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灵羽五峰
黎沅璃：“沅依小心！毛发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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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句话音娓娓道来，缓缓坠地，又落入众人心间。眼下，于前是如星辰雨珠般绵绵不断、接连交错、狠烈攻击而来的毛发；于后，是黎沅璃脸颊上渗出的丝丝血迹，渗出那乌黑发青的血迹。
林沅依：“阿璃！”声音散在风里，贯穿于赤城洞之中，将众人原本还在飘浮的心绪拉回。不等黎沅璃做出反应，那反常的血色已从她的嘴角淌出。
见状，仅一息间，方才还与黎沅璃相隔一段距离的林沅依已是挡在她的身前，手中之剑却不曾落下分毫。神色紧张询问着：“阿璃！怎么样！还好吗？”
听见这话，黎沅璃嘴角不偏不倚勾起一抹刚好的弧度，轻声笑出似是十分游刃有余。随即才悻悻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回着话道：“无碍。你忘了……紫云峰的峰主是要尝过千万奇毒的，这点，不算得什么。反倒是你，才应该要躲在我的身后……”话音还未全然落幕，只见黎沅璃此刻已站在林沅依的身前。下一瞬，于她身体四周便已显现出黄色光芒；再次定睛查看，只见其腰间又不知从何处攀爬出一个接着一个青铜色的奇异生物，大小几近相同，皆如成人两指宽。瞧不清那东西的腿脚，只能看清是一个个肉球，若要说这是它的脑袋，那么这东西就是一个没有眼睛，没有身体，没有四肢，只有嘴巴的怪物。圆滚滚的肉球上只有这一张大嘴，且它的嘴巴几乎要占满整个脑袋，于口腔中是两排尖锐的牙齿，不断上下闭合，一点点秩序井然蠕动着爬下黎沅璃的裤脚。
随即于黎沅璃身间的光芒消失，她捻指施法道：“饕餮，去。”伴着她的一声令下，那名唤饕餮之物速度猛然加快，且还在些些变多。
【饕（tāo）餮（tiè）：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幼婴，另名曰狍（páo）鸮（xiāo），是食人。
传言此物是由“兵主”蚩尤死后头颅所幻化；因此，也是力量的象征。其于上古时期便在人间作恶，食人亦食兽；且胃口奇大无比，永远于觅食途中，无尽贪婪；后来人们将它封为四凶之首。上古大帝知晓此事后，便将饕餮缉拿，且将其困于牢笼之中；因无食之，所以，它便也将自己吃了，仅只留有一颗头颅。
于此处，黎沅璃口中的“饕餮”并不是四凶之首。相传是紫云峰前……不知道多少的哪位峰主，在一次除祟途中偶然遇见这种生物；苗疆蛊王欲将其圈养为蛊虫，但奈何这东西太过难驯，正值发愁之时便遇见了这位仙师。一位愁苦万难，一位又喜寻奇毒；二位一拍即合便有了如今这东西。其名唤“饕餮”也是因为因它全身色彩为青铜色（青铜是饕餮的色彩），又无四肢且仅有一张嘴巴，与传言中饕餮最后形象相符；更无思维，所以那位仙师便以凶兽之首“饕餮”为其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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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只见饕餮一排排直入梼杌断尾处，啃食着它的血肉。紧接着梼杌的惨叫声贯穿洞中，似是要溢出；渐渐，将将还在压榨着众人的有毒毛发已是停下阵脚。
眼见此景，一旁的常沅秳手腕转动将小水稻握于掌心，背于身后，道：“这丑东西看起来还是有点用的。”
【记得当初黎沅璃才刚位于紫云峰峰主时，第一件事便是要修炼如何驯服饕餮，而这也是仅供紫云峰峰主修炼的功法。待其学会后，在各位师兄姐弟前展示；而常沅秳见到这东西的第一面就大骂“这什么丑东西！”后来，他也时不时打趣着“今日怎么不见你带着那丑东西？”】
随着他说话的声音缓缓落于地面，众人还未完全从方才之事缓过神时，便只闻梼杌又是惨叫声冲破九天；顺声望去，方才还位于常沅秳身旁的叶沅景已是消失不见；再一声惨叫，玉竹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出现在梼杌身下【玉竹剑穗；是叶沅景佩剑上的东西】仅仅一息间左右，重物坠落于地面“嘭”的一声，梼杌四肢似乎失去支撑力，摔落下。
定眼看去，原来是叶沅景带剑刺破梼杌四肢腋下，让其四肢皆失去支撑力。
此时已至五更天（凌晨四点快五点），赤城洞中依旧炙热，依旧灼眼；将将还在与众人纠缠、撕扯的梼杌眼下却是跌落在地，像是失去生机。恍惚，众人皆是屏气凝神，皆是以为将要在此时结束之时，却不曾想梼杌似是满不在乎身上的疼痛，硬是踉跄着身躯缓缓站起。又是一声嚎叫冲破九天，随即身上的毛发继续攻击猛烈地刺向众人。常沅秳继续执剑遮挡攻击，紧接着抬头看去，道：“这东西毛发没有百万也有数万根吧，再加上这强光晃到根本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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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光束盘旋于空，虽说也为众人拂去洞穴中那渲睨黑暗，可现如今确实晃眼到不行。似乎要比云芠等人退出洞外时更加明亮……不，不是明亮，是刺眼，隐约还有些发烫。
蓦然，已退回众人方位的叶沅景道：“我去将那强光打下来！”
不等众人反应只见其瞬身消失，如方才一般，如风如丝，像是隐匿于在这天地间。又加之洞中此时形势复杂，为他更好的抹去踪迹；无人打量，更是无人在乎他眼下何在。
而常沅秳亦是剑芒从躲避转为攻击式，道：“也该让你尝尝痛到说不出话的滋味！”
说话间，只见他已抽出身外，丝丝鲜血依旧残留于嘴角，但胸前贯穿的伤痕早已不见踪迹。一足踏墙侧身飞去，剑锋划过梼杌眼角，顿时梼杌惨叫声再次现身，将原本孱弱的山洞震得更加碎裂一分。
伴随梼杌痛苦的嘶吼声，洞顶上方的光芒愈来愈强，此时洞中已灼热至极。若是非要说一个燥热程度，那就仿佛是他们几人此刻身在烤箱里，等着人来bbq。
洞中燥热难耐，洞外寒凉沁骨，此时已至寅时（凌晨五点），马上就要天亮了。一头是本为凡人该身死却被墨沅翊强行灌入灵气从阎王殿捞回的云芠，而另一头则是拖着受伤的身体还要打怪的墨沅翊。
他是沉闷的、内敛的，但他的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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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强光愈演愈烈，梼杌因眼瞎又开始在赤城洞中不断甩动着自己的脑袋；强光此时仿佛化作白茫茫一片欲将几人吞噬下，不由地几人微微眼眸亦是微微眯起。而站在梼杌身后的墨沅翊也是如此，在浅抬眸时恰好看见准备攻击的叶沅景。
二人虽未有一句一言，仅是双眸对视便已明了对方心中所想；随后墨沅翊起身踏岩壁飞向梼杌，而梼杌则也是反应迅速，一口便咬住了从眼前飞过墨沅翊的右臂。摇头撕扯着，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叶沅景：“沅翊！”
霎时间众人眼神之中流露出满满不可置信，分明眼瞎却精准掌握墨沅翊走势；四凶之一果然不容小觑，眼睛看不见只靠听觉也能攻击！
于此时，一旁受伤的黎沅璃从袖口拽出一物，道：“屏气！”随后洒出手中的粉末，而一瞬间只见林沅依已飞身在梼杌方才被斩落的尾巴处，欲刺其尾椎。
墨沅翊亦是看准时机，刹那换左手紧握阑雅剑；趁着眼下空档，硬生生将右臂从梼杌口中拽出臂膀，即使大片皮肉留于梼杌口中也没皱一下眉。随着梼杌被毒气伤到的瞬间，使用贯力将自己甩出，左手一剑刺于梼杌下颚，右臂就那样吊着。他紧紧抓住阑雅，无论梼杌怎么摇头摆尾也没有松手……
就在这时，逮捕已久的林沅依飞身使出浅蓝色剑芒，直直将自己的宝剑插入梼杌尾椎骨处，朵朵圣洁莲花在梼杌体内盛开。
梼杌再没发出嘶吼声，顺眼望去，断裂的尾巴，被搅烂的尾椎骨，以及还在啃食梼杌血肉的饕餮，无一不是在证明，眼下是十分血腥可怖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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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梼杌下颚被刺穿连带着舌间，想要嘶吼却发不出声音，随着自己身躯不断转动，尾椎的剑锋亦是一点点更加深入，眼下它的颈椎骨已快散架。这时另一端常沅秳周身灵气聚于手掌间，一剑执过！瞬时，脚下地面分裂，于头顶的赤城洞也不断碎石落下；而叶沅景亦是飞身落于梼杌头颅之上，轻点而过径直飞起，剑锋划过强光。
随后，只闻“咚”的一声，洞中也陷入了原本的黑暗。“光”也掉了下来。
刹那间，强烈冲击波不断打向众人亦是朝四周迸发，将灵羽五峰震开四散，玄黑再次覆盖于赤城洞内。在那“光”落下的位置，上方岩壁全部掉落，稳稳砸落在梼杌身上。
梼杌随着地面，皆分裂成为两半。【加着尾巴算三半。】
灵羽五峰配合天衣无缝，无需言语也齐心协力。缓缓，待尘埃退散去后，众人抬眸望去，于赤城洞内，洞顶上空，完美裂出一片圆形。月在远处，云在眼前，炽热褪去，清凉再次显现。
恍惚之中，常沅秳询问：“你们……咳咳咳！死，死了？死了没？”
叶沅景轻咳两声回答：“活着。”
常沅秳：“我问梼杌死了没！”
墨沅翊：“死了。”
黎沅璃率先寻找，且稳稳接住因洞中坍塌而站立不稳的林沅依，道：“可有受伤？”
林沅依：“并未，你呢？毒解了吗？”
黎沅璃：“仅些许时间，无需忧心。”
正当此时一旁因为使力过大而落一身碎石的常沅秳，十分帅气又strong的拍拍肩上的尘土，一手执剑，抵在梼杌分裂的身前道：“小小凶兽，竟敢在此放肆，今日吾腰斩尔肉身，好生修行吧！”
闻言，叶沅景却是一手轻抚额间，低语道：“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长进……”
话落，常沅秳反问：“啊？师兄你说什么？”
见状，叶沅景则是微微摇头以示回应。
不知墨沅翊如何拖着伤残的手臂将阑雅从梼杌下颚之中抽出，更不知刚失去三成功力的他，气息如何紊乱。只知当众人相互询问之时，他已经从梼杌巨大的身躯下逃出，身躯其他外伤倒是不打紧，主要是他的右臂，若是伤到筋骨，以后再想执剑，不是易事。
于此，黎沅璃上前查看一番道：“幸未伤及要害，不然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这胳膊。”
林沅依：“阿璃，那就是还有救的对吗？”
黎沅璃：“嗯，不过想再执剑，需得百天。”
常沅秳：“百天？堂堂一峰之主百天内不得执剑，这让旁人如何猜想？如何护卫……”
叶沅景：“聚云峰不是你玄明峰，其弟子并非喜与人斗殴。”
话落，常沅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后又似想到有何不对，道：“啊？师兄！我门下弟子都很乖巧的！你莫不是听信旁人谗言？污蔑！这是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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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常沅秳奋力解释时众人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他讲什么了，或者说根本没人在乎他想怎么解释。而玄明峰中弟子也确实不会与人打架斗殴，都是保护弱小！护卫和平！若换做是其他峰中众人见不公之事，要么上前劝解，要么碍于门规悄悄在身后帮忙，或者“修仙修心，不可过多参杂凡间事”；但玄明峰上下全是不在乎此等门规之人，他门下弟子见到不公之事，赤手空拳便上去维护弱小，与人吵架掰扯。
根据玄明峰弟子言论，就是“反正我们没用仙法，是他打不过，还欺负人，不算有违门规”。好好好，灵羽阙规定是被他们拿捏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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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转，墨沅翊默默握了握已破皮肉可见白骨的右臂，道：“无事。”
黎沅璃：“我好像比你更懂医术……”
话音未落，只见方前还盘旋于洞顶的“光”，霎那间，便径直钻出洞外。
于此，常沅秳询问着：“那，那是什么？”
叶沅景：“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