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祭祀前夕
大壮瞬间目瞪口呆，下面那些村中的长老和村民也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村长，其中一位颇为受尊敬的村中长老忍不住提出质疑，“蛇神大人这次怎么会需要两个圣女？而且还是同一家的女儿？这这不合常理吧？”
有了长老的开头，其余的村民也纷纷提出了质疑。
“对啊，以往都是只有一个圣女，今年怎么突然又多了一个？”
“多了一个还算了，为什么还是大壮家的女儿，这不公平吧？”
“就是啊就是啊，我家那几个女儿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当圣女的到现在都没选上，怎么就大壮家一次性出了两个圣女？”
“村长你这可得给我们一个解释啊！要不还是重新换个圣女？”
村长站了起来一掌拍在桌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成功制止住人们议论的声音，他沉着声音质问着下面的村民，“你们在否定蛇神大人的选择？”
村民们瞬间大惊失色，一个个都跟个鹌鹑一样低下了头，不复刚才那个嚣张的模样。村长见状，冷哼一声，转身坐回到了主位上，场上安静的好似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不见。
一位长老犹豫了一下，转头与身旁的另一位长老对视了一下，二人四目相对，像是决定了什么，随即他对着上面的村长缓缓道，“既然这是蛇神的意思，那就这样决定吧，明天我会找人再准备一份祭祀物品。”
村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下来，“那就麻烦长老了，如果没什么要事，就行解散吧。”
一位中年婶子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她身旁的丈夫紧紧拉住了，想说的话也在她男人阴狠的眼神下噎回去了。当村长等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祠堂后，他们才开始一起讨论起来。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今年的祭祀奇奇怪怪的？”
“对对对，我以为是我想多了，原来你也觉得！”
“今年听说好像还多了一个外来的祭司，还是那个离开村子好久的那个女孩带回来的，好像是叫什么竹儿来着的？”
“对对对，就是她，她不是离开村子好久了吗，怎么今年突然回来了？”
“谁知道呢，说起来她好像还是之前的圣女，也不知道我家那个女娃子现在怎么样了，这死孩子，自从当了圣女后心就野了，出了村子也不给家里寄个信。”
“我那个孙女也是啊，亏老婆子对她那么好，出了村子心就野了，也不回家看看。”
“算了算了，既然圣女都定好了，我们也不能说什么，天色越来越晚了，我可要先回家了。”
“走走走，我家宝贝孙子如果半夜醒了看不到我又要闹腾了。”
众人陆陆续续离开了祠堂，得知自己另一个女儿也要成为圣女的大壮一脸神清气爽，起身也准备跟着众人离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下了他起身的动作，大壮惊诧的回头望去，震惊的说道：“是你？”
—大壮家—
在家的樱桃看着她身旁熟睡的樱花，心中越发觉得不安，感觉事情越来越恐怖了，消失的圣女，奇怪的祭祀，诡异的蛇神一桩桩离奇的事情，让她根本无法安眠。
忽然，她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原本以为是父亲去完祠堂回来了，但是她越发越觉得不对劲，她很熟悉父亲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声非常沉重，会发出特别大的动静，而且每次他夜里回来也不会顾及到她们几个姐妹的感受，该怎么吵就怎么吵，可今天，她居然除了听见关门的声音，其他声音一丝都没听见。
樱桃忍不住好奇心，缓缓坐起身听着外面的声音，随即她听到了两道脚步声，顿时大惊失色，暗想该不会进贼了吧？
她下床缓缓拿起墙边的扫把，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一道门缝，静静的观察门外的情况，在月光隐隐约约的照射下，她看见两道黑色的身影正在暗摸摸的往厅堂的方向走去，她紧握扫把想冲出去大声呼救，然而下一秒却顿住了，一道她感觉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大壮叔，你就听我的，带你的女儿们走吧。”
“先不说这些，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这些事都是因为我，不能再错下去了。”
在二人争论的时候，樱桃才想起来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居然是当时跟竹儿在一起的男人，阿瑞。
大壮真的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傻了，真的太魔幻了，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居然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突然，他好像察觉到什么，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樱桃的房间，由于天色太暗，他什么都没发现。
大壮警惕的看了下四周，低声对着阿瑞道：“先进屋。”阿瑞点了点头，跟着大壮就往厅堂的方向走，待到二人进屋后，樱桃也悄悄跟了上去，在窗户下面偷偷听着。
进了屋的大壮随手点燃桌上的油灯，在油灯的光亮下，阿瑞那张苍白如雪的面容缓缓照映在樱桃的眼里，樱桃暗想，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的脸过于苍白的话，那绝对是她们村最好看的男人了，难怪竹儿这么喜欢他。
大壮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想起以前的回忆，“当时村长说你死了，我还难过了许久，还以为你还是没扛住走了，现在什么个情况？你这是死而复生了？”
阿瑞苦笑了一声，“不，我其实早就该死了，我对不起村子，对不起你们。”
大壮诧异的看向他，阿瑞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出村子的秘密，在几百年前，他们村子是隶属于蛇神的麾下，一次意外让蛇神元气大伤陷入沉睡，它在沉睡之前躲进了村子，从此人们每逢五年都举行祭祀仪式来给沉睡的蛇神积攒信仰力，几百年来村子都相安无事，直到几十年前，我爹接管了祭祀仪式后，村子里的祭祀渐渐的变了模样，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声，接着道，“这都是因为我。
大壮疑惑不解，“因为你啥，祭祀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阿瑞摇了摇头，“你们在村子的影响下记忆都发生改变了，以前的祭祀是很庄重很美好的，每个人都承载着对未来的希望，而如今现在呢，整个村子都魔怔了，人们都变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爹为了我，强行用村子的气运，吸取蛇神大人的信仰力，转到我身体里面让我活下去，但是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有预感，如果今年继续下去，蛇神大人将会苏醒，灾难就会降临到村子里！”
樱桃紧紧捂住了嘴才控制住要脱口的尖叫声，原来她们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被所谓的祭祀洗脑着心甘情愿的为村子贡献信仰。
大壮不可能的拍了拍手，“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祭祀一直以来就是祭祀啊，你怕不是疯了？我还以为你的伤养好了，没想到伤没养好，脑子还坏了啊？”
阿瑞早已知道这样的结果，他起身最后说了一句话，“那些圣女的下场不会好的，如果信我，就赶紧让你的女儿离开吧，永远别回来。”
大壮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快回去吧，大晚上别说傻话，村长不会害我们的，你就赶紧养好伤吧，别天天瞎操心了。”
阿瑞叹着气离开了，他已经尽力了。
第二天一早，一夜无眠的樱桃早早起来煮饭，却听见外面传来急切的敲门声，被吵醒的大壮一脸不耐的走了出来，“哪里来的小兔崽子吵你老子睡觉，看我不揍死你！”
他一开门，就看见村长阴沉着脸直勾勾的看着他，大壮吓得人都精神了，“哎呀，这不是村长吗，这大早上的我以为是哪家小孩恶作剧的，对不住啊对不住。”
村长并没有回答他，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你昨天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大壮挠了挠脑袋，“没有啊，怎么了村长，我昨天只去了祠堂啊，见的都是村里的人。”
村长盯着他许久，只看见大壮那憨厚的笑容，良久，他也扯出一抹笑，“这样啊，你让樱桃收拾一下，我要带她去祠堂准备准备。”
大壮应了一声，随即对着厨房喊道；“樱桃，你赶紧收拾一下跟着村长去祠堂。”
樱桃诧异的从厨房探出了头，迷惑的看向村长，“祭祀不是明天吗，为什么我今天要去祠堂。”
村长对着樱桃哈哈大笑道，“蛇神大人给你带来福气，让你也去当个圣女蹭蹭气运呢。”
樱桃佯装高兴的收拾东西，心中却起伏不定，怎么回事，今年怎么变成两个圣女了？
樱花担忧的看着她，“姐姐，我的心中总感觉到不安，你一定要小心啊。”
樱桃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没事的，我会小心的，你也要小心村里其他人，包括父亲。”
随即收拾好东西的樱桃跟着村长一路来到祠堂，路上还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竹儿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哎呀，听说樱桃也被挑选成圣女了，可这是天大的好事呀。”
樱桃嘴角扯出一抹笑，“对呀竹儿姐，我可期盼了好久了，没想到真的成真了呢。”
没说几句，身旁的村长轻咳了几声，竹儿知趣的对二人道别离开了，村长温和的想伸手摸樱桃的头，却被樱桃微微一躲避开了，村长脸色微僵，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往前走。
到了祠堂内，村长叮嘱她一定要跟好不能乱走，因为走错了就可能触碰到机关，到时候受伤可就不好了。樱桃佯装乖巧的点了点头，在村长转头回去的一瞬间，脸上乖巧瞬间变成厌恶。
走过一道熟悉的路，村长带着她在一扇木门前停了下来，“就是这了，你在这里住一晚准备下明天的祭祀，晚上我会让人把祭祀的衣服和祭品带来，你先熟悉熟悉。”
樱桃默不作声的观察着周围，这地方与姐姐房间布置的基本一致，唯一不同的就是她这里没有那些藤蔓，而且看着明亮且宽敞。
村长对着她笑盈盈道，“那你先休息吧，准备准备明天的祭祀。”
樱桃点头表示知道了，村长满意的关上大门，但是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转了个角进入那个上了锁的木门。
里面依旧还是布满熟悉的藤蔓和黑暗，唯独变化大的，唯有越来越虚弱的樱雪，村长蹲在樱雪面前，撕下来那副伪善的面具，对着她一顿冷嘲热讽，“你看看，不知好歹的下场，早点听我的多好，不仅能吃饱能睡好，就连你的妹妹也会好好的。”
听到妹妹两字，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樱雪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对着他怒骂道，“有本事冲着我来，别对着我妹妹们下手！”
村长并不理她，自顾自的说道，“只要献祭了你们姐妹两个，我的儿子就能好好活下去了，到时候村里面什么都要听我的，村子里面所有的都是我的！”
樱雪鄙夷的看着他，也许是樱雪鄙夷的眼神刺激了他，他拍了拍手，恶狠狠的道：“你就等着明早的祭祀吧，明天一过，可就再也没有你这个人了，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樱雪想拦着他，这几日没有进食的身体毫无力气，只能看着大门再次关上。她看着身边缠绕着的藤蔓，思考了片刻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随即缓缓抬起手指，放入嘴中咬破。
今晚的村子不复平时那么安静，所有人都在欢欢喜喜的布置祭祀所要的东西，热闹的如同过年一样，小孩们围着篝火边做游戏边哼童谣，大人们马不停蹄的做着祭祀的食物，挂起祭祀专门用的布条，挑好明天祭祀要穿的衣裳，整个村子充满着欢庆的氛围，都在庆祝着祭祀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