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早恋算是坏事吗？
“沈耀！”
男生听到自己的名字，像是预料之内。
他转过身，她果然还是找到他了。
女孩正站在草坪底下，夜色虽暗，但还是能从路灯的光线看见她在挥手之余，脸上还带着洋溢的微笑。
电话被挂断，苏清怡踏着脚步走到他身边，垂眸一瞥，地上还有着烟花的残骸。
“怎么还故作神秘不告诉我你在哪，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不是。” 沈耀回答地很快，没有一丝犹豫。
但也正正因为这样，答案变得更加迷离。
苏清怡不死心，又继续追问：“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区里不让放烟花，我怕巡逻看见连累你。”
沈耀半蹲下来，拾起地上的垃圾，统统放进了垃圾袋里。
像极了在消灭犯罪证据。
苏清怡听到他的答案，噗呲一下便笑出了声，“沈耀，很难想象你居然会做破坏规矩的事情啊。”
在她的认知里，他向来做事都极有分寸，尤其是在公共场合。
现在这副样子属实是跟他完全格格不入。
沈耀本蹲着的身子在此刻猛然站起，一下子便被这话勾起了兴趣。
他挑了挑眉，注视着女孩的眼睛：“什么是破坏规矩的事？“
”啊…就比如，你看，你从来没逃过课，也没打过架，连平时坐着都是端端正正的。“
苏清怡伸出手指，一个一个数着，似乎在极力地证明他是一个标准的模范生。
可数到第三根手指时，她便停下了动作，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不对，她这样会不会给沈耀压力啊…？
“我的意思是…像这样偶尔放纵一下挺好的，只要不是坏事。“
苏清怡急切地重新解释，可却越说越乱，最后还是索性闭上嘴，不再说下去。
她心虚地抬眸，沈耀的脸色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甚至她能看见他的嘴角在笑。
静默片刻后，他突然往前迈了一步，近处的目光依旧在紧紧地盯着她，让苏清怡不自觉地有些紧张。
他微微垂下头，淡淡的气息猝不及防地跌进女孩地鼻腔，似是瞬间有股温热笼罩在了周围。
“那早恋算是坏事吗？”
沈耀的声音很轻，神情闲散，就像是在茶余饭后随口问一道数学题目。
平常的不能再平常。
星州的夜晚冷风凛冽，女孩发丝被拂散，双手紧紧插进外套的兜里。
明明冷的发抖，却还是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什么意思？沈耀要早恋？和她吗？
她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都答不上来。
沈耀顺其自然地拉开距离，无意间看见了女孩赤裸的脚踝和那包不住脚的拖鞋。
“回家了，苏清怡。“
话语来的猝不及防，苏清怡看向他时，他已转身直直地向主路走去，她见状连忙快步跟上。
以前她总爱走在沈耀的旁边，可现在她只敢走在他的背后。
扑通扑通——
看着他的背影，紊乱的呼吸声与心跳，压的苏清怡快喘不上气。
是后知后觉的反应，也是后知后觉的面红耳赤。
新一年的到来，代表有着许多新的事情需要适应。
比如边晓晓不断写错旧的年份，涂改干净又总是会犯一样的错误。
“哎呀，又写错了。”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
又比如高考这年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所有人的面前，学校的学习强度变得更加强大。
午休时间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吃饭，而是要严格控制时间，争分夺秒。
也是在同一天，物理竞赛的结果下来了。
苏清怡知道这件事情，是去找老师的时候碰巧听见的。
“李燃，这次竞赛，你呢，也就差那么一点。不过这次对手准备的比我们还要充分，我们校队最好的成绩也是第二名，所以你也别灰心，好好学习，你在物理方面无疑是有很大天赋的。”
“好的。”
李燃点了点头，表面虽然看似无所谓，但眸底下都是止不住的失落。
他拿着试卷走出办公室，正好与在门口的苏清怡撞个正着。
苏清怡也没想到他突然就走了出来，瞳孔猛然缩了缩，目所能及的慌张。
她摆了摆手连忙解释道：“我就是碰巧路过，不是故意偷听的。”
李燃似乎也不是很在意，但他的兴致明显不高，说出口也只有一句：“没事，反正大家都会知道的。”
“你没事吧？”
苏清怡微微歪了歪头，把他那垂头丧气的表情尽收眼底。
看来这次对他的打击还挺大的。
李燃摇了摇头：“我没事。”
说罢便徐徐离去，但这副表情，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一点都不像没事。
苏清怡找完老师后，便去了桃李二班一趟。
连李燃都这么沮丧，那沈耀会不会也这样啊？
毕竟他这次并没有拿到第一。
“试卷做完了？”
与想象相反，沈耀看起来并没有心情不好，反而特别泰然自若。
苏清怡突然就有些后悔来找他了，毕竟他口中的试卷，她还没开始做呢。
“啊，我忘了我还要上厕所呢，我就先回去了。”
女孩想了个拙劣的借口，本想逃跑，但却没能成功。
“苏清怡，别转移话题。”
沈耀拉住她的手腕，他明明已经知道她没有做，却又忍不住逗她。
“我…我马上做好。” 苏清怡心虚地笑了笑，脸上充满求饶的神情。
沈耀这才松开了她的手，“那你来找我是…？”
“我不就听说物理竞赛出结果了嘛，怕你不开心，来看看你。”
沈耀眉梢微挑，似是疑问的语气里却拖着腔调：“关心我？”
“嗯，关心你。”
苏清怡承认的很快，物理竞赛没拿第一意味着他无法保研。
这对沈耀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难得他现在病情稳定了许多，她很怕沈耀会因为这件事而功亏一篑。
“放心吧，我本来也想走高考。“
这个机会的确很难得，但沈耀并不想就这样保送。
于是他在最后一条大题上故意漏写步骤，扣的分按道理来说应该不多，但与第一名肯定是失之交臂了。
所以在他听见成绩的那一刻，他并没有过度的波澜。
这是他第一次对沈浩的期盼有了反抗。
也是想跟苏清怡一起高考的私心。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
苏清怡没有再说下去，但沈耀知道，她是怕自己病情发作。
他没有戳穿，虽然确定她已经知道自己有抑郁症，但他还是无法捅穿这层窗户纸。
起码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