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美味佳肴
在座的几位朋友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韩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李莫愁与雪月则轻启朱唇，浅尝即止。
唐代酿酒工艺有限，酒精度数普遍偏低，但蓬莱春却以清爽醇厚的口感脱颖而出，成为江南地区的佳酿。
“李兄，这酒的品质如何？”韩丰忍不住问道，他并非想炫耀，只是担心这酒不够地道。
“三年醇酿，香甜可口。”李莫愁轻轻回答，又抿了一口，她的肌肤如同美玉般晶莹剔透，透出淡淡的红润，显得更加细腻。
“确实，这酒既无新酒的轻浮，也无陈酿的沉闷，恰到好处。”雪月也附和道，眼眸中闪烁着欣赏之光。
雪月坐在那里，宛如一朵盛开的花儿，容色娇艳，肌肤赛雪，那双眸子深邃如秋水，美得让人心颤。她嘴角轻轻上扬，似笑非笑，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此时，家仆们鱼贯而入，手中端的都是些精巧的素食，菱角、竹笋、芦芽、蒌蒿等，每一道菜的刀工都精细得令人赞叹，色彩斑斓，如同艺术品般让人不忍下箸。
苏哲宇对这些淮扬菜的自豪感溢于言表，但他心中对这场全素宴却有些不解，他扭头看向韩丰，眼神中满是疑惑：“难道今天的贵客都喜欢清淡？”
韩丰却只是挤眉弄眼，一脸得意，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正当气氛略显尴尬之际，一股异香突然飘入宴席，那香味浓郁而诱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心生向往。雪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而李莫愁却依旧神态自若，她的眼神清澈，唇角轻轻上扬，似乎早已预知这一切。
“这是什么香味？”苏哲宇忍不住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韩丰故作神秘地回答，那得意的神情更加明显。
很快，宴席之上，每位宾客的桌前都呈现出一幅精致的画面：一只小巧的盅盒，一柄精致的汤匙，一盘如艺术品般的晶莹肉片，配上一小碟色彩斑斓的蘸酱。盅盖轻启，浓郁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苏哲宇端详着面前的肉片，心中已有几分确定，这无疑是鱼脍，毕竟在江南，这便是肉食的常态。但具体是哪种鱼，他却不得而知。
一旁的韩丰却未理会苏哲宇的疑惑，他热情地向雪月小姐推荐道：“雪月小姐，这可是我们江南的特产，洛阳绝对找不到的美味。这味道，说是人间的龙肝凤髓也不为过，您一定要尝一尝。”
“这究竟是什么？”雪月好奇地问，她那如玉的皓肤和透明的纤手轻轻挟起一片肉片，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之光，嘴角挂着纯真的微笑，那模样，美得让人忘却了世间一切。
“这是侯鲐。”李莫愁忽然开口，他的语气虽轻，却带着一丝警示，“这鱼清明前后最为鲜美，但也是毒性最强的时候。若是一不小心，雪月小姐恐怕会有香消玉殒的风险。”
雪月轻轻挑起眉毛，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她用指尖轻拈着酒杯，对着王少爷的试探，不慌不忙地回答：“李少爷，你这是小瞧了我，河豚的名声可是遍及江南，我岂能不知？”
苏哲宇在一旁听着，心中的矛盾如同滚烫的岩浆，他深吸一口气，那河豚的香气直冲脑门，让他垂涎欲滴。但他心中也有顾虑，想起那些因贪嘴而丧命的故事，他皱着眉头，自语道：“河豚虽美，可背后的风险也不是儿戏。”
中国食河豚的传统，确实源远流长，自古便有“大毒之物，食之杀人”的警示，但人们总像是被那美味迷惑，不顾一切地追求那舌尖上的欢愉。每年清明时节，总有人为了尝一口河豚，甘愿冒险。
苏哲宇的心跳加速，他从未尝过河豚，心中既有好奇，又有恐惧。他想象那河豚肉就像罂粟一样，一旦品尝，便会深陷其中。他舔了舔嘴唇，眼神游移不定，内心挣扎着：“这河豚，我是尝还是不尝呢？”
对话中，李莫愁见状，不禁笑问：“苏兄，看你犹豫不决，难道是真的怕了这小小的河豚？”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苏哲宇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回答道：“怕？我只是慎重罢了。但这河豚的诱惑，确实让人难以抵挡。”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盘河豚，心中的天人交战愈发激烈。
苏哲宇心中忐忑，生死之间，他可不想轻易冒险。李莫愁和雪月也是一脸迟疑，显然对此心有戚戚。
韩丰见状，急忙开口安慰：“诸位请宽心，这河豚料理乃是出自御厨之手，技艺非凡，绝无差池。”
话音刚落，一位满头银丝的老者施施然而来，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端着一小碗河豚料理，当众吃完，还满足地抚摸着肚子，仿佛在享受着无上的美味。
见老者安然无恙，众人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苏哲宇鼓起勇气，夹起一片河豚肉，蘸满了用菘菜、蒌蒿、荻芽特制的酱料，放入口中。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味道如何？”韩丰忍不住询问。
苏哲宇回味无穷，缓缓说道：“如此美味，确实让人愿意冒死一试。”
韩丰闻言，笑容更盛：“清新的蒌蒿，香脆的荻芽，再加上这河豚的鲜美，还有这醇厚的蓬莱春酒，有好友相伴，佳人左右，此生足矣。”
苏哲宇的笑容在脸上绽放，他接受了那含蓄的表白，但雪月似乎对此毫无察觉。她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托着杯盏，目光清澈，悄无声息地投向了李莫愁，似乎心中的情愫早已流转向他。
苏哲宇注意到了韩丰眼中的失落，心中一紧，急忙转移话题，开口邀请大家共享美味。
“来，不妨试试这些佳肴，机会难得啊。”苏哲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韩丰的失落只持续了须臾，他很快又振作起来，继续向雪月献媚，似乎刚才的失意并未影响他。
“雪月，这道菜可是用清晨的露水烹制的，你不妨尝尝。”韩丰的热情并未减退。
而在竹林之外，王克的视线穿过竹叶，嫉妒地看着欢声笑语的他们。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平衡，一脚猛地踢向旁边的筒车，金属与木头的碰撞声在宁静的空气中回荡。
“你是做什么的？”苏南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他从田埂上走过来，眉头紧锁。
王克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心中的恨意难以平息，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竹林中的欢聚，然后转身，带着一身的怨气，默默地离开了。
“慢着，把那筒车捡起来再走。”苏南语气平和，一步跨前，手臂轻轻一拦，脸上不见愠色，心里只觉得，不管王克是故意还是无意，捡起东西是份内之事。
“穷乡僻壤的，别挡道！”王克骂骂咧咧，将一肚子不快全倾泻在苏南身上。他却忘了，这里不是他熟悉的扬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