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救也是杀
宗门大殿内一片庄严肃穆。
几位长老站在那里，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仿佛被人当众打了脸一般。
黎漾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她之前曾听宁莹莹提起过江月白快要筑基了，可当时她根本就不相信，只以为对方是故意在为江月白撑场面。
她黎漾，黎氏女，天剑宗掌门亲传，十七岁的炼气巅峰，一直以来都自认为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然而此时此刻，和江月白一比，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灼烧一般滚烫。心中暗自发狠，不行，明天她一定要去闭关，一定要努力赶紧筑基。
青玉掌门也是微微一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心中暗自嘀咕着，怎么感觉这个弟子像是故意的？
但再仔细一看，十五岁就达到筑基境界，这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啊。
经过了此次事件，又成功通过了问心幻境，这足以证明这个弟子的心性稳固，绝对是宗门下一代的希望之光。
对于宗门中如此出色的少年天才，青玉掌门立刻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他迈步走到江月白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地说道：
“好好好，你先下去稳固一下修为，准备好接下来的入门考核，我很期待看到你的精彩表现。”
江月白恭敬地行礼称是，可忽然间，她想起了藏书阁的那位宗门长老，自己一路上因为心虚，竟然都没来得及好好看对方一眼。
想起对方一出手就让那黑袍男子变得如此狼狈的模样，江月白忍不住开口问道：“掌门，请问今早藏书阁的是哪位长老？”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上方悠悠传来：
“是我。”
江月白闻言，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瞬间，她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睁大，整个人仿佛遭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呆立在原地。
青玉掌门看着江月白这副模样，心中有些疑惑，难道是太过激动了？也是，洛川可是天剑宗年轻一辈弟子们争相追赶的目标，她激动也是很正常的。
他轻声提醒江月白道：
“你可还有什么疑问？”
江月白闻言，连忙回过神来，接过话头说道：
“弟子在杂役院不曾见过诸位长老，请问长老尊号？”
洛川静静地看着江月白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从她的眼中，他看到了激动、兴奋、久别重逢的喜悦等诸多情绪，心中虽有一丝疑惑，但也并未多想。
看着对方似乎有那么一点资质，他也愿意多一些耐心。
“本尊洛川。”
江月白强压住内心如波涛般翻涌的喜悦，然而嘴角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她记得，她清楚地记得这位仙人！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大家口中那位赫赫有名的洛川剑尊。
“弟子多谢剑尊出手相助。”
洛川随口说道：
“无妨，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勇气本尊很是欣赏，此番化险为夷也是你的运气。”
青玉掌门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好了，都散了吧。”
……
在那略显简陋的杂役院，江月白一回到院子，就被花掌事劈头盖脸地一顿揍。
“你能啊，什么东西都敢收，那遁地符那么贵重人家能随便给你？”
江月白在院子里抱头鼠窜，一边躲避着一边说道：
“虽然以后朋友做不成了，可我还是感觉丁莹莹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花掌事一听，更是火冒三丈：
“没有理由，人家见不得你好不就是理由吗？你的修炼速度你那朋友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人家怕你进了内门抢她风头呢？”
江月白试图转移话题，“错了错了，别打了，你快看我已经筑基了。”
花掌事闻言，果然停了下来，不过注意力却并非在修为上，而是说道：
“这次你能脱困沈长老帮了很大的忙。”
江月白闻言一愣，想了想，好像的确是对方提出去问心幻境，不过对方为什么会帮自己呢？
江月白这样想着也就直接问了：“为什么沈长老会帮我呢？”
花掌事将她去找沈长老一事详细地告诉了江月白，最后还说道：“想当初也是沈长老把你从青城山带回来的。”
江月白闻言，先是鼻头一酸，心中感慨花掌事对自己可真好。
她由衷地说道：“花掌事，你对我真好。”
花掌事看着江月白眼眶红红的样子，心头也是一软，她拿着手帕轻轻给江月白擦了擦脸，温柔地说：“好了好了，也就跑个路的事，哭什么。”
过了一会，想到那位沈长老，江月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同一个人帮两次，而且都是如此重要的大忙。
她只知道自己是被一名长老从青城山带回来的，没想到居然就是沈长老。
然而，此时的花掌事心里却暗自思忖道：虽然已经脱险，但那问心幻境也是个危险的地方，沈长老提出此计，恐怕不只是为了帮这丫头脱困。
江月白开口道：“掌事，那我是不是得去感谢一下人家？”
“你这不是废话吗？拿上我屋里的那罐茶，我们现在就去。”
两人来到玉衡峰，却被告知沈长老出门了。
江月白闻言，提议道：“那我改天一个人来就好了。”
花掌事却摇了摇头：“不必了，想必对方暂时也不想见咱们。”
江月白满头疑问：“为什么呀？”
花掌事看着江月白那一脸懵懂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告诉她：
“你可曾想过万一你从幻境里出不来这种情况吗？”
江月白一听，倒也不是没想过，毕竟她在藏书阁确实有与虎谋皮的心思。
不对，自己是沈长老带上天剑宗的，如果自己勾结妖族，沈长老那里肯定也说不过去。
江月白恍然大悟道：“难道说，沈长老想过趁机除掉我？”
花掌事淡淡道：“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
江月白不解：“可是，即便这样我也不会怪他啊，要是没有他我就只能被废掉灵根逐出宗门了。”
花掌事摇摇头道：“一念起万法生，一念灭万缘寂。无论你会不会通过幻境的考验，他的心念已经起了。你刚从宗门大殿回来，他现在不见我们，恐怕正忙着稳固自己的道心。”
“当初他救你一命，如今是杀也是救，你们之间还有缘分，我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