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敞开心扉
童子轩手足无措，避开孙羽佳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说：“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孙羽佳切了一声，“人家逗你玩呢？瞧把你吓得。”
童子轩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已经名花有主了。”孙羽佳得意洋洋地说，“他目前在国外，所以我才会让阿森来演戏的。”
言辞中，童子轩能够感受到孙羽佳流露出来的幸福感，由衷感到高兴。
孙羽佳突然郑重其事地说：“刚被你甩的那段日子，我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真正爱上任何人了，直到我遇见了他。”
童子轩抱歉地笑了笑，大概猜到孙羽佳这次找自己的目的了。
“人海茫茫，你也会遇到那个人的。”孙羽佳见童子轩没反应，紧接着说：“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居无定所下去吧？”
“再说吧。”
“还有你现在的工作，太危险了。”孙羽佳满脸担心起来，“万一在荒郊野岭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童子轩嬉皮笑脸地说，还抬了抬胳膊，伸伸腿。
“我是认真的！”孙羽佳严肃起来。
童子轩也立马收起了笑意，真实的企图只有自己知道。
孙羽佳把童子轩送到酒店门口，在童子轩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时候，气鼓鼓地问：“你该不会真的把我当司机了吧？”
童子轩愣住了。
“不打算邀请我上去坐坐嘛？”孙羽佳数落道，“是怕我们旧情复燃？”
这是一种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感觉。童子轩知道，对于那段感情，孙羽佳已经彻底释怀了。
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童子轩的处境很尴尬，更无法坦然单独面对孙羽佳。但孙羽佳的态度很明显，不由分说地就跟了上来。
一进门，孙羽佳环视一圈，看着这间跟自己家卫生间差不多大的房间，忍不住发起了牢骚：“你对自己也太狠了吧！”
“反正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哪里都一样。”童子轩拿起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喝水吗？”
孙羽佳摇摇手，童子轩就把瓶子放了回去。一向大大咧咧的孙羽佳今天很反常，童子轩发现她好几次欲言又止，或者临时转移了话题。
“你说想跟我好好谈谈，具体指的是什么？”童子轩决定先发制人。
孙羽佳清了清嗓子，问：“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童子轩觉得很意外，笑着打量了一番四周，半开玩笑地说：“如你所见，不好也不坏。”
孙羽佳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眼圈红了。
“你这是怎么了？”童子轩最见不得别人在自己跟前哭了，不由地紧张起来。
“你骗人。”
童子轩完全搞懵了，多说多错，干脆保持沉默。
“五年前，你是不是割腕自杀过？”
童子轩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孙羽佳。“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羽佳没有回答，呜呜地哭了起来。
“别哭了。”童子轩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给她，“别哭了，我错了，你别哭了，好吗？再说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孙羽佳从纸巾里抬起头，哭声间歇，抬手捶了一下童子轩的胳膊。
“幸亏楼下的客人向酒店反映了漏水的情况，酒店工作人员也没有耽误时间，再晚一点，你还能站在我面前吗？”孙羽佳又哭了一通。
童子轩无话可说，只好乖巧地站在一边给她递纸巾。
“听说那天你拿了一个国际大奖，为什么还要那样做？”情绪平复下来后的孙羽佳不解地看着童子轩。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童子轩终于打开了心门。
“妈妈去世后，我整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对什么都提不上兴趣。”童子轩惭愧地看着孙羽佳，苦笑着继续说：“我跟家里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远。”
孙羽佳想到了网上那些话，心疼不已，拍了拍童子轩的手背。
童子轩欣慰地笑了笑，“我爸跟我姐躲着我，我也躲着他们。所以快毕业那会，我还愁何去何从的时候，我爸安排我去国外读书，我就去了。”
“想想，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童子轩感叹道，“我这一去，再回来，家里又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也挺好的，你在这个专业领域里也算小有名气了。”孙羽佳安慰道。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童子轩旧话重提，“你该不会是找人调查我吧？”
孙羽佳尴尬地笑了笑，打起马虎眼来。
“你这几年杳无音信，突然又出现，我能不好奇吗？”她倒打一耙，“要查你可真不容易，整了那么多化名。人家收了我两倍的钱，才答应接这个活的。”
童子轩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嘴巴张开又闭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问题就出在这，我出名了。”童子轩神情落寞地说，“而那个奖项成了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可以抱抱你吗？”孙羽佳张开双臂，见童子轩有些犹豫，直接抱了上去，拍了拍她的后背。
童子轩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个充满善意与温暖的怀抱。
很久之后，孙羽佳后退一步，温柔地说：“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两个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那种状态。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做回朋友，可以吗？”
深爱过的人，还有可能退回到朋友的身份吗？童子轩心里这样想，嘴上还是很坚定地应了一声。
“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孙羽佳问。
童子轩思考了片刻，笑着说：“就是觉得自己不配吧！”
配不上那个大奖，还是不配活着？孙羽佳想起了网上骂童子轩是害死自己妈妈的凶手的话，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很多人都叫我想开点，不要把妈妈的死归咎于自己，但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呢？”童子轩的声音哽咽了，带着一丝委屈，“更何况，就连我家里人都是这样想的，这样说的。”
“你姐？”
童子轩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要跟你好好道别的。”
“你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大概是吧。”童子轩说得很委婉。
孙羽佳又一次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