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这小伙是被人摄去了主魂啊!
鲁升的脸上仍微笑着,略低头,望着徒弟;柔声道:“其实这几百里的广元山脉,地底深岩下全是铁矿脉;前方不远处更有一座‘圣铁峰’,乃是几十万年前的大陆板块造山运动中,地底的铁矿脉受到挤压而突凸形成。”稍停了停后,转头眺望向前方不远处一座全身黝黝泛着黑光的山峰,那座山峰的顶端高高的插入薄薄的云层之中。
鲁升抬手斜指那峰,继续说:“斌儿看,那就是‘圣铁峰’,虽然峰上不生植被,但整座山峰全是由铁矿岩石自然堆彻而成。”说完,转头看见徒弟正好奇的神情凝望着自己所指着的‘圣铁峰’不禁说道:“咱俩上去看看!”
‘圣铁峰’上,一块方圆五十丈的铁岩平地上,鹿斌与鲁升分别盘膝坐在两块黑黝黝的铁矿岩石上。他俩身后三丈处正是高入云却又全身黝黑的铁岩主峰。
跟随着鲁升的话语引导,鹿斌的神识,正御控着身子周遭的气与磁,深度地挤压着身后的铁矿岩石峰壁,这黑黝黝的峰壁在无形之力的作用下,其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小身子大小,深有一丈的凹陷;且随着鹿斌神识之力的持继释放,峰壁上的凹陷还在缓慢加深着。
从铁岩峰壁中挤出的乌青色的铁精正随着山风的轻拂,似一缕轻烟,空中摇曳着被鹿斌吸入口鼻之中。在师父的嘱咐声中,鹿斌的神识御控着体内的乌青色的铁精经由胃肠沉入‘气海’,经由一白一黑两团先天真气的滤动,融合入淡青色的源气中,被送至经络网,运行到全身肌肤血脉之中,并慢慢渗入骨骼之中。
全身骨骼被铁精渗入时,鹿斌不由得感觉深层寒冷,虽然两阳的艳光仍在笼罩着他,但他的周身外已泛起一层淡淡的蓝色寒芒。
……
‘圣铁峰’上方圆五十丈的铁岩平地上,鹿斌立在鲁升的身旁,小左手被鲁升的大右手轻拉着;鲁升微笑着注视着远远的群峰,缓缓的说:“斌儿回广元山已经住了两月了,该回到妈妈身边去了!”鹿斌抬起小脸蛋,眼望着师父的脸,稚嫩的嗓音轻轻的“嗯!”了一声,关心的询问:“师父您要下山缉拿秦会吗?”鲁升转过头来,望向徒弟,和蔼的神情,轻松的语气道:“秦会与我同为‘洗髓’境第一层,我无惧他!且我也有怪办法!”鹿斌颇为担心的说:“我想与师父您同去!”说完,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关切的神情注视着师父。
鲁升微微笑着回答:“斌儿不用为我担心,快回去陪妈妈吧!”说完,见徒弟仍在注视着自己,一脸不舍的表情;再次叮咛道:“我下山后,若一人未擒下秦会,会先回宗内复命的,不会独自在外死拼的!”说着,认真的观察着徒弟的小脸蛋上的表情,
鹿斌小脸蛋上的担心表情略有消退,慎重的语气,稚嫩的嗓音说:“师父珍重!……”
……
回小山村的鹿斌,御控着小玉剑飞行在薄薄的云层之上,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担心:“我与贾爷爷离别之时,他说要去看望我妈妈,但途经莽莽山林,多有猛兽出没;不知他会否遇到凶险?”正在思索间,低头遥望云层下方的大地之上,已出现小小彭城的轮廓。
远眺着空荡荡的街道与小巷,鹿斌的心中升起疑惑:“为什么见不到一个人影呢?”御控着三尺小玉剑盘旋下掠,缓缓降至离地二尺,却不下剑。在空旷的街巷中空梭着,即使在夹墙的死角内也寻不出一个人影。又御控着小玉剑升至五丈高的半空中,盘旋缓掠,仔细凝望着下方的一重重小院落,也无人踪。
鹿斌不由得心急地飞掠至‘福茂全’的店面内,一应货物摆放整齐,琳琅满目,就象每日清晨开铺时一样,只是其中一个伙记也没有。疾行至宽阔的后院中,也是一样;寻遍十幢大屋一栋高阁,还是没人。
他不由得轻声发问:“人呢?”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中满是疑惑。
急忙展开神识,搜寻着二百里之内的一切动静。感知到离小城一百五十里外的山间小径上有微弱的脚步声后,纵身飞跃,踏上离地五丈高的三尺小玉剑上,御剑疾飞。
远远望见前方的山间小径上逶迤延伸出两里的人流,急忙御控着小玉剑斜斜向下飞掠上前。一双清澈的大眼巡视着脚下二丈处的人群,不禁感觉诡异。下方的人群全都面如死灰,眼神空洞,身体僵直,迈步时,膝关节跟本就没能稍稍弯曲;双臂也死死地垂于身侧,未能在走动中自然摆动。走路的姿势简直就是被牵线的木偶。
在这上千的诡异人群中,鹿斌居然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疾掠上前,俯身望向那人的脸;这二十几岁年青的一张脸上,无神的双眶空洞洞地望着前方,没有任何神情呈现,就连瞳孔也已经有一大半的扩散了。鹿斌情急之下,高声急唤:“忠叔!忠叔!”
在他的高呼声中,小玉剑下方的鹿忠没有任何身体反应,仍只是牵线木偶一般地向前挪动着僵直的腿,眼眶空洞地前视。
“谁?”人流最前方,握剑的赵龙听见鹿斌的高呼,急忙回头后望,正对上鹿斌愤怒视来的目光,浑身不禁打了个冷颤。“是野小子!……”赵龙身旁的瘦长脸的肖能也吃惊的呼叫着。鹿斌大喝着:“你们搞什么鬼?……”小身子已疾飞上前,白嫩的小左手成钳形捏向赵龙的咽喉。吓得赵龙转头就跑,右手中钢剑向身前甩出,急纵身跃上半空中的钢剑,向前飞逃。
肖能已恐惧得双膝跪地,眼望着空中御剑追赶赵龙的鹿斌,悄声自语着:“还好!野小子追龙哥去了!……”
鹿斌将要追上赵龙,一丈五长的三尖四镰叉却迎面刺向他的小脸蛋;他的小身子略微右偏后,散发出淡蓝色寒光的左臂疾挥,将刺来的三尖四镰叉撞飞,凝神前望,只见山中空地上,那身穿着白色道袍,小眼歪鼻阔嘴的中年修士正满脸邪气地注视着自己。
他日前被郎中婆婆一拳震断了小臂骨的臂膀已然恢复,正傲慢的神情中活动着双臂。鹿斌刚一停伫在他身前五丈处,他的那杆一丈五长的三尖四镰叉就已在半空中转了一个急弯,重又飞回到他的右手中。
歪鼻修士轻蔑地凝视着鹿斌,一只嘴角上翘“嘿嘿……”冷笑后,轻放下右手中的三尖四镰叉于草地上,调侃的语调道:“臭小子!今儿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怪不得我!”话未说完,已疾挥右拳,挟着“嗖”的一阵劲风,飞砸向鹿斌的小脸蛋;他的整只右臂已被淡蓝色的光墙笼罩。
鹿斌毫不犹豫地挥动散发出淡蓝色寒光的左臂迎击当面砸来的重拳。“当”的一声重响声中,二人各被反震之力震退五丈。歪鼻修士惊讶的轻“咦”了一声,以不相信的眼神瞧向鹿斌,但他只犹豫了一小会,便再次挥动环绕着淡蓝色光墙的右拳,以更大的源力激发出一记重拳,飞砸向鹿斌。
鹿斌体内淡青色的源气融合着乌青色的铁精光芒,瞬间向着散发着淡蓝色寒光的小左拳集聚;激发更大的源力猛挥小左拳回击歪鼻修士砸来的重拳。“当”的一声重响超过之前的音量时,二人各被反震之力震退十丈。
歪鼻修士小眼中的傲慢神情未改,阔嘴中低声自语道:“邪门了!”话未说完,全身上下出现摇曳着的淡青色源气团环绕、青黄色的源力释放附着、淡蓝色的光墙笼罩。第三次猛挥右拳,挟着“呼”的一阵重响着的劲风,飞砸向鹿斌的头颅。
鹿斌的全身已被淡蓝色的寒光笼罩,其内又有淡青色的源气团环绕,以及青黄色的源力释放附着。未做任何避让,直接猛挥小左拳迎击。
两拳相撞,“当”的一声巨响中,淡白色的劲气激射出二十五丈,荡飞起碎石无数。歪鼻修士满脸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中倒飞十五丈。
小鹿斌亦被反震之力震退十五丈,但小身子并未停伫;而是借着此力,疾速向后上方掠起,远远地落在鹿忠的身前,后转身伸出一双小胳膊,抱住鹿忠的腰间,小脚丫一跺地,纵身跃上离地五丈半空中的三尺小玉剑;御剑飞走。
……
宁静的小山村中,老村长的小屋中,土坑上躺着双眼空洞、面无表情的鹿忠。贾撰立在坑沿前,双手紧握着鹿双冰冷的左手,可劲地摇晃着,略微带着哭腔的叫唤着:“忠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是怎么了?”说完,又疑惑的表神转头望向身旁的鹿斌,着急的询问:“鹿小公子!为什么忠哥的身子这么冰冷啊?”鹿斌的双眼之中早已有了晶莹的泪光,期待的眼神回视着贾撰,稚嫩的哭腔回答说:“贾爷爷别急,村长爷爷已经去找郎中婆婆了!”
“婆婆!”随着一声轻柔的呼唤;鹿斌妈妈已跟随在驼背弯腰手拄着青竹杖的郎中婆婆身后走了进来。肩头挎着小黄包袱的郎中婆婆走到坑沿旁,俯身用干枯瘦弱满是皱纹的小手触了触鹿忠的左腕,轻声的自语道:“脉象全无!”又伸手至鹿忠的鼻下探了探,嘀咕着:“鼻息全无!”她未待思索,便已神识探视鹿忠的体内,只见他脑内‘灵台’的位置空空荡荡,只有七道细若游丝的淡白气丝附在脑内壁上轻摇;再看看鹿忠空洞洞的双目,以及即将完全扩散掉的瞳孔,郎中婆婆霎时明朗,惊诧的嗓音说出:“这小伙是被人摄去了主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