,默默走在她身后。
莫凡尘探头看了他们一阵,缩回脑袋命车夫继续赶车前行。
双手插在裤兜里,沈穗穗晃悠了一百多米,又返身晃回去,一言不发来回溜了几趟,站在官道正中仰头看向天空,喃喃道:“好多日不在,白雾你出现过吗?”
白子珩一直沉默的看着她怪异的一举一动,没有出言询问。沈穗穗望向他:“子珩。”
“嗯。”
“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你回山必经这里是么?”
“是。”
沈穗穗指了指自己站的位置:“你以后每日下山或者回山时,都帮我仔细瞧着,瞧瞧这里会不会起雾。”
“雾?”白子珩疑惑。
沈穗穗微笑:“若是看见起雾,就赶紧跑来通知我,一定要很快哦,不能耽误。”
“为…为什么?”
白子珩觉得奇怪,“你喜欢看雾?”
沈穗穗摆摆手迈步:“走吧,不是我喜欢看雾,而是这雾对我很重要,有了它,我就能回家了。”
依然双手插兜,潇洒的蹦下土坡,沈穗穗甩起马尾,大步向晨曦书院走去。
白子珩却呆在原处,想着她的话意,却觉得比参禅难上千倍。
林郁之飞奔着迎出,双臂大展扑向沈穗穗,骇得她一缩头一闭眼:“不要非礼啊!”
身边掠过狂风,一股脑的卷向身后,沈穗穗回头,见林郁之已扑到白子珩身上,双手紧紧揽着他的胳膊,激动道:“安全回来,太好了!没出事太好了!”
沈穗穗叹笑,不关心银子有没有化到,只关心白子珩的安全,这宝贝幸亏带回来了,若被那老和尚留住,自己非让林郁之活剐了不可。
在林郁之语无伦次的询问中,三人进了院子,小林妙举着灯笼站在院中,咯咯笑道:“先生回来啦,先生回来啦!”
抱起小姑娘转了一圈,沈穗穗觉得心情好多了,看林郁之还在拉着白子珩问长问短,上前打断道:“院长还要不要银子了?”
林郁之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有吗?”
沈穗穗鼻孔朝天:“本姑娘出马,战无不胜!”
白子珩的轻笑声让她红了脸,自己的计谋根本不管用,还是栽在老狐狸的手里,堂堂彪悍体育老师竟连着被气哭两回,那家伙花花肠子太多了。
林郁之更高兴了:“原本想着你们能安全回来就好,昨日盼了一天,把我急坏了,这下可好,人回来了,银子也有了。”
沈穗穗握拳:“嗯!我们明天就寻工匠动工,离书学局探查还有多久?”
“半月,半月后还要举行等次比试。”
沈穗穗信心十足:“好,我们一起上阵,先把院子扩建起来,再研究比试战术!”院子还是那么破败,屋子还是那么简陋,但只要有了希望,明天一定更美好。
一起开心的吃了顿饭,虽然没有大鱼大肉,沈穗穗却觉得比在染绿楼中吃得更香,边嚼着菜叶子边听白子珩和林郁之说话。
“子珩确在优州城里走了一遭,还去了赏花节。”
林郁之瞪了沈穗穗一眼,沈穗穗无视。
“后又去梵音寺观看法事,巧遇师伯。”
“啪嗒”林郁之手中的筷子掉落,结舌道:“什么…什么师伯…你哪来的师伯?”
沈穗穗接口:“梵音寺的前任住持,大苍国的前任国师,高僧慧明呗,说了你也不认识。”
林郁之突然两眼一翻,向后仰倒,哐地倒在了地上,沈穗穗白子珩林妙无不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大呼小叫的冲上去抢救。
忙呼了半晌,才将他又重新扶坐在凳子上,听他气息急促,哼哧哼哧直喘粗气,缓了一阵,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白子珩的手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他有没有叫你去做什么事情?”
白子珩摇头:“没有,林师兄你可还好?”
林郁之蹭地坐直,眼睛瞄了瞄门外,小声道:“他可有看过你后背?”
此言一出,沈穗穗先怔住了,居然连林郁之都知道后背的事?
他是什么人?他和白子珩又究竟是什么关系?这宝贝的秘密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倏地眯起眼睛,绕到他身前,摸着下巴道:“看过怎样?没看过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