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开业
老太太对顾帅帅笑笑，没说话。
顾帅帅也对老太太笑笑，转头喊张奇迹：“鬼哥，来人了！”说完骑自行车就出去了。
张奇迹走到门口，看见老太太。老太太大概六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白了不少，脸上还显年轻。
老太太对张奇迹笑笑：“没事儿，孩子，我住对面，我看这里住人了，过来看看。”
“哦。”张奇迹说，“我们刚搬过来。”
郭家壮好奇也走到门口。
老太太看郭家壮一身乌漆嘛黑：“还没收拾完呢？”说着就进了院子，边叨唠着边四处看。
“这院子空的时间可不短了。”老太太走到厨房看看，“收拾得不赖。”又到堂屋门口往里看看，看到地上一堆铅笔橡皮笔记本啥的，走进去捡了个彩色文具盒起来，回头看着身后跟着的张奇迹和郭家壮，“给我一个呗？给俺孙女。”
张奇迹一愣，说：“奶奶，我们这是卖的。”
“哦哦。”老太太忙说，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多少钱一个？”
“这个是好点儿的。”张奇迹说，“得五块钱。”
“哦，这么贵？”老太太回手把那文具盒扔到了地上。
“哎，你咋乱扔？”郭家壮莫名其妙地看着老太太，“摔坏了咋弄？”
“哎呀，本来就在地上哩。”老太太不高兴地说，“俺给你放回去，咋就摔坏了？”说着出了堂屋出大门走了。
“我草，都啥人啊？”郭家壮看着大门口。
“她就住对门。”张奇迹对郭家壮说，“可别惹她啊，这样人咱惹不起。”
“我知道，鬼哥，我在我们村见过这路货。”郭家壮说，“关键不是咱惹不惹她，咱不惹她也消停不了，你信不？”
第二天，张奇迹和顾帅帅郭家壮去地里砍了些野树条子，拿自行车拉回来，钉子锤子敲打了半天，弄出来两个七扭八歪的架子。
“还行，能用就行。”张奇迹对他们自己的手艺没那么苛刻，还挺满意，把架子往堂屋里一放，东西往上一摆，歪的地方用砖头垫垫，漏的地方用纸壳子补补，看上去挺像个样子。
铅笔、圆珠笔、笔芯、橡皮、笔记本、文具盒、胶带、尺子、圆规啥的，架子上都齐全，分几层稀稀拉拉地摆满，还有些便携小跳棋小军旗啥的玩儿的东西。
“从明天，咱就开始卖。”张奇迹对顾帅帅和郭家壮说，“先拿点儿去学校给同学们宣传宣传。”
“放鞭炮不，鬼哥？”郭家壮说，“开业都得放鞭炮么。”
“咱没有啊。”张奇迹说，“算了吧。”
“你去门口放俩响屁。”顾帅帅对郭家壮说，“比放鞭带劲。”
郭家壮推了顾帅帅一把：“我说真的呢，得弄点儿动静，吉利的嘛。”
“要不去买一挂？”顾帅帅看着张奇迹。
“算了，一放鞭村里都知道了。”张奇迹说，“咱还是悄摸的吧，省的招事儿。”
星期一，一大早，郭家壮最先起了床，把自己帽子里的机关又重新整备了一遍，整个帽壳里都装好了图钉。
“家壮，你别搞了，今天还得卖货呢。”顾帅帅起床看见郭家壮趴在桌子上捣鼓帽子，又劝了一回。
“今天算咱开业，鞭炮都没放，更得弄点儿动静出来。”郭家壮说，“今天就让姜花子嗷嗷叫，就当开业放炮了。”
“他能上当吗？”顾帅帅表示怀疑。
“你看着就行了。”郭家壮自信地对顾帅帅说。
晨读的时候，等姜花子来巡教室，郭家壮看见姜明亮，就故意摆弄帽子，等引起了姜明亮的注意，他就把帽檐朝后把帽子歪戴着，然后就低头假装背英语单词，嘴里循环嘟噜着“万图书瑞缶”，余光看到姜明亮来到身边，背书的声音更大了，随后脑袋就被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遗憾的是，郭家壮没听到姜明亮的哀嚎声。
“奶奶的，地雷没响么？”郭家壮心里想，转头看了一眼，只见姜明亮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心愣神。
顾帅帅瞥了一眼姜明亮，看他那模样就预测到了接下来的场景，就是没想到自己也被一块儿练了。
郭家庄和顾帅帅站在教室后门旁边，后背贴着墙，被姜明亮扇了几个连环耳光，噼啪作响。
顾帅帅心说，他妈的，这回是真放了鞭炮了，一这么想，竟然有点儿想笑，但他憋住了，让姜明亮看见自己笑，那他今天就得变猪头了。
“你俩挺会玩儿啊。”姜明亮看着自己手心被图钉扎的密密麻麻的小眼儿，小眼儿里还往外渗着血，“谁想出来的？挺有才啊。”
郭家壮和顾帅帅低着头不说话。
“你想出来的？”姜明亮踢了一脚郭家壮的小腿，把受伤的手伸到郭家壮面前，“你是咋想出来的，来给我说说。”
郭家壮看着姜明亮那只手心里满是红点点，为自己计划的成功感到了喜悦，发自内心的喜悦，以致于他不由地咧起嘴角笑了一下，但他立马又把笑容收了回去，可还是被姜明亮察觉了。
“高兴了是吧？开心了是吧？”姜明亮又扇了郭家壮两个耳刮子，“告诉你俩啊，我这手恢复好之前，我一天揍你俩一顿，让你俩知道知道在这谁是阎王爷！”说完，姜明亮就转身走了，也没说让郭家庄和顾帅帅回去还是在这站着。
郭家壮弯腰捡起自己的帽子和沾着图钉的胶带，转身要回教室。
“你干啥去？”顾帅帅拉住郭家壮，“在这站着吧，一会儿姜花子回来了。”
“咋挨揍不是挨？都这样了还不让他爷爷坐一会儿？”郭家壮说着拉了顾帅帅就进了教室。
同学们都悄悄看郭家壮和顾帅帅。
郭家壮从桌洞里拿出一把圆珠笔铅笔啥的举起来：“有买的吗？便宜卖啊，比外头小超市便宜。”
班里大多同学尤其是后排那些，都对姜花子敢怒不敢言，刚刚后门边上几个同学默默听着姜花子对郭家壮和顾帅帅说的话，大概明白郭家壮干了啥，心里也暗自高兴。
“郭家壮，你有多少东西，今天都帮你卖了。”门口的一个男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