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横滨, 某处仓库。
这里是港口afia的某一座非常普通，甚至通常并不用来储存某些违禁物品的仓库，但却在今天, 迎来了一位干部和他们的首领。
而到此的目的，是为了看一件对afia来说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物品——一把手木仓。
这把手木仓在制式上同众多afia组织当下广泛使用的枪有些差别，但最显眼的并不是枪的外形，而是附赠的子弹。每一枚子弹的尾端，都印着一个古老而复杂的族徽，藤蔓环绕的两杆长木仓、中心是一颗子弹, 即彭格列家族的标志。
“红叶君，”森鸥外以熟练的手法拆解着手木仓, “这就是最近流通在afia组织间, 被疯狂采购的枪|支吗？”
“底下的人报告说, 一共有三种类。出售这些的人跟我们港口afia相类似, 也用了外在的伪装。私下提供这些武器的组织，名义上是新开的贩售进口高档海鲜的水产公司，彭格列水产进出口贸易公司。”
“彭格列啊……”森鸥外原本闲散的态度消失不见，变成了应当说是苦恼、或者是发现麻烦事情如他预料而来的无奈眼神。森鸥外放下了打几发子弹试试手感的想法，问道，“那么红叶君，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是什么？”
“日本境内极道组织使用的木仓支大概□□成都有赖于进口，一个强大的afia组织稍微有些强势的抢占市场的行为，利益受损的只有跟境外势力来往密切的组织。对大部分本土的组织来说, 一个在国内的、可以稳定提供武器，并且提供的武器的杀伤力比之前所用的更强的组织, 会大受好评呢, ”身着和服的高挑女性道，“但，提供这些武器的家族名为彭格列的话，让人很难只去思考表面用意。”
“红叶君看起来十分相信异能特务科提供的资料。”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和中也都认为太宰的判断是可信的，”转身的时候，尾崎红叶头侧的流苏轻轻晃动，“至少在这件事上，鸥外殿也是如此吧。”
森鸥外只能苦笑。
如尾崎红叶所言，除了在彭格列及其相关组织的关系判断上有很大偏差，异能特务科提供的那份资料里，有关沢田纲吉这个人的调查是完全可信的。
毕竟是当时同彭格列对战的密鲁菲奥雷这一敌对家族故意泄露出来的信息，里面有很多珍贵的、对他们来说通过普通方式难以得到的内容。
那么关于沢田纲吉，这样一个从寥寥几行描述中就能看得出的极度厌恶杀戮且大权在握的上位者最近的行为，他不免产生了疑惑。
为什么推行和平政策的教父到了异世界就突然开始出售这些强杀伤性武器？一个在不久前还在清理曾经杀害过他的敌对家族都留有余地善良到了愚蠢地步的好心人，真的会突然改变自己的初衷吗？
秉承着这样的疑问，森鸥外所在的港口afia成了少数没有购买彭格列所出产武器的afia组织之一。
“找几个最外围对港口afia知之甚少的成员在这里试用这些武器，”森鸥外说，“除了监控，现场不要留任何人。”
“鸥外大人？”尾崎红叶有些疑惑。
“红叶君，你不觉得最近的横滨气氛有些紧张，但却诡异的安静，连组织之间因斗争发出的噪音都少了很多吗？”森鸥外说。
“您是说……”尾崎红叶眯起眼，“这所有的一切都跟这些武器有关？”
“依靠港口afia生存的几个小组织，最近一周汇报的账本中，某项支出远远超过了从前，”森鸥外眸色渐深，他低声开口道，“死伤劳慰，用于安抚战死部下的亲属，虽然每个成员不足百人的小组织都只是报上来了两三人，但在正常情况下，一个季度也不过两三人罢了。”
“于是我让黑蜥蜴去调查，结果显示，这些人是在武斗中同敌人一起消失了。”
“消失？”尾崎红叶拧起了眉头，“不是失踪吗？”
“目击证言是这样，然而监控却同目击证言不符，监控里，那些不见的人是从目击者所说的消失的地方主动离开的，”森鸥外说，“疑点太多，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在那之前，手里拿着的都是彭格列售卖的枪械。”
“跟镜花不同，我本以为不需要告诫中也什么的，”尾崎红叶握紧了她的伞剑，“但果然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哪里，都不存在能让黑暗中的花沐浴阳光的地方。”
“别那么紧张，红叶君，”森鸥外平静地说，“他未必是针对港口afia。”
“难道所有购买并使用了这类武器的人都……！”尾崎红叶下意识道，“不可能，如果真的有这种程度的动作，异能特务科和军警不会毫无表示。”
“这也是那位教父令人心生恐惧的地方，”森鸥外叹了口气，说，“参事官辅佐坂口安吾给出的说法是，因为世界融合，推行异能许可证政策需要时间，而一些我们知道的是彭格列家族成员的人，都被意大利政府授予了同外交官一样可以享有的外交豁免权，他们不能直接出手，私下里的试探也全军覆没。”
“红叶君，正如你所说，所有购买并使用了这些木仓支的组织会陆续发现异常。一个刚刚登录这个世界的afia家族就敢去挑衅全国近乎所有的afia组织，这是异能特务科和军警都不敢去做的事情，他们却毫无顾忌，这样明显昭示着实力的行为，政府会有顾虑是正常的，更何况据说他们手里还掌握着世界融合的关键。”
“他们现在到底要做什么？”回忆着资料的尾崎红叶突然放轻了声音，那个答案太过于离谱，就算是见过了太多风浪血腥的她，也不免因为惊愕而语塞。
“看来红叶君也想到了。afia的本质即为暴力，当暴力的程度被削减时，afia的实力就会被削减，虚弱的组织会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森鸥外这么说着，示意尾崎红叶同他一起离开仓库，因为被安排来试木仓的底层人员到了，“但对那个人来说似乎不太一样。资料中，那位教父先生1afia组织，如果这次……”
森鸥外回头，看着枪响后一瞬被靛青火焰包裹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几名下属，顿了一下，才沉默地说道：“真是令人不愉快的答案啊。”
强硬的想要在这个世界的日本也推行他的和平政策……吗？森鸥外思索着，那么，在战力相差极大的情况下，港口afia该如何应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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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啾——！”
津轻，乖巧的坐在榻榻米上抱着杯热可可的沢田纲吉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不太舒服的揉了揉鼻子，总觉得背后一阵阴寒，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一样。
“今天受凉了？”中原中也伸手摸了摸沢田纲吉的额头，对比了一下自己的体温，不烫，“等下让酒店给你煮点姜茶，”他看了眼苦着脸要拒绝的小教父，说，“真的感冒了会打针。”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长多大都还是害怕打针跟上药的沢田纲吉，用着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看得出僵硬的表情，义正言辞的说，“姜茶和打针就都不用了吧！我觉得我没问题！”
但在身体健康这件事上，所有大家长们一致的看法都是：不要你觉得，就要我觉得。
虽然十年的成长能让他在听到熟悉的子弹上膛的声音的时候保持冷静，可别人下不下得了手他不知道，他敢说就算自己现在的身体看起来只有三四岁，里包恩下起手来“教育”他也绝对是毫不留情的并且毫不犹豫的。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小教父觉得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享受这样的待遇，干脆节目组上上下下所有参与人员连同随行人员一起喝。反正现在是初秋了，晚上也算凉，就当预防一下以防万一了。
但所有人都对此接受良好，尤其是彭格列成员感动的……算了不说也懂。
唯一同他一样实力拒绝的，也就只有同样超级不喜欢生姜味道的太宰治。
“喝吧。”平静的看着自己面前满满一碗的沢田纲吉，面无表情的劝说着他正对面同样一动不动的太宰治。
“其实啊纲君，我有一个秘密，”太宰治抱着胳膊后仰着身体，如果不是中原中也喝完自己的姜茶就去门外打电话却没走多远，他绝对已经逃的无影无踪，“爸爸我呢，有着喝了姜茶就会被智慧之神封印掉大脑的设定哦！所以嘛，纲君你先喝。”
“……那我就有喝了姜茶会智商退化变成三岁小孩真的哭个不停只有太宰治喝了姜茶才会停下来的设定！”
“啊！！纲君好狡猾！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有喝了姜茶会丧心病狂的到处张贴某个小烦人精穿蓬蓬裙照片的设定！”
“什么？！那我就有喝了姜茶会晚上悄悄告诉啾也青花鱼用啾也的名字出去招摇撞骗让人给中原中也写情书的设定！”
“我有……！”
“我还有……！”
争吵的两个人看起来真的只有不到三岁，他们掰着桌子越吵靠的越近，最后居然发展到用头顶头拼力气看谁输这样幼稚的行为。
这样的闹剧中原中也习以为常，但里包恩却觉得有些不适，虽然他说不出原因。
但杀手从来不需要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更何况是针对沢田纲吉。
他直接按着某个小家伙软乎乎的后颈，用着过去贯穿了沢田纲吉整个国中生涯，可以堪称沢田纲吉需要用一生去治愈的噩梦般的语气，缓缓说：“要我用彭格列式进食方法来喂你吗？”
“我叽己来！！！”沢田纲吉慌张到几乎咬字不清。
蠢兮兮扑腾着的小恐龙确实很大程度上愉悦到了大魔王，里包恩坦然的看向同样以逗沢田纲吉为乐的太宰治，他们两人挂着相似的疏离的笑容，眼底微微一丝的冰冷心照不宣。
很大程度上，他们是极为相似的两个人。
一个主动追寻着死亡，一个认为什么时候死去都无所谓。
于太宰治而言，纵使促狭着吵闹，变成小丑那般让人发笑的开心果，也只是掩盖好自己的薄凉天性学会了伪装。哗众取宠，以至于在人前显得亮堂堂。
而对里包恩来说，彩虹之子的诅咒、畸形的身体彻底摧毁了他所有自尊，那些搞笑一般的sy，那些怪诞荒诞不经的行为，又何尝不是在放逐自我。
他们看得透彼此藏好的血腥味，半斤八两，都是杀人如麻的怪物。
也同样的，都会把认定了圈在领地里打好标记养起来的暖乎乎的小东西牢牢握在手心里，拒绝他人逾矩染指。
那是同样的极度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带着些夜晚的冷风回来的中原中也打破了两个皮笑肉不笑面具人的无声对视，他挑眉看着快把脸埋进碗里的沢田纲吉，再看看太宰治面前满满的一点都没有动的一碗，干脆利落的直接上手强灌。
“不是，等等，中也！”
几分钟后，被生姜辛辣的味道荼毒的太宰治和沢田纲吉，悲不能已的相拥而泣。
直到钟声敲了好几下，到了入眠的时间。
声称自己因为小蛞蝓粗暴力道受伤的太宰治，在回房间的路上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中原中也身上，嘴里还不满的抱怨着。
“你想说的就这些？”中原中也道。
“想说的？中也是指……”
“刚才讨论的，只有瓦利亚寻找罪与罚和津轻突然出现很多陀思妥耶夫斯基伪装者事情，”中原中也顿了顿，说，“但是阿纲那边，……，太宰，我刚才接到的是boss的电话。”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消失了一下午就是去跟瓦利亚一起，把这些伪装成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抓起来讯问。因为要提防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异能力不能有直接的身体接触，还要留活口，才花了整整一下午的功夫。
结果这种像捉迷藏或者找不同的作战，根本没有任何收获。和瓦利亚在横滨的那段时间里遇到的一样，这些都是收了钱的普通人。那段时间里瓦利亚唯一遇到的可以稍微发泄一下的只有异能特务科派来的侦查人员，结果就一个失手不得不让路斯利亚给人治疗，再让弗兰使用幻术收尾。
这也是那些异能特务科成员被剃光头发剪掉指甲回去还精神受损的原因。
“罪与罚确实是被他拿走的，但这几次事件的手笔大概不会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黑心医生想要趁机找杀害了你们干部的凶手报仇，有点难度呢~”
“至于其他的……唔，中也~”太宰治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喉结也明显的动了动，“你是打算……”
“你——！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收起来啊混蛋！”就算被太宰治这样那样过无数次，在某些时刻还是意外的很纯情的干部大人面红耳赤，他用着生气的怒吼掩盖着自己的不自在，“你明明知道我没想跟你做交易换信息！”
“那是什么嘛！”太宰治负气的鼓起了脸，“反正跟阿纲最近的行动有关吧！”
“太宰，”中原中也皱起了眉，他抿了下唇，轻声说，“我的立场决定了我不应该随便的去问一些涉及到组织层面的东西，但是阿纲如果那样做，就相当于跟整个日本的afia对立，甚至异能特务科和军警都会出手，到时候阿纲他……”
“中也知道这次的直播，纲吉换掉了所有看到他的人的记忆吧，如果不是森先生打的某些主意，他甚至想把你在别人脑海中的模样一同换掉，”太宰治说，“别担心，能够轻松的做到这种程度，在那件事上，无论是森先生还是其他人，他们都没有其他的选择。”
“所以与其让我去劝阿纲收手，不如告诉森先生放弃抵抗？”
中原中也皱着眉继续听太宰治讲。
“密鲁菲奥雷，”太宰治说出这个家族的名字的时候，看到了中原中也眼底明显的杀意，他摸着中原中也的眼睛，把下巴搭在中也发着那次进入彭格列的涩谷基地后被分享的资料，“阿纲打败的这个家族，成员按照战力分为f-a级，在那之上还有着六名超a级干部，每个人的战力都相当于一名超越者异能者。”
“密鲁菲奥雷以花的名字命名了17个小队，每队编制成员没有上限。而那六名超a级干部每个人又各自有5000名训练有素的部下，其中包括着100名a级干部。”
“中也，你现在比我更了解港口afia的方方面面吧，无论是人员战力还是在政治经济方面的影响，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么你告诉我，港口afia、又或者这个世界日本的极道组织加在一起，可以对抗这样一个家族吗？”
“他们连这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战胜纲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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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和里包恩这边，正在商讨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说着的，那个他最近的大动作。
“威慑到这个程度已经可以了，”沢田纲吉看着情报部汇总上来的最近日本大大小小的极道组织的动静，说，“武器生产线可以停了，再继续在用空间传送装置把售卖的木仓支在使用前定位并到把人转移到梅洛尼基地关起来，正一会对我抱怨的。”
他并非自负的要让所有的afia都变成不杀人的大圣人，但在世界融合无法更改的前提下，至少要控制这个世界不会因为突然流入的火焰的力量产生更大的纷争，而且一些涉及到贩卖人口和人体实验的组织，确实需要清理。
“先开一次集会谈一谈再说吧，剩下的就是请那些组织的首领来参加会谈，地点定在……，但是横滨那边的情况，”沢田纲吉微微皱眉，喃喃道，“果然还是通过啾也直接去港口afia那边拜访一下比较好吗？”
“里包恩，你觉得……”
“明天开第一次会议，地点在东京。”里包恩突然说。
“等、什么时候决定的？明天还有直播，我根本赶不过去啊。”
“五年前推行和平政策的时候，你的守护者都在西西里，现在只有一个还在昏迷的山本武。沢田家光在解决死而复生人员再次融入社会的问题，门外顾问和秘书的职位我只是暂代，我不会出手干预你的决定，”里包恩淡然开口，“但入江正一完善了全息投影，建模加上幻术，你的守护者一致认为你不用出现在现场。”
“我知道了。”沢田纲吉明白大家因为他假死多多少少有些紧张关心过度，年轻的首领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他坚持要去大家也会听从他的意见，可这次只是一个普通的面谈、而且就算他去也是要用上幻术，没必要太过纠结，但……
“建模加幻术？”沢田纲吉突然愣了一下，说，“那我……可是这里没有投影设备吧。”
“不需要你出场的意思是，那天会有人操控这个虚假的“沢田纲吉”，跟那些人进行对话。”
“等等……？里包恩，我可以自己来操控的吧！”
“你还有直播，”里包恩说，“而那些人已经决定好顺序了。”
“顺序？不、他们，难道还不止一个人扮演我吗？！”
“一共有三个。”
“哈……？？？”
“雾属性的几个家伙抽签作没作弊我不知道，不过除了入江正一是技术原因内定，另外两个人，六道骸和毒蛇，都是抽签的胜利者。”
“什么？！！！”小教父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他哆嗦着开口，差点因为受到的冲击太大，喊破嗓音，“用抽签这么轻率的行为决定人选就算了，但是为什么会是这三个人啊！！”
“那我会是什么形象？一边捂着肚子面目扭曲、一边嘴里念叨着给我钱给钱给钱，一边眼里闪着诡谲的光芒——kufufufufu的笑个不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