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血口喷人
童子轩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他这是在严重歪曲事实，血口喷人！”
房间里的两名警察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她，其中看着年龄大一些的警察说：“注意一下场合。”
童子轩想要努力平静下来，但无济于事。心头的怒火此起彼伏，这边刚刚扑灭，那边又烧起来，最后达到了轰燃的效果。
她拧着眉，抱着双臂，一脸阴沉。
许久，她才开口:“我再说一遍。我确实打了他的头，但顶多鼓个包，怎么可能留下这样的伤口？”
“你想说他的伤是假的吗？”警察用手指在报告封面上点了点，翻开，翻开指着伤口的照片，“这条蜈蚣一样的伤口！是假的？”
“警察同志，我是用手机打他的，又不是用砖头。”
另外一名警察的手机响了，他跟同事打了个招呼，离开了房间。
“以我多年的经验，单凭伤口是很难判断作案工具的。”警察继续说，“况且，现在的有些手机壳，造型浮夸，上面又粘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很锋利，很可能会造成这样的伤口。”
童子轩掏出手机，趴一下拍在桌子上，“我的手机从来都是裸奔的。”
警察的耐心似乎也快用光了，“手机壳摘掉就可以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童子轩无语死了。
“我们跟医院那边也证实过了，当事人在案发当天晚些时候去了急诊部。而且，我们在酒店门口的地毯和房间里，都发现了当事人的血迹。”
“当时他到底有没有受伤，你可以问一下陶小姐。”童子轩没辙了，唯一能打的牌只有陶井然了。
“介于你们两人的关系，还有她当时意识不太清醒的状况，她的话可信度并不高。”
“那怎么样，现在就都听他的了吗？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童子轩气急败坏，强忍着没有怒拍桌子。
“当时那个位置，没有监控，现场又只有你们三个人。并不是说当事人说什么就都信，但是从常理上判断，他总不至于为了诬陷你，故意把自己弄伤了吧？”
童子轩也毫无头绪，这种可能性也确实不大。她双手捧着脑袋，一脸生无可恋，“我现在是跳进黄河洗也不清了吗？”
“除非你能拿出强有力的证据，说明这个伤口跟你没有关系。我们警察办案，讲究证据。”
从警局出来后，童子轩脑子里乱作一团，完全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出这样的剧情来。
戚朝阳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从照片上看，确实跟自己当时打的位置重合。
看样子，只能跟他当面对峙了。
这次回来，烦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她精疲力尽。
之前的谣言散布者，童子轩已经找到了。对方的网络名叫作“红颜祸水”，光看名字就很形象。
上次，童子轩在视频里的宣战，对方收敛了气焰，夹着尾巴安静了下来。她本来就不是太较真的人，见对方消停了，也就不想在追究下去。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紧接着就遇上了戚朝阳这档子事。
童子轩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这时手机响了起来，还没看是谁打来的，整个人就焦躁起来。
看到是陶井然，她尽量收起情绪，接起电话。
大约半小时后，童子轩来到了陶井然说的那家咖啡馆，就在青山公司附近。
童子雯也在，跟陶井然并排坐着。
童子轩不满地看着陶井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是我让她瞒着你的。”童子雯替陶井然解释起来，直奔主题，“戚总头上的伤，是你干的吗？”
童子轩刚拉开椅子准备坐下，这话无异于在火上浇油，重新站直身子，俯视着眼前的两个人。
“当时你不是也在场吗？”童子轩看着陶井然。
“当时我喝多了，看到你打了他的头，但是好像没有这么严重。可是，为什么……”陶井然停下来，疑虑重重。
“他的伤，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童子轩说。
“不是你，那会是谁？”童子雯喃喃自语。
童子轩很不爽地斜了她一眼，陶井然急忙解释说：“薛律师给你姐打电话了，说明了情况的严重性。她是担心你，没有别的意思。”
童子雯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一脸考虑的样子。
童子轩掏出手机，看着陶井然，“把姓戚的联系方式发我一下，我要找他问清楚。”
陶井然转头看着童子雯，不敢贸然答应。
“没用的。”童子雯说，“他现在躲起来了，谁也不见。”
“你去找他了？”童子轩不知道童子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毕竟这事涉及公司，我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拖久了，对大家都没好处。”童子雯跟陶井然对视一眼。
这件事情，在公司引起了不小的风波。陶井然深陷舆论风暴的中心，也是百口莫辩。
童子轩坐了下来，思忖了一会，“这样的话，我更要找他了。”
“不行！”童子雯神情严肃，“以你的性子，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童子轩瞪着她，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陶井然着急了，“薛律师说，以现在的情况，和解是最佳的选择。如果他较真起来，你可能要面临刑事责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说着，她的眼圈红了起来。
“如果真是我做的，该坐牢就坐牢。”童子轩表现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我没做过的事情，休想甩在我身上。”
“你现在的情况很被动。”陶井然转头看着默不作声的童子雯，希望她赶紧出来说几句。
“对你来说，坐牢真的无所谓吗？”童子雯突然冷冷问道，“你就不能安安稳稳地生活吗？非要大起大落，你才感觉活得够味吗？”
很明显，这话不单单针对这次的事情，而是对自己这些年生活的嘲讽。受伤和愤怒，在童子轩眼神里忽明忽暗。
陶井然拉住了拉童子雯的手臂，示意她别说了。
情绪到达了极点，像一个气球被吹到了极限。啪一声，便什么都没有了。
“反正，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童子轩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我会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以后，我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陶井然追出去的时候，童子轩刚好打开车门。她还没跑出去几步，出租车就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