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分析白子珩身世
顶着一头雾水回到客栈,莫凡尘没上楼,沈穗穗当着他的面有话难讲,便交代白子珩收拾包袱明早走路,二人先各回各屋,莫凡尘跟进了沈穗穗的房间。
“你明天要走?”
沈穗穗二话不说,先一屁股坐上床边,直觉两腿有些发抖,晚上爬得太猛,这会儿肌肉有点酸疼。
缓了一口气,沈穗穗道:“本来没打算明天走,想着让你和净然再多呆两日,今晚是为了抢子珩才说急了,没想到老和尚也催着我们走,”
抱歉的看着莫凡尘,“先回去跟仙枝大娘交个差,把书院的事情办妥了,我再带净然来也可以。”
莫凡尘看着沈穗穗两腿垂在床边,眼睛定在她裙侧某处,目光怪异。
沈穗穗说了话却得不到回应,奇怪的顺着他目光下移,“啊呀”大叫一声,双手抚上右小腿,“这里还挂了个口子,我居然没发现。”
雪白小腿从扯烂了一小截的裙边处露出,腿侧果然还有一条小血口。
沈穗穗在莫凡尘诧异的目光下无知无觉继续弯腰拉着裙子,结实修长的小腿完全暴露在外。
莫凡尘盯了半晌,才别开眼睛,轻道:“你一个女子,怎能不穿中裤?”
“嗯?”沈穗穗呈懵懂状:“什么中裤?”
莫凡尘皱了眉:“怎能只穿外衣?”
沈穗穗扑扇着眼睛,笑道:“这么热的天,还要裹几层啊,就这裙子我都嫌厚了,再说了,我也没有中裤啊。”
莫凡尘瞧怪物似的瞧着她:“你是哪里人?早就觉得你那些衣服奇怪。”
沈穗穗嘟嘟嘴:“这也关你事?”从枕下摸出一条手绢,轻轻擦拭着小伤口。
莫凡尘摇摇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罢转身就走。
“嗳!我要睡觉了,你别来了。”沈穗穗忙唤,可莫凡尘充耳不闻,已经快步走出了房门。
等了一阵,他还没下来,沈穗穗有了困意,但想着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办,便走去门口观望一阵,走廊里空荡无人,入了夜,客人都休息了。
沈穗穗带了房门,溜到隔壁,轻敲了敲门:“子珩,你睡了吗?”
门开,白子珩穿着齐整,贝齿一现微笑道:“没有,进来。”
沈穗穗伸头左右看看,做贼似的隐到门后,将门轻轻闭了,舒了口气回头道:“我有些事情不明白,想问问你。”
白子珩颔首:“你问。”
沈穗穗指指桌子,两人都坐了下来,一盏烛火跳跃,墙壁上映着硕大的黑影。
理了理思绪,沈穗穗开口:“今天早上你答应我去去就回,为何一直没回?”
白子珩合掌低了低头:“让你担心了,只因师伯与子珩交流中途突生变故,这才耽误了。”
沈穗穗朝他那侧趴了趴:“什么变故?”
“子珩也不知晓,巳时梵音寺中有师兄前来向师伯告知事情,师伯便带着我离开了禅房,在山顶一处洞穴中匿了两个时辰。”
沈穗穗十分惊讶,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和尚要带着子珩躲去山顶洞穴?忙又道:“之后呢?”
“之后师伯便领子珩去了寺中,要子珩跟他们一起做晚课。”
白子珩轻叹了口气,望着沈穗穗道:“那时子珩深觉不妥,与你说好去去就回,却耽误了整日,只因师伯一片好意,子珩不忍拂拒,想到你定会着急,却未想到…未想到你会去寻我。”颊侧似有绯色,烛光下看得不甚清楚。
沈穗穗看着他歉然的模样,抿嘴一笑道:“你不见了,我当然要去寻你,我们一起出来的,自然同进同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能丢下你,”说着咯咯笑出声来,“哪怕你被山贼掳去了,我也要把你抢回来。”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让白子珩脸上的绯色明晰起来,张了张嘴:“穗穗…”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穗穗的心思却没放在捕捉他面部表情的细节上,托腮想了一阵又道:“子珩,你…你是不是从小就跟着胡先生住在太平村山上?”
白子珩点头:“是,子珩一直跟着师父,从婴孩时起。”
“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
“不知。”
提起父母两字,白子珩很平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是师父将我养大,子珩就师父一个亲人。”
沈穗穗眯着眼自语喃喃:“难道你是你师父捡来的?”脑中浮现经典画面,雪夜茅草屋,一女子将竹篮襁褓放在门前,默默流着泪最后一次亲吻了襁褓中的婴儿,决绝转身离去。接着路过的人便发现了竹篮,发现了塞在婴儿小棉袄里的字条…灵光一闪,赶紧询道:“那你师父有没有跟你提过你的身世?例如…一个姓氏啊什么之类的。”
“没有。”
子珩果真被遗弃得很干净很彻底,连个姓都没留下,这当娘的该多狠心啊。
沈穗穗一边嘘叹一边继续怀疑,若子珩真的那么干净,为何林郁之张口闭口称他是个宝贝,踏出太平山一步都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若子珩真的只是普通人,为何慧明非要强留他在身边,梵音寺的徒子徒孙那么多,只因子珩是他兄弟的徒弟就另眼相看的话,未免有悖佛门平等之理。
最奇怪的一点便是晚上那反转一幕,前一刻还死活要留,后一刻就催撵着快走,四位高僧一同守住他做晚课,护送马车前行的十几个和尚……实在太奇怪了。
很多蛛丝马迹一串起,疑点便层层凸现,沈穗穗的结论是:子珩身份可疑。
正胡思乱想着,听白子珩轻声问道:“你的腿是不是受伤了?”
沈穗穗抬抬右腿:“没事,上山时挂了一下。”
“子珩看见有血迹,穗穗,你的伤处需要上药。”
“嗨,还上什么药啊,”沈穗穗无所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想我当年学专业时,磕磕碰碰常有的事。”
白子珩微蹙了眉:“不可轻视,还是上药为好。”
沈穗穗搓了搓脸蛋,偷看了白子珩一眼,思忖半晌开口道:“那个…我有个想法,你莫要觉得唐突。”
白子珩颔首:“且说来听听。”
沈穗穗腾地站起身,走去门边,又走回来,两手撑住桌子,腿前后踢来踢去,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心中勇气鼓了又鼓,还是张不了口。
白子珩看着她被猫抓了似的动静,奇怪道:“穗穗?”
一闭眼一咬呀,沈穗穗开口:“我想看看你的后背!”
“呃…”白子珩呆了。
沈穗穗烧红了脸,倏地转过身不敢看他,结结巴巴解释道:“你师伯…对…对你很重视啊,还记得…记得那天你与我说…他看过你的后背…我呢,我就觉得奇怪…没事看你后背干吗呀?是不是…你背上有花?”
沈穗穗说出这话时并非存了不良动机,从那日白子珩说过之后她便有了怀疑,一老和尚特地看一男子的光背,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猥琐念头,唯一的解释便是那背上有物,难不成是个胎记什么的?再联系今日老和尚对子珩的“青睐”程度,沈穗穗更加确定,慧明也必定对子珩有所了解,说不定他就是知道子珩身世来历的人。
那后背上…一定有东西。实在很好奇,话便脱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