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红颜祸水
“孩子,自杀永远都不是答案,对吗?”
在一座寺庙内的佛祖雕像面前,方丈侧头露出慈悲开导的眼神,和他站在一条长凳上的赵丰则自顾自拿着绳子准备上吊。
“可是方丈。”赵丰无语侧头看去,“你为何不先把自己脖子上的绳子取掉?”
……
皇宫里传来消息,皇帝要到寺庙里面求神拜佛,只是不知会到哪一个寺庙。
如果换作任何一个其他皇帝,恐怕这些寺庙都会争先恐后的讨好皇帝。
但如果是让这个皇帝到自己的寺庙来的话,简直是愧对神佛,愧对自己寺庙这么多年的基业!
三年前,皇帝到达皇城的第一寺庙。
众人皆以为这次上任的皇帝是位明君。
等到皇帝看到佛教众多僧人后说了一句话。
“你们不够虔诚,为何这么多僧人不直接到佛祖面前。”
那一次,皇帝离开寺庙,僧人则都去西天取得了真经。
自那以后,白桦寺就成为了如今皇都的第一寺庙,理所当然,最害怕的还得是方丈。
皇帝要来怎么办?
那就不让皇帝来!
可是怎么能够阻止皇帝?
那就让皇帝自己不想来!
方丈从小受到佛法熏陶,乃是一位高僧,也许他自己从未快乐过,但普渡众生乃是他一生的信条!
夜晚,方丈偷偷来到佛祖雕像之前,只要在这里自杀,明日就会传出白桦寺方丈吊死在佛祖雕像前的消息。
到时候,皇帝由于这个消息一定不会来他们这个寺庙!
方丈结好绳子,端了一根长凳,然后头才伸进去,望向佛祖雕像,两眼一抹泪,正是感伤之时。
就被赵丰逮了一个正着。
赵丰这几天一直注意着方丈的动向,终于还是被他遇到了。
赵丰踩上凳子,一边拿着一团麻绳,一边哭丧道:
“我好惨啊!我从小被众人排挤,吃饭吃不好,睡觉做噩梦,明明不喜欢说话,遇到外面的客人还必须屁颠屁颠露出笑脸。”
“我是真的惨啊!我为何普渡众生,我其实连自己都不了解渡不了。”
“我想死啊!如果死了就可以摆脱一切,那我为何还要活着。”
……
这些话都是苏白榆教给他的,苏白榆说假如他看见方丈要自杀就在方丈面前这么说。
苏白榆还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这么说保管用的。
虽然有些羞人,但至少能救一条生命。
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已经准备自杀的方丈安慰另一个假装自杀的人。
夜色沉沉,月光稀薄。
殿外的风声渐渐加大,在殿门前呼啸而过。
看着方丈似乎还是准备自杀,赵丰一咬牙,双手颤抖地用绳子圈住自己的脖颈。
不成功,便成鬼!
成败在此一举!
原本方丈沉默不言,内心焦灼。
不论再怎么说赵丰也是一条活活的生命啊!
佛法向来讲究的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若是眼睁睁看着赵丰自杀,那么他还有何脸面去见佛祖!
于是,赵丰双脚离开长凳。
这一瞬间,剧烈的失重感传来。
赵丰捏着绳子的手不断在颤抖,两条腿在空气上蹦跶却不起一点作用。
窒息的感受随之而来,脖颈仿佛被割断。
身心分离,眼前一片漆黑,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赵丰的果断成为了压倒方丈的最后一根稻草。
方丈终于下定决心。
既然一个小和尚都能如此舍弃生命,想必是因为遭了天大的委屈。
那么他还犹豫什么?
眼见方丈一直没有动静。
赵丰不得不开口。
”救……“
”我懂了,三一,既然你意已决,我便不再阻拦你。“方丈摆手,称呼着赵丰的法名。
”不……你不……“赵丰哽噎,想要开口。
”不必多说,你且放心,你先死,我会把你好好安葬,再回来自杀。“说话间,方丈已经退下长凳,踩在踏实的地板上。
……
在这前一天,苏白榆跨着步走到街上,作为张大公子的头号狗腿子,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街上两边的行人眼神要么变得麻木,要么变得疯狂。
只是这些行人看到张家出行的时候,也还是只敢隔在远处张望。
这些天,能明显感觉到罪恶废都的变化,街上充满了快活的死气。
今天,张大公子又要到翠云楼(青楼)去青睐头牌。
张道一的任务就是每天必须去青楼和被誉为第一美人的花容月共处一个房间待上至少一个时辰,任务里还说,如果你的能力足够强,待上一整天都没问题。
张道一不愧是道教中人,面对这种红颜祸水,整整呆了5天5夜,直到今天回到张府,才将苏白榆带了出来。
“不知这花容月……”,苏白榆看见周围的鬼怪露出羡慕的表情,好似只要能一亲芳泽这传说中的花容月,就是死也值了,好奇地向张道一询问。
张道一哈哈大笑,一脸洒脱,好似根本没将这花容月放在心上,不愧为道门高徒。
“不过是红粉骷髅罢了。”
看向苏白榆,他意味深长地说:“苏兄一定不会感兴趣的。”
苏白榆被张道一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合理且不怀好意的推测,张道一这小子该不会是同吧!
这一天天的,看自己的眼神,比看美女的眼神还火热。
张道一这么说,反而引起了苏白榆的兴趣。
他倒要看看什么东西连他都不感兴趣。
踏进青楼,这一次,苏白榆终究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让让,让让。张大公子驾临这翠云楼可是翠云楼的荣幸,你们这些人可都长好眼睛,不要挡了张大公子的道!”
苏白榆演技精湛,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将狗奴才的模样模仿得淋漓尽致。
这是他这几天特地观察张府里面的奴才的神态动作才模仿出来的。
走进大堂,前几日苏白榆在外看到的锦缎缭绕的帷幔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就连空气中也都弥漫着一股陈旧破烂的味道。
几张长案孤零零地立在角落,桌上的青花瓷瓶倾倒在地,碎片散落一地。
一个身上满是鞭子伤痕的女鬼宛转在一头宛如肥猪的头顶高帽的中老年男鬼旁边,还有一些鬼似乎对于这样的景象早已司空见惯,自顾自来来往往。
上了楼,走廊两侧的房门半掩,墙上的画卷早已褪色,画中美人的笑靥模糊不清。
张道一轻车熟路地到达一个房门前停下,轻启房门,只见一只纤纤如玉般洁白的手缓缓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