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中原中也与太宰治从异世界返回横滨第三日, 即，横滨截获教父被射杀直播视频前四日。
港口afia的干部大人一脸不耐烦的从异能特务科那栋山区的图书馆总部出来后，踢了踢比他更早做完调查询问, 已经闲到开始研究那根树杈能承受的了他的体重, 拿着绳索准备进行健康“颈部按摩”的太宰治。
“中——也——好慢——啊——”
“滚下去，”这样说着, 中原中也却没有对把脑袋搭在他肩上, 甚至把自身大半重量都压过来的太宰治做出任何动作，“你又威胁眼镜教授了吧，还骗他说我们在异世界的所有物品，甚至内……衣都烧了。”
“什么？什么？听不清哦~”太宰治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眼睛亮晶晶的感叹道, “哇——！中也！你耳朵红了诶！”
“你这个混蛋！”恼羞成怒的中原中也使劲抓着太宰治的衣领。
双黑凑在一起自带降智buff, 等中原中也跟太宰治吵完一架，就完全忘了刚才自己想说什么，只能泄气的挂着个累赘去超市。
干部大人也完全忘了自己出异能特务科之前计划好的跟太宰治在横滨划清界限的打算, 甚至因为在米花养成了习惯，照常的问起了太宰治今天晚餐的采购计划。
“中也买那个那个！中也今天的螃蟹超新鲜还削价哦，我已经三天没吃螃蟹了！”太宰治不停的在中也耳边大声宣布着自己要买的东西，“配哪一款清酒比较好呢？等等, 中也~个子小小就不要走那么快嘛！”
“吵死了！”中原中也头也不回的怒吼道，他随手抓起一包奶糖，说, “你今天的配额已经没了, 剩下的全用来给小不点买……”
他倏的顿住了。
无论是手推车的折叠坐上，还是他跟太宰治的腿边, 或者超市里用玻璃柜装满了各色糖果的甜品区前, 都不再有那个小小的身影了。
中原中也缓缓吐出一口气, 还是把奶糖丢进了推车。
离过期还有很长时间，在那之前太宰那个呆子应该能找到办法把小家伙弄过来吧。
“噗。”
“你笑什么？”中原中也抱着胳膊，斜了太宰治一眼。
“是这个哦，”太宰治晃了晃手里显示着复杂数据的监控终端，“在米花的时候，因为五条悟那种穿越异世还能使用自己原来世界电子产品的情况存在，所以我就尝试了一下放在阿纲身上的监视器能不能连接上……”
“说重点。”中也不耐烦的打断，他当然知道能连上，回到横滨的那个晚上就是通过这个装置看着沢田纲吉的生命体征逐渐恢复正常的。
“中也看这一段，”太宰治点着屏幕，“然后把这一段跟七月末的对比一下的话，怎么样，重合度很高吧。”
中原·其实并没有看懂·中也绷着脸点点头。
“恩？七月？”中原中也突然反应过来，今年七月好像没发生什么吧，啊不对，好像说起来是有那么一件事……
那应该是小纲吉差点第三次拆家。
他记得当时小家伙跟江户川柯南一起，跟侦探团的小朋友们一起出去玩，回来的时候买了个他能拿得动的最大的草莓蛋糕，拜托安室透塞到了冰箱里。
结果那天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正好因为在外面忙，回来又晚，两个错开回家的人都以为蛋糕是对方买的，吃起来毫不收敛，等第二天早上小纲吉起床打开冰箱一看，草莓蛋糕就只剩小小的一牙了。
“蛋糕……呜呜阿纲的蛋糕……”
哭的无比凄惨的小家伙差点又冒火，中原中也急中生智把波罗咖啡店售卖的蛋糕一样一个给小家伙拿来，小纲吉才抽抽鼻子收了金豆豆敞开小肚子吃了个撑。
“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从这上面看得出他在吃蛋糕？”干部大人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实在是太像蠢兮兮的在吐泡泡的金鱼了，太宰治没忍住戳了戳，被中原中也怼了一胳膊肘。
“中也的脑子里肯定又在想‘是假的吧’‘太宰又在骗人了吧’这种东西对不对，”太宰治撇嘴看着十分认同甚至点了点头的中原中也，说，“是真的，中也也知道我记忆力很好吧，那个小家伙每次吃蛋糕产生的峰值波动，都差不多是这样子。”
（此时某位被沢田纲吉拜托了维修监测装置正测试数值的技师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是吗……”中原中也将信将疑，就算沢田纲吉最后说会有人照顾他，从在羊的经历由自身出发，他仍旧不认为那会是多么好的照顾。害怕他受伤，又想着如果小家伙真的能开开心心的吃喜欢的东西就好了。
最后中也也只是平静的转身，又拿了一包保质期很长的糖果，推着购物车离开。
二十分钟后，中原中也在自己的高级公寓门口见到了靠在墙上打游戏的太宰治。
而这个人，明明在刚才才十分认真的答应了自己，不在私下随意往来。
“所以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路来我家，”中原中也压低了声音，这附近可都是港口afia的高层在住，搞不好就有那么一个两个认识太宰治的‘老人’，“你这个叛徒有点自觉好吗？我可不想因为跟你见面被boss处刑！螃蟹和酒不都给你买了吗？”
“抽泣，抽泣，”太宰治真的是影帝级的假哭好手，“中也果然就是拔【哗——】无情的渣男，自己爽到就把我残忍的丢到一边，明明那天在床……这样那样的时候一脸……喊着要我……”
“啊啊啊啊你闭嘴！”中原中也谨慎的看了一眼周边，快速打开门把太宰治推了进去。他的耳根几乎红透了，脸颊也有点烧红。明明跟另一个人有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无比亲密的负距离接触，他还是受不了某人特别直白的言语，不管是在穿衣服还是没穿衣服的时候，“你给我适可而止啊，不都说好了维持跟以前一样的相处方式吗？”
“唔，因为侦探社的宿舍今天漏水了……”
“你从那里住过吗？”
“那就刚刚收看的晚间新闻说父母分居，哪怕只有一天，也会被小孩子看出来的！”
“呵，我觉得阿纲应该很开心以后也不用见到你这个连吃饭都要捣乱的家伙，赶快说你要干什么。”
“那……恩，编不出来了，”太宰治完全没有第一次来中也家陌生不自在的样子，熟练的摸出中也的珍藏一人倒上一杯之后，太宰治用着跟原先出棘手任务时，无比严肃正经的面孔对中也说，“果然瞒不过中也，我是因为想起了没有跟中也嘱托的事情，”太宰治顿了顿，加重语气，“非常重要。”
“恩？”中原中也也跟着认真起来，说，“什么事。”
“绝对不能把阿纲的存在，透露给森鸥外那个萝莉控知道！！”
“噗———咳咳、咳咳，”差点被红酒呛到的中原中也恼羞成怒，“太宰治！”
他如此怒吼着。
“中也——我是很认真的，”太宰治飞快的说道，“安吾那边就算了，异能特务科毕竟是国家组织，再加上坂口安吾的异能力，就算你我处理掉了大部分异世界的东西，他还是会发觉蛛丝马迹，所以可以把阿纲说成是我们发现的用来观察的异世界来客没有问题。但是对森先生，中也说这样的话一定会被揭穿，而且中也并不觉得需要隐瞒森先生什么吧。”
“boss虽然对我说过‘必要的时候，用过就丢’，但我是港|黑的五大干部之一，是于整个国家来说都稀有的异能者，boss不会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确实，”太宰治点头表示同意中也的分析，“但如果不是利益上的使用，也不是一些危机阿纲生命的手段，而仅仅是——”
“给他穿小裙子呢？”
“咳咳咳！！！”中原中也陡然咳的撕心裂肺。
“不要跟我说他只对12岁以下的萝莉有换装癖好，只是喜欢玩真人奇迹暖暖，”太宰治压低声音，说，“中也，你知道吗？日本的acg界曾经就广为流传过‘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和‘男孩子这么小穿裙子不是应该的吗’这两句话啊！”
“太宰你，”干部大人微微扭曲的脸上写满了复杂，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还是斟酌着说出了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很久以前就想说了，你总是讨厌爱丽丝，还对boss的行为嗤之以鼻……就，大姐说你是在boss进入港|黑之前就跟在boss身边的，所以……那个……你是不是被迫穿过……”
太宰治的笑容就这样凝滞住了。
“中也，”太宰治黑着脸开口，问道，“谁跟你污蔑我的？”
“额，没有。”中原中也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总不能让他承认自己原先听太宰原先的下属八卦过他吧。
“是吗？”太宰治表面上看起来信了，但已经开始推演港|黑里最有可能说这种话的人选，准备替中原中也清理一下门户了。
在异能特务科待了三天走流程，第四天中原中也在向森鸥外汇报的时候，还是把阿纲自身能力相关的事情打码略去，按太宰治说的，告知森鸥外自己跟太宰做了交易，具体内容只能让森鸥外亲自去问太宰治。
森鸥外只是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就让中原中也去处理他失踪这段时间滞留的公文。
虽然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存在差异，那边的四年多在这边只是半个月，但也足够让中也忙一段时间了。
之后，第七天。
出门跟芥川一起做任务转换心情的中原中也，接到了广津柳浪发来的，森鸥外的紧急召集令。
“喂，恩，我知道了，我马上跟芥川一起回去。”
然后，就在踏入会议室的那一刻——
“砰。”
枪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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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相当笨拙的孩子。
学会走路却一直走不稳，摇摇晃晃的让人担心，学会说话却发音不清，迷迷糊糊的让人以为每一声咿语都是在喊“父亲”。
初生的婴儿并不惹人喜爱，他的皮肤是皱的、红的，嗓音响亮到让人难以入睡，身无分文还要带着这样一个拖累，就算是从擂钵街长大的中原中也，也不免会感到头疼。
有想过随便把这个小鬼扔到孤儿院、警局之类的地方，却在看到对方身上燃起火焰的那一刻不得不放弃。
身为实验产物的他自然明白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类一但被发现会遭受什么对待，留下那个孩子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份责任心，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同身受。
他们都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同这里毫无联系之人，相依为命，也算顺理成章。
然后就过着跟afia相比无比平淡的日子，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学会翻身、会坐、会站立，然后突然一天跌跌撞撞的向他走来。
他搂着那具小小的身躯，就像搂住了一个柔软的小太阳。
那确实是个太阳般的孩子。
那个孩子生的比谁都要敏感，哪怕有一点负面的情绪泄露，也会被这个孩子发觉。
从小小的时候扑过来抱住他的腿撒娇蹭蹭，到再大一点颤巍巍的举着自己最喜欢的零食递给他，再到后来长大了，学会用自己小小的怀抱来安慰遇到烦心事的大人。
他从未说过一次不开心，那个孩子也从未问过一句，只是用着自己无比清澈的笑容来驱散别人的阴霾。
突兀的离开那个世界回到□□，他确实有些担心，但并不过度，因为相信着他跟太宰教导出来的孩子，即使没有他们在身边陪着，也一定可以好好活下去，平安的长大。况且太宰治也在找能够把那个孩子带回来的方法，太宰治想做的事情一定会成功。
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他如此坚信着。
直到，现在。
中原中也是见惯了黑暗的人，也是习惯了生死离别的人。
血的味道，血的颜色，都可以平淡的用“铁锈”和“红”这两个词来概括。
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觉得红色是那么刺眼了。
他听不到自己是否在怒吼，觉不出自己是否在流泪，首领和大姐的身影在眼底变得斑驳，他的瞳孔骤缩，视线紧紧的盯着那一点。
人在痛到极致的时候，是做不出任何反应的。
他看起来还维持着冷静，在被重力轰开的废墟里单膝下跪向首领请罪，低声开口安抚着担心他的红叶大姐。
只是过去被同伴背叛，添在心脏下方的那条早已愈合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他不得不攥紧了那一小块衣服大口呼吸。
好疼啊，他想。
为什么那个孩子会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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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盛，地下基地。
现在刚过早餐的时间，沢田纲吉打着哈欠挂着十分浓厚的黑眼圈来拜访入江正一和斯帕纳。
两位优秀的技师先生正在研究在津轻时被沢田纲吉使用完再度轰下来的时空机器，试图以此找到沢田纲吉的身体在成人和幼崽之间变化的原因。
“早上好，彭格列，”斯帕纳在茶水间冲泡着绿茶，他递给了沢田纲吉一个自己做的扳手形糖果，说，“你看起来很疲惫，没有睡好吗？”
“算是……吧。”沢田纲吉又打了个哈欠。
他昨天晚上那不叫没有睡好，那简直就是被榨干了每一分每一秒。
最开始是梦见大家都从装置出来，见到他情绪都十分“激动”，就算是现在的他也废了不少功夫才安抚好大家，打消了大家想把他的安保措施提到变态等级的想法。
说真的，他知道自己成为教父后第一次被刺杀之后，隼人就干出过他去逛街都提前把街上所有人，包括街上的游人和店老板都替换成彭格列成员这种……不太好评价的事情，但是梦里隼人提出的那些安保措施，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令他嘴角僵硬，浑身瑟瑟发抖。
然后接着就梦到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他的aa和那个心狠手辣不讲武德的老头子，把他还是个小幼崽时候的所有糗事，比如说他花式哭泣的一百零八个视频放到了里世界的暗网上，然后被嫌弃他有损彭格列威严的里包恩和xanx环西西里追杀。
更过分的是这次里包恩居然又以私人名义挂了他的悬赏，赏金才只有1欧元，而这种无比艹、呸，无比不正常的悬赏，居然还吸引了全世界的暗杀者！
就十分离谱！
这些就算了，后半夜惊醒再入睡，本以为可以休息一下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跟骸的梦境又连接上了。
当时沢田纲吉心里就一个咯噔，因为据（入江正一）说，在他死后，一直安静潜伏在密鲁菲奥雷的六道骸居然跟白兰打到轮回之眼流血，而且六道骸附身的雷欧所在的密鲁菲奥雷第六部队，就是给他收尸的部队。
啊……这，就……
虽然他很想说不会那么巧真的就轮到骸去……给他收尸，但按照白兰的能力，外加六道骸现在的心情来说——这大概率是真的。
他还没来得及跟骸解释他真的不知道对方去卧底的事情，没有想过让骸面对那种亲眼目睹同伴死亡的惨痛的事情，就被冷笑一声的六道骸幻化出了一堆无比掉san指凤梨妖怪满梦境追杀。
凌晨的时候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补个觉，结果就被有时间差的侑子小姐请去庭院继续讨论有关世界融合的事情。
以目前唯一幸存的稳定世界存在的73基石大空的身份，这是他必须承担的责任。
所以，他不仅一晚上没睡，还相当于高强度工作到通宵啊！
“谢谢你的糖果，斯帕纳。对了，你有见到正一吗？”沢田纲吉问。
“正一应该在……”
“纲吉君！太好了你在这里，”一看衣服就知道是又睡在了实验室的入江正一急匆匆的跑进来，说，“我大概明白一点规律了，虽然具体原理还没有搞清楚，但应该是因为两个世界之间的参数a bba，参数b baba，按照xx公式看……”
“抱歉，正一，”科学苦手派沢田纲吉咽下了好不容易被里包恩操练到大学顺利闭眼的辛酸泪，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打断了入江正一，说，“能直接告诉我结论吗？”
“就是说，大概因为你死过一次，73的因果判定再加上两个世界时间轴不同，导致你在这边和那边的判定的出生时间不是一个，年龄的显现不同，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游戏两个服务区不同等级的两个号，但这两个号的使用者都是你，”入江正一挠挠头，觉得自己的解释确实有点让人难以理解，但他也想不出更直白的话语了，“这个稍后再说，还有一件事你得做好准备。”
“什么事？”
“根据复盘那台机器的使用情况来看，你应该是被73拉过来的，而不是被机器传送过来。但还是因为世界时间轴的不同，你跟第一个被传送的人一样，进入了传送流程却还没走完流程，”入江正一说，“火焰已经被注入，你的坐标也被绑定了，所以你要做好随时可能被传送的准备。昨天晚上我输入了数据，刚刚机器跑出了结果，根据推算，你被传送到的位置应该是在横滨，95的可能性是异世界的横滨。”
“……诶？”沢田纲吉呆滞了。
各项必备素质都很优秀的教父大人，用自己经历过多次谈判的大脑总结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你，被武力值和阴谋诡计技能点都爆表的老父亲们亲眼看到了死亡现场直播的沢田纲吉，很有可能随时被传送到他们在的城市哦~
“纲吉？纲吉君？你怎么了？”
“正一，我没事，”教父先生无比哽咽，因为太过‘激动’以至于热泪盈眶，“我只是突然觉得，棺材也挺好的，真的。”
假什么死，复什么活，让他安安静静的狗带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