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补救
云涛怒骂完转身便走了，似乎不屑与潘艾结友，纵使他是五长老的关门弟子，纵使上清剑人对他喜爱有加。
潘艾呆楞在月下，半晌没有动身。
这一夜，他想了很久，关于现实，关于虚拟，关于凌雪舞，关于柳晴川。
拿出令牌，潘艾又一次呆愣了。
从上一次他给她说的好好修炼，柳晴川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再给他发消息了。
倒是那名为周星桐的，每日不停歇地发，就像上班打卡一样，固定的时间，固定的问候，毫无诚意。
夜已深，连月亮都悄悄地溜走去睡觉了。
少清剑派却仍旧灯火通明，像极了考研时大家在一个教室里学习，没人放松。
毕竟修炼的关键期只有那么几年，若是错过了，再想修炼就晚了。
潘艾来到外门弟子的居所，看着独自辛勤修炼的柳晴川，百感交集。
看得出来她被孤立了———同房的女修们在屋内有说有笑的，她的行李衣裳全部堆在门外。
屋中属于她的床铺摆满了其他人的杂物，她就这样不喊苦不喊累地默默舞着一式剑招。
要知道，她也是柳村长的掌上明珠啊，也是自己发誓要报答的对象啊。
潘艾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愧疚与怒火，从黑暗的阴影中走到了灯光下。
柳晴川舞剑时便察觉到有人在旁窥伺，此时见到潘艾出现，心下了然。
柳晴川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委屈，语气平淡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潘艾一脸心疼地看着柳晴川，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土黄，光滑的手臂上也布满了伤口。
柳晴川眸子闪了闪，把卷曲的袖子放下来，想遮住狰狞的胳膊。
潘艾眼角泛着淡淡的泪光，无奈地叹息道：“你怎么这么傻。”
柳晴川抬眸瞥了他一眼，眼中闪烁着光芒，让人震撼。
与柳晴川同房的女修们听到谈话声，纷纷出门查看。
“潘……潘师兄！”女修们惊异地叫道。
潘艾在这一届的外门弟子中享有盛誉，那日的新生弟子大会上，所有外门弟子都认识了这位五长老关门弟子。
“柳晴川乃是我的好友，她的父亲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望各位同门好生照料。”说罢，潘艾拉着柳晴川便离开了这里。
“她居然真的认识潘师兄！”
“而且她的父亲还救了潘师兄！”
此地徒留下女修们惊诧地私语，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把床铺收拾干净，并把这个消息传播了出去。
外门弟子们纷纷被惊动，第一件事便是询问真假，第二件事便是拿出令牌向柳晴川传信。
潘艾见柳晴川的令牌不断闪烁，便知晓自己的话应是起了作用，心下稍安。
“你怎么拒绝了葛护法的邀请呢？”潘艾低声问道。
如果她成了葛护法的弟子，这些人安敢欺她。
“拜了葛护法，就很难再拜其他长老了。”柳晴川倔强地说道，她这些日子如此拼命，就是为了不落后于潘艾。
潘艾听懂了柳晴川的话，方寸大乱。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待着，就像当初刚见面一样。
沉默良久，潘艾想起了什么，取出了一个剑匣，递给了柳晴川。
“这个对我没什么作用了，你拿去用吧。”
剑匣内，正安静躺着一枚剑灵石，便是那凌太上都不曾拥有的极品剑灵石。
柳晴川感受到剑匣内传来的悸动，便知晓这是一件宝物，慌忙拒绝。
“也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潘艾轻声道，话语中意味莫明。
如此柳晴川才不得不收下。
……
翌日，潘艾前往云清子住所，向这位他名义上的师傅询问。
“我的乖徒儿，今日怎么有空来为师这了？”云清子淡笑着调侃道。
潘艾此人整日闷在洞府里，别说弟子们了，就连他这位老师都难以见到几面。
“这不是许久未见师傅，想念极了嘛，徒儿一出关便来师傅这里啦。”潘艾嬉皮笑脸的，倒是一点也不怕云清子。
“油嘴滑舌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从他微微扬起的嘴角便能看出来云清子心情不错。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说吧，是不是没有修炼资源了？”
云清子知道这徒弟的性子，没什么事他可不舍得从那洞府里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没有啊，太上给了我修行用的丹药，老祖给了我修行用的装备，宗主往我灵牌里放了很多贡献点，所以资源嘛暂时是不缺的。”
潘艾一一数着，好像没什么资源欠缺了。
云清子苦笑着摇摇头，有时候徒弟太妖孽了也不好，什么也不用自己操心，还好自己年纪大，正好要收一个关门弟子，不然这潘艾无论如何也落不到他头上来。
“那你来所为何事呢？”云清子淡然地问道。他也没什么可以给潘艾的了，宗门大佬们全想齐了，他给的还没他们给的好呢。
“弟子修行上遇到一些问题，特来请教。”潘艾老老实实地说。
随后便放开心神，让云清子探查他的身体。
“嗯？”刚一探查，云清子就疑惑地哼了一声。
潘艾才修行几日，体内的灵力居然已超过了大部分外门弟子，看到潘艾背着的铁剑，云清子回过神来，应当便是少清剑的功劳了。
随着探查到潘艾的丹田，云清子彻底失色。
只见潘艾丹田内，赫然矗立着一座虚幻的宫殿，随着灵气的涌入，正慢慢凝实。
“你顿悟了？”云清子脱口而出道，“居然还是时间法则！”
云清子哑然失色，这弟子的天资真是让人自卑啊，这才几日，他居然就凝聚了灵力宫殿，只差汇聚灵气便可踏入灵宫境！
“你这情况虽然少见，但也不稀奇，从古以来便有还没突破灵海境就感悟到法则之力凝聚灵宫的。”
“等你灵力足够多了，体内的宫殿便会由虚转实，到那时你便是灵宫境修士了。”
云清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潘艾，自古至今这样的天才有几人？不多，而且成就最低的那位都到了化灵境！
更何况，潘艾不过修炼了十几日，便超过了其他人几年的修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潘艾缓了一口气，便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