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祭祀
万清、坚石、其信炒完菜，细浪、燕草、磅礴把菜端到桌子上摆好。筠篁把香炉搬出来，摆好。
月英让磅礴、向走把黄裱纸、金元宝、银元宝拿出来，放到祭桌前。这才和慧英出来，让五岭、筠篁、乌蒙、燕草、细浪、磅礴、向走站在两人身后。
慧英把香点着，交给月英；月英嘴里嘟囔着，插在香炉里。慧英又点了三根香烟，交给月英；月英把香烟立在桌子上。慧英往茶碗里斟茶，月英一碗一碗倒在地上。慧英往酒盅里斟酒，月英又一盅一盅倒在地上。
两人跪下，月英把黄裱纸先点着；慧英用木棍轻压着黄裱纸，让其尽量燃尽。燃尽的黄裱纸变成黑色的灰烬，飞舞在空中。月英把金元宝、银元宝一个一个地扔到黄裱纸上。锡箔燃烧起来，助燃了黄裱纸。院子里，火旺起来。
慧英站起来，用筷子将碟里的鸡鱼肉菜，一点一点夹起来，扔到燃烧的火中；嘴里依然嘟囔着，只是乌蒙听不清。
黄裱纸、锡箔燃尽，慧英忙跪在月英身边，磕头祈祷。五岭、筠篁也忙跪倒，磕头祈祷。乌蒙、燕草、细浪、磅礴、向走也跟着五岭跪倒，跟着磕头。
祭祀仪式终于完毕。
“六妮、七妮、老八，抓紧给你大姨那边送菜。老七、燕草去给你姥姥送菜。”月英吩咐着。
五人行动起来。
万清已经将各自的饭菜准备好，尤其是给乌蒙姥姥的，装在一个笼屉里。坚石提着出来，给乌蒙捆在自行车后座上。
燕草提着给归棹的饭菜，同乌蒙一起，骑着自行车走了。
归棹没有下地，见乌蒙、燕草送菜来，忙接过来。
“你们要去鱼台？”归棹问。
“给我姥姥送。”乌蒙说。
“快去吧，路上骑车稳点。”归棹说。
“先等我一会，我把钱放下。”燕草说。
“三十元放在口袋就行，咱俩身上，不能没有一点钱。”乌蒙说。
燕草不顾乌蒙，慌慌张张跑进屋里。
“谁又给你们的钱？”归棹问。
“我六嫂。”乌蒙笑着说。
“你们呀，啥时长大呀！”归棹笑着说。
“我怕磅礴耍赖，多带了一百呢！”燕草出来，笑着对乌蒙说。
两人让归棹趁热快吃，骑着车急匆匆走了。
乌蒙的姥姥叫池梦鲤，今年已经66岁。
乌蒙的姥爷叫鱼冠天，一生共娶了两个老婆。大老婆叫古荣梅，是月英的亲娘。1946年，国民党、还乡团杀回箕尾湖，残酷屠杀共产党人。古荣梅因惊吓而死。小老婆叫池梦鲤，原是东北的青年学生。九一八事变，日本人占领东北。池梦鲤和同学老师逃往关内。路经青要时，与在青要读书的鱼冠天相识。两人随之结合在一起。鱼冠天毕业后，池梦鲤跟着鱼冠天回到鱼台。
1976年9月18日，鱼冠天去世后，池梦鲤就独自一人住。乌蒙来到，梦鲤打量着他。
“你是考大学的老七？”梦鲤问。
“我是老七，大学没考上。我娘让我来给你送饭。”乌蒙说。
燕草把笼屉里的饭菜端出来，倒在梦鲤自己的盘子里。燕草见笼屉里有一块生肉，便问：“姥姥，这块生肉放到哪？”
“你是老七的媳妇？”梦鲤审量着燕草，问。
“姥姥，我叫燕草，是乌蒙的媳妇。”
梦鲤点点头，说：“放到锅里，我煮它一水。这样就不会坏了。”
燕草按照梦鲤教的，把猪肉放到锅里，加上水，放上盐，刚要点火，被梦鲤拦住，说吃了饭自己煮就行。
“姥姥，那个纤云，你又见她没有？”乌蒙问。
“纤云？谁家的闺女？”梦鲤问。
“书然家的，住在供销社旁边。”乌蒙说。
燕草惊疑地看着乌蒙。
梦鲤摇摇头，说：“不认识。你认得她？”
“我娘说，你认得她。让你给她寻婆家呢！”乌蒙笑着说。
“和你娘说，别管年轻人的事。啥时候了，还靠媒人寻对象？有本事的男人，还用媒人介绍？大姑娘自己就贴上去了。”梦鲤说。
“姥姥，这叫自由恋爱！”燕草忙说。
梦鲤笑了起来，说：“你也是。”
两人辞别梦鲤，往回走。过了雁翅，燕草说：“纤云不是姥姥介绍的？”
“姥姥都不认识她，咋给我介绍？”乌蒙得意地说。
“那一定是六哥的主意。”燕草说。
“当时我就怀疑。六哥和她哥是同学，咋姥姥是媒人？一定是她哥托我六哥介绍的。”乌蒙说。
“这个纤云可真有心计，你可小心她点。”燕草说。
“就凭她妹妹骂我，我今辈子也不想见她。”乌蒙说。
“我帮你骂回来！可回家后，这件事千万不要捅破。”燕草嘱咐乌蒙说。
回到家。一家人正欢聚一堂。乌蒙、燕草坐下，忙给长英、慧英、其信、坚石敬酒。
磅礴站起来，向着乌蒙伸出手来。
“又干啥？”乌蒙问。
“你给了我十元，转手跟六嫂要了三十。再分我十元，我就饶你。”磅礴说。
“你不用讹我们了，我已经想通了。你想嫁乌蒙，那就嫁呗！嫁过来，也是做妾。”燕草说。
一屋人哈哈笑了起来。
“力燕草，你……”磅礴终于无词，恨恨地坐下。
“这一招不灵了吧？”向走幸灾乐祸地说。
“那你给我十元？”磅礴对向走说。
“我不给你十元，你就嫁给我？”向走说。
众人又笑了起来。
“我不嫁给你，但我让你找不着老婆。你处一个，我破坏一个；你处一个，我破坏一个。”磅礴说。
“那我娶你！”向走说。
“呸！休想！”磅礴说。
“老八比老七强多了，咋不同意？”月英问。
“他鬼心眼太多，咋能和我七哥比？”磅礴忙说。
“那就是说弟弟傻呗？弟弟这是实诚！”细浪插话说。
众人又笑了起来。
“过完秋，你们到向家庄干活。想做啥？”长英看着燕草说。
“我想做会计。”燕草忙说。
“力燕草，我可是学会计的。你把三十元钱给我，我就把我的课堂笔记寄给你。”磅礴说。
“这主意好！这比读死书强多了。”五岭说。
“姨，我们不去了。我们要自己开工厂，自己做厂长。你的课堂笔记，留着自己用吧。将来，我们工厂扩大了，可以聘请你做会计。”乌蒙说。
“真的吗，燕草？”长英问。
“姨，听他吹牛。他要是开工厂，非把我饿死不可。我还是去向家庄工厂干活。”燕草说。
“为啥不帮你六哥？他还能亏了你？”慧英不解地问。
“我也想跟着六哥干，可他不用我。”燕草说。
慧英看着五岭。
“你瞧老七本事大的，他会让燕草跟着我干？我花钱把燕草培养出来，她一脚再把我踹了。这种赔本的买卖，我不干。”五岭说。
众人又笑了起来。燕草明白过来，五岭为何拒绝自己，也开心地笑了。
“弟弟，你真的自己开工厂？”细浪认真地问。
“你别问，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乌蒙忙说。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燕草问。
“没想好咋告诉你？”乌蒙说。
众人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