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抱怨
有些人就是闲的有病，看他们跟看动物园猴子似的，转一圈又转一圈，咋，都是老农民，没见过累了躺地上睡觉的，还是没见过他这么帅的。
都是糙老爷们，包袱怎么那么重，光看有什么用，一起啊。
到最后，他俩受不了别人的目光，起身离开，林阳心里大骂围观的人都有病，但依旧躺在树荫下乘凉。
林川：“不愧是我林川的弟弟！”
牛老头：“好尴尬！知青怎么还不来啊！”
就在牛老头快抽完一袋旱烟的时候知青终于到了。
牛老头推了推熟睡的林阳：“快醒醒，来活了。”
林阳揉了揉眼睛，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土。
这人就不像村里人，站在人群中更加明显。
牛老头心中感叹，就这人，怪不得能引得李桂英算计，话说李桂英要是真的诬陷成功，那到时候生下丑孩子，说是林阳的种也没人信啊。
林川身为林家村最年轻计分员，在工作上那是如鱼得水，很有一套，举着写有朝阳公社林家村大队的牌子，往那一站，效率瞬间比扯着嗓子喊的翻一倍。
他可没指望林阳真干活儿，林阳都尿性，他当哥的还不知道，就是个能站着就不坐着的主，为了口吃的说下软和话，正常操作。
陆陆续续有知青找过来：“同志，这里是朝阳公社林家村大队吗？”
林川官方微笑：“是的，你们先在这边排队，人还没有到齐，先报一下你们的名字……”
确定人在名单中后，“先把行李放在牛车上吧。”
一会儿人快到齐。还剩俩人。最后来的是两个女知青，两个人穿着布拉吉，踩着小羊皮鞋，神色倨傲，跟周围人明显不是一个级别。
“天啊！农村就这生活条件？”小羊皮鞋女知青捏着手绢捂着鼻子叫嚷，“脏死了！这是人能待的地方吗？”
“要不是因为……我才不来受这罪。”
刷刷刷，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偏她还没感觉到，继续嘟嘟囔囔抱怨。
林阳撇撇嘴，又是个娇气的千金大小姐，她最烦这种，以后有的是农活教她做人。
等人齐了，他们大队一共来了六个知青，三男三女，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建设祖国而来。
现在知青下乡是强制性的，其中有三个来头不小，一个哈城的，一个沪市的，一个北京的，明显看出来，这都是家里的宝贝疙瘩。
林川和知青点的工作人员做好交接后，叫上六子和牛老头，一群人往外走。
对于知青来说，他们将迈向人生的新征程。
看着乡下尘土飞扬的泥巴路，一个知青面色犹疑问：“这……我们怎么走？”
林阳挑眉：“怎么走，当然是腿着走了。”
“那……要走多久。”
“两个多小时吧。”
“啥玩意？”
知青顿时炸开了锅。
林阳看着好玩，解释说：“你们就知足吧，这好歹还有牛车给你们拉行李，别的大队连牛车都没有，这还是我们大队长人帅心善才排牛车来接，有的大队又远又没有牛车，不仅要拎着行李走回去，还要连走四五个小时呐。”
“开玩笑的吧！”小羊皮鞋女知青震惊脸，“你们连车都没有？”
她接着说：“我看你们就是不尊重我们！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响应国家号召来建设祖国的，你们就这态度！”
“我要举报你们虐待知青！”
听到这话的林阳气笑了，这哪来的傻叉，“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这就上纲上线了！”
“怎么？不让你们坐牛车就是态度轻慢，那我还说你们下乡搞建设就不是真心实意的！就是喊口号扯大旗，是应该被批判的享乐主义！领导人爬雪山过草地，都没说过苦，你这还没开始走呢，就说苦，不是资本主义作风是什么！”
呵！ 扯大旗谁不会啊！
道德绑架吗谁不会啊。
这话让知青们面色微变，他们万万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这帽子扣的，让别人知道他们这态度，未来前途将一片灰暗。
林阳见状，继续道：“你们既然过来，想必是已经做好了吃苦受累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只是，咱乡下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只能尽快适应！”
牛老头：“你们可别小瞧牛车，顶顶值三五个壮劳力呢，大队长心善，宁愿耽误秋收也要派过来接你们，知足吧，再没有比俺们大队长更好的人啦。”
这意思再听不懂，那只能说是太傻，再要求就过分了，“我们明白的，同志，感谢大队长的良苦用心。”
林阳官方微笑：“知道就好。”
林川见事态平息，说：“出发。”
知青们生无可恋地跟着车走。
林川照惯例向知青们介绍当地情况：“从咱们大队到公社走路差不多两个小时，到县里要三个小时，公社有公共汽车到县里，一天一趟车。咱们村里人买东西基本都是去公社，公社有供销社，平时常见的柴米油盐等都可以买到。邮局在县里，写信寄东西都要去县里。”
“还有咱东北这旮瘩干半年歇半年，冬天基本没什么活儿，没带厚被子的记得赶紧准备。这可不比城里有暖气，咱这边是烧炕，记得多准备点柴火，要不然零下几时度真能冻死人。”
林川简单说了一些当地情况，多的一点没说。反正有些事儿住的久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新知青，还是需要一些磨难才好。
一群人走走歇歇，等到了村里，正好赶上下工的锣声响。村民们看到知青到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看这穿的，一看就不是能干活的主。
又是一群要和他们抢粮食的废物点心。
烦啊！
他们将人领到知青点，帮忙把行李从牛车上卸下来，说：“这是知青点的负责人孙海洋，以后由他来管理你们的生活问题。”孙海洋向众人点头示意。
知青们一路走回来，真正见识到了何为荒凉，面前的两间土房子，就是他们以后要住的地方，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他们都是从大城市来的，根本就想象不到当今社会还有这么贫苦的地方，这不在他们的认知范围。
没下乡的时候听说乡下如今如何穷，可他们没想到会住这种看起来会随时倒塌的危房。
孙海洋看到新来到的知青们愁眉苦脸，心想这才哪到哪，未来的苦日子还有的熬呢。
知青们看起来不高兴，可被敲打过一遍后，老实了很多。大队长见了直夸这批知青觉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