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是假圣母！
这些不相干的人走后，屋里只剩下了唐禹夫妇、楚父楚母和我，气氛又凝固了下来。
楚碧君做完笔录后，神情已经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这并不奇怪。警方要立案，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楚碧君不得不在父母和丈夫面前，一点一点撕下自己的伪装，坦承自己的放荡与主动。到了最后，楚碧君只是在机械地回答周静茹的问题，仿佛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儿。我知道，她的人格已经被击碎了。
唐禹最后拿出了一份文件，那是我帮他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楚碧君机械地拿过来就签。楚父楚母赶紧把她的笔夺了下来，挤眉弄眼地示意她给唐禹服软。
“爸，妈，别拦了。你们还不明白吗，唐禹这么处心积虑地调查我，这么急着跟我离婚，不就是因为他不爱我了……”
说着，楚碧君瞪了我一眼，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了怨毒之色。
“呵呵，我也找了私家侦探去查他，可惜没有他雇的人给力，没有拿到关键证据……唐禹，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从来没有背叛过我吗？你一次都没有出过轨吗？你从来都没有爱过别人吗？”
唐禹浑身颤抖，话未出口，泪已如涌泉。
“碧君，我此生此世，只爱过你一个人，我从未背叛过你，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
“我不信！你那么优秀，你有那么多女学生崇拜你！”
楚碧君的眼中也重新噙满泪水。
唐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碧君，年轻的时候，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是一个没有爱就不能活的女孩儿。你不求我别的，只要求我给你很多爱。我给了。你需要的爱是100分，我就给你100分。
后来咱们结婚了，有了孩子，需要分一部分心给事业和家庭。所以我给你的爱降到了80分，因为那20分我需要分给他们。但是你对爱的需求还是100分，这20分的缺口，让你很难受。你是一个缺爱就不能活的女人，所以你就像犯了毒瘾一样，急需找到这20分的缺口。所以不管是吴见贤、帕特里克，还是别的什么人，只要他们能给你这20分的爱，你就可以降低要求，自甘堕落。而且30岁以后，你害怕容颜衰老，失去获得爱的能力，你更是格外渴望爱，对爱的需求缺口达到了50分。你像一只可笑的孔雀，对所有对你有好感的男人开屏，就是为了证明，你还有资格被爱，不管给予你爱的人是谁！”
楚碧君身子剧震，捂脸痛哭失声。
这番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我教给唐禹的，就是为了给自我防备崩坏后的楚碧君来个致命一击。毕竟不破不立！
“你说的都对！唐禹，你一直都是最懂我的人……可是你，你为什么可以……”
“因为我在成长，你没有。你结婚后，说是操劳的女人老得快，所以不做家务，不带孩子，工作上也是得过且过。你没办法在工作、生活乃至育儿的点滴小事中获得快乐，孩子取得的每一个微小的成绩，你都视而不见。你还跟20年前一样，唯一能够让你快乐的东西只有爱情。而且，你也不是真的热爱艺术，它只是你获得爱情的工具和手段。”
唐禹说一句，楚碧君的身子就颤抖一下，这些话如同响亮的耳光，字字句句抽在她的心上。
“你问我为什么可以不移情别恋，这不是很自然的吗？年轻时，我对爱情的需求跟你一样，也是100分。但我对孩子的爱有100分，对生活的热爱有100分，对艺术的追求也有100分……虽然我可能跟你一样，在爱情上也有20分的缺憾，但如果你对生活的热爱已经积累到1000分，那么你就不会在乎这20分的缺憾了。”
楚碧君哭得捶胸顿足，脸色发紫，我真担心她出现呼吸性碱中毒。
“唐禹，我现在才知道我错在哪儿了。我原来以为你是一个傻子，你追求的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现在我才知道，你才是一座大山，而我是那么丑恶和可笑！你一直都是最爱我、最宠我、对我最好的人！我好后悔……我好后悔啊……”
楚碧君哭得双眼直翻白。我连忙递过去了一个塑料袋，让楚父楚母给她蒙在嘴上，以缓解呼吸性碱中毒的症状。
眼看“杀人诛心”的效果都达到了，我用眼神示意唐禹，可以收场了。
“你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已经晚了。找个时间，民政局见吧。”
唐禹说。
“唐禹！”
临出门前，楚碧君叫住了唐禹。
不过这次唐禹没有回头，而是决绝地走了出去。
楚父和楚母凄凄惶惶地搀着精神崩溃的楚碧君离开后，我将夏雪怡叫了进来。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被我录了像，夏雪怡坐在我身边聚精会神地看着手机上的回放。我闻着她身上价格不菲的香水味儿，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晚，夏雪怡的一曲《天鹅之死》。
今天这事儿如此狗血和劲爆，会不会再次打开夏雪怡的荷尔蒙开关，让那只天鹅再死一回呢？
谁成想，夏雪怡看到后面竟然气不打一处来。
她指着后面唐禹对楚碧君的灵魂问答，气冲冲地说：
“唐老师说不出来这种话，这是不是你教的？”
“正是在下嘴对嘴教给唐老师的，不错吧！”
我得意洋洋地说。
“你干嘛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夏雪怡涨红了脸，明显动了真怒。她抡起粉拳，劈头盖脸对我一顿狠捶。不过我一身横练的腱子肉，她这几下非但没有伤我分毫，反而把她自己的手打疼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这是为了挽救唐老师的婚姻啊？有什么问题吗？”
“金坚，你觉得你很聪明，很懂，很伟大吗？我告诉你，你是个自大狂、神经病、假圣母，你这一套挽救不了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夏雪怡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这特么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看在她是我合伙人的份儿上，我只得追了出来。
小姑娘生了气，大男人总得安慰几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