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戏谑
那声音娇柔中带着三分妩媚，韩丰和苏哲宇都不禁愣了愣，转头朝岸边看去。只见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站在柳树下，一袭淡绿罗裙，随风轻摆，宛若画中人。
苏哲宇挑了挑眉，朝韩丰挤了挤眼：“瞧，机会来了，实践出真知，要不要试试哥们的建议？”
韩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清了清嗓子，想要应答，却只发出了几声干咳。
苏哲宇心中痒痒，忍不住偷眼去看，只见雪月身姿优雅，似柳枝轻摆，一条淡蓝丝带轻轻搭在她的香肩上，那丝带上的绣纹犹如春日里盛开的繁花，随风轻轻摇曳。他的心，也不由得随着那丝带飘动。
船家是个本分人，面对如此佳人，更是局促不安，低头报告：“姑娘，船上有客人了。”
雪月回眸一笑，如春风化雨，“哦，那便下次吧。”
旁侧的少年们心有不甘，他们可不想这么快就让美人离开，但又想显出自己的风度，于是有人提议：“船家，别胡说，哪有什么客人？”
苏哲宇在一边，暗自摇头，这些人怎么就看不见他呢？不过，也有个别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客气地笑道：“这位兄台，能否商量一下……”
这时，一个少年不小心脚下一滑，差点跌进水里，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哈哈，你这是想和水里的鱼儿亲热吗？”另一个少年打趣道。
雪月抿嘴一笑，那笑意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若是你们不介意，我倒是愿意与各位一同游船。”她的声音轻柔，却让在场的少年们心头一跳。
苏哲宇暗自感叹，这雪月不仅人美，连说话都让人如沐春风。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却见一个少年抢在他前头开了口。
“那太好了，有雪月姑娘同行，这船肯定能飘得更快！”少年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苏哲宇无奈地笑了笑，心想，今日这船，怕是要热闹非凡了。
“十文就想让我下船？”苏哲宇心中暗骂，他对这种无理要求不屑一顾，若是位美貌女子恳求，或许还能考虑一下。他缩在船舱一角，对那人的提议嗤之以鼻。
那路人碰了一鼻子灰，正尴尬间，眼角瞥见角落里躲藏的韩丰，顿时恍然大悟，怒声道：“韩丰，别藏了，雪月小姐还等着上船呢！”
船上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船舱，脸上表情各异，有羡慕、有悔恨，心中都暗自咒骂自己怎么就没先想到这一点。
韩丰见状，知道再也藏不住了，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来，尴尬地解释：“这船，真不是我雇的……”
“哼，不是你是谁？”贺中天冷哼一声，一边用温柔的语气邀请雪月小姐上船，一边用眼神威慑其他人，“雪月小姐，还是让我送您回去吧，正好顺路。”
其他人哪肯让贺中天独自献殷勤，纷纷起哄道：“我这也顺路，雪月小姐，让我送您吧！”
场面一度热闹非凡，众人争相邀请，仿佛谁能送雪月小姐回去，便是无上荣耀。苏哲宇看着这一幕，心中暗笑，这些人的心思真是可笑至极。
雪月脸上笑意荡漾，美目流盼间星光点点，她那白皙如玉的指尖轻轻拉扯着肩上的披肩，心中暗自斟酌着如何才能巧妙地推辞。就在这时，苏哲宇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各位，给咱让让道，别挡着人家嘛！”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苏泽仿佛置身事外，步履匆匆直奔船只，旁若无人地登船落座，仿佛周遭的人群皆不存在。
张鹤在岸边大声询问：“兄弟，你府上何处？”苏泽只是淡淡回答：“东郊家村。”随即轻声补充，“各位，就此别过。”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人群，落在遥远之处。
苏哲宇向船家交代几句，便挥手告别：“三哥，我先走一步了。”船家应了一声，目光却忍不住在雪月身上流连，终究依依不舍地撑起长篙，小船缓缓离岸，随波逐流。
贺中天听到“家村”三个字，眼中怒火闪现，他怒视着韩丰：“你这是什么意思？”韩丰却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解释：“船是偶遇的世交，并非我雇请，你们别误会了。”
众人听后，虽然有些尴尬，但也释然，心想如此倒是避免了因韩丰的恩惠而带来的不便。有人甚至觉得这样的结局颇为搞笑，心中暗自庆幸。
贺中天轻蔑地一哼，心中暗忖：“这笔账，来日再慢慢清算。”他调整了一下姿态，再次展现出他那翩翩风度，嘴角微微上扬：“雪月小姐，扬州河上的船只络绎不绝，稍等片刻，定能觅得佳舟。”
雪月并未明确表态，只是报以温柔的微笑，轻轻一福，以示感激。
韩丰见贺中天那副得意的模样，心中便生出一股捉弄之意，他走到水巷旁，大声嚷道：“少十一郎，差点忘了告诉你，这里还有个熟人呢，周家村的狗蛋，你不会忘了吧？”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这周姓的，可不就只有贺中天一人么？
贺中天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突起。若非姑父之前的警告，还有雪月那波澜不惊的平静眼神，他恐怕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的目光转向韩丰，怨毒之色尽显无遗，心中暗想：“原本念在你还有点眼色，之前的恩怨可以暂且不提，如今看来，新账旧账是该一并算了。”
这时，苏哲宇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大笑着说道：“哦？在哪里？早知道我就该多留一会儿，好好叙叙旧。”他望向贺中天，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三哥，试试我教你的办法，如果有效，别忘了把那北斗剑送给我。别怀疑，离别之际，我送你一句诗：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在苏哲宇那如泉水般清澈的诗声陪伴下，小船儿轻盈地穿行在波光粼粼的水巷之中。转过一个弯，船身渐渐隐没在错综复杂的河道之间，留下一岸的目瞪口呆。
岸边的人们面面相觑，惊愕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