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人越货
牧文用黑袋子装下十沓，塞进胸口捂着。
他坐电梯上去，在门口遇到排查的黑衣大汉。
牧文想了想从零钱里抽出十张递过去。
“你这匕首卖我，这些够了吧。”
买下匕首，他快速离开，扔掉面具，拐过街角，投身绯红的夜色里。
在孤儿院长大，牧文心里有很强的戒备心。
现在揣着这笔巨款，在夜色里穿行，他本能感到不安。
年轻而火热的心脏咚咚直跳，脚下步伐更是飞快。
只有握在手中的匕首才能给他一丝丝心安。
牧文没有回家。
贫民区是他的家，那座两居温馨小房子是他和姐姐相依为命的港湾。
他不允许将任何一丝可能的危险带回去。
牧文来到中转码头。
这里车水马龙，人流不绝。
小商小贩，沸反盈天。
他特意绕了几圈，确定没人后，才去冷库区。
经过月牙湖湖边，踏上一条杳无人迹的小道。
突然一道人影从阴影中走出，拦住去路。
牧文心头咯噔一下，咻地顿住脚步，警惕地盯着来人。
“小崽子，够谨慎的，绕了这么久，兜了这么多圈，就是怕有人跟踪你？不过你这点小把戏还想瞒过我？真是痴人说梦。”
独臂男子冷笑着拦住牧文，眸子里闪动着如狼的光芒。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月黑风高夜，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说我想干什么？”
“你是从生死搏斗场跟过来的，为了我手中的钱？”
牧文紧紧盯着独臂男子，心跳得更厉害了，当即出言提醒，
“现在是法制社会，你抢劫就不怕警察抓你？如果抓住你的话，你的罪名可不轻。”
牧文想吓退独臂男子，哪知独臂男子闻言呵呵冷笑，不紧不慢逼近牧文，
“法制？你一个气血一百的小崽子还敢跟我提法制？告诉你这个世界以实力为尊，我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现在，在这里，我就是法，我的拳头就是制。”
“这么大月牙湖，把你扔进去，你说谁会知道？小子，你以为谁都在乎你？警方会为了你这么个无关紧要的小子，耗费精力来抓我？别做梦了。”
“捏死你在偌大的津南市，根本引不起一丝波澜，就如微风拂过湖面，连丝涟漪都不会有；好了跟你说这么多废话，该送你上路了。”
独臂男子嘲讽着走到牧文面前，刚准备动手。
牧文藏在身后，紧紧攥着匕首的右手猛然挥出，刺向他喉咙。
可是尽管倾尽全力，依旧被独臂男子一把攥住手腕。
独臂男子一用力，牧文手腕嘎嘣嘎嘣作响，疼得丢掉了匕首。
“忘了告诉你，我的气血值二百多，杀你这个小崽子轻而易举。”
独臂男子冷笑。
牧文脸色惨白，神情痛苦。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出其不意偷袭，本以为会建奇功。
再不济也会赢得机会跑到人多的码头。
谁知道根本不是独臂男子一合之将。
一击打掉他的匕首。
近在咫尺的杀意让他感到深深的绝望。
心头更是一片灰败。
今天会死。
他一个孤儿，除了相依为命将他带出孤儿院的姐姐外，应该没有人伤心。
更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影响。
这个人说得对。
警察不会为了他大张旗鼓的抓凶手。
他的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想要找个好工作挣钱照顾姐姐，过上平凡生活的梦想只能是梦想。
纷杂念头闪过，就在牧文被捏住脖子，呼吸困难之时。
他突然感到抓住自己喉咙的手失去了力道。
一只更有力的大手捏住了独臂男子的脑袋。
牧文看到一个穿着紧身背心，身高足有两米的壮汉站在独臂男子身后。
一只手抓着独臂男子脑袋就像抓着一个球。
“那你说我气血十万，是不是杀你跟杀鸡一样简单？”
壮汉蛮横地转过独臂男子脑袋，低下硕大的脑袋，凑上去冷笑着反问，
“你就是法制？杀人跟蝼蚁一样简单？不把人命当回事？你再杀一个给我看看？”
“拦路抢劫，杀人越货，自以为无法无天，以为没人能管得住你？你知道为什么红月后这个世道慢慢乱了起来吗？就是因为有太多你这种败类，探索神秘挺垃圾，对付普通人在行。”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道还能安稳吗？那是因为你这种败类都被老子扭断了脖子，大夏有老子这些守护者在，还轮不到你这种小瘪三撒野，记得下辈子做个好人。”
壮汉冷笑着，手骤然发力，直接将独臂男子脖子拧了七八圈，随后跟丢垃圾似的丢进旁边的月牙湖里。
壮汉解决了独臂男子，看向牧文，咧嘴一笑道，
“小娃娃，怎么样？没受伤吧？跟我走，我送你一段。”
说着壮汉在前面带路。
牧文剧烈咳嗽了几声，捂着怦怦跳的心脏，跟在壮汉身后。
这一切太突然了。
牧文看到壮汉背着一把开山斧。
身上的气血气息压迫得他几乎窒息。
这是一个很强大的人。
而且是个好人。
救了他。
好像是什么守护者。
牧文鼓起勇气道谢，壮汉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他们走出小道，前面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身材婀娜、身段妖娆的女子冲壮汉招手。
她的眸子在夜色里闪闪发亮，声音软糯魅惑，
“鲁雄，怎么这么长时间？抓紧干活了，别让那玩意再跑了。”
“来了来了，你知道我在匡扶正义前总会让犯人明明白白的，多说了两句。”
鲁雄回道，随后让牧文朝不远处人多的地方走，他则赶过去和女子汇合。
牧文再次道谢后快步离开，眼角余光不时看向鲁雄和妖娆女子。
他看到鲁雄从女子手中接过一个路障锥。
抓住锥顶拔出一把剑。
对，是一把剑。
刺入地下。
而后两人的身影便消失了。
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消失在视线中。
守护者，鲁雄。
一把让人消失的剑。
这是牧文得到的所有信息。
牧文不知道，这不只是他今天看到的所有的怪异事。
在月牙湖边，独臂男子跌落的地方。
水下一道黑色的阴影接近，探出密布锯齿般獠牙的大嘴。
顺着独臂男子的脑袋一口口啃下。
细微的咀嚼声没入微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