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圣诞礼物
沈耀走没两步就自然地松开了手。
苏清怡默默跟在他的背后，一路上半句话都没说，难得噤声。
虽则安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脑海里杂乱无章，翻来覆去的都是刚刚的那画面。
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她早已忘记，她只记得沈耀过来搂住了她。
虽然只有肩膀，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是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心中仿佛有千万把咆哮尖叫的声音，与此起彼伏的心跳声形成呼应。
“苏清怡，看路。”
她猛然回过神，抬起头离墙就差那么一点了，是沈耀及时伸出手防止她撞上。
“啊…谢谢。”
好不容易平复好情绪，上了车后，苏清怡却又想到另一件事情。
如果这样就回家了，那她怎么跟沈耀过节？怎么把礼物送出去啊…
她不由自主地摩挲着手背，满是忐忑。
悬挂着的心在车子缓缓驶入小区时彻底陷入慌张。
她组织好语言，深吸一口气，在回家前打算最后试一次。
“沈耀，今天是圣诞节，你…过节吗？”
“我没过过圣诞节。“
这句话宛如判刑，把她最后的希望也击碎的彻底。
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苏清怡，我们半个小时后在这等吧。”
“啊？”
本准备转身离开的女孩顿住脚步，她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不明所以。
“你忘了吗？你今天有约，我约的你，我们一起过节。”
苏清怡脑子变得一片空白，她愣愣地点了点头，突然感觉一切都好不真实，以至于她连怎么走回家的都全然忘记。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兴奋地扑向沙发，把头埋在抱枕前，放任地尖叫。
她能和沈耀过节了…！而且还是沈耀主动约的她！
半小时后，她准时出门，但沈耀似乎比她还要准时。
“沈耀，你怎么每次都比我要早？”
”我提前出来打好车。“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刚好，上面显示着车辆已到达。
“走吧。”
苏清怡也没问去哪，直到下车她才知道目的地是市中心。
圣诞节的缘故，星州的街道在夜晚格外热闹。
商场周围张灯结彩，被人群包围着的还有一棵高耸的圣诞树。
“好漂亮啊。” 苏清怡看着这浓厚的氛围，不禁发出感叹。
自高三之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喧闹了。
她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对着圣诞树拍了几张照。
也是在这个瞬间，她的手机被旁边的男孩拿过。
“一起拍。” 沈耀把镜头翻转，画面蓦然出现两人的画面。
苏清怡连忙比出剪刀手，在男生旁边扯出一道好看的笑容。
沈耀连续拍了好几张，在把手机还给苏清怡的同时，开口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圣诞树顶端总会挂着一颗星星吗？“
女孩认真地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叫伯利恒之星，寓意是可以照亮人类，驱散他们的黑暗，于是后来也有人称它为希望之星。“
”难怪他们喜欢在圣诞节这天送礼物和卡片，原来是想借此把希望都散播出去。“
”那你呢？“ 沈耀忽然转过头，直视着她。
突如其来的对视让苏清怡变得有些无措，她转了转眼珠：”啊…什么？“
”你想收到礼物吗？“
”那要看是谁送的，要是只是普通同学，那收礼物就会变成了负担。“
沈耀静了好几秒，似是在想些什么。
”那我呢？苏清怡。“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在手掌摊开。
”我算普通朋友吗？“
苏清怡像被凝固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送我的吗？”
她还是不敢相信，但盒子此刻已经真真实实地被塞到了她的手里。
苏清怡打开，是一条银色四叶草带钻的手链。
“这很贵吧？”
“我用自己奖学金买的，没事。”
沈耀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顾虑，他把手链从盒子取下，握住了女孩的右手，认真地为她戴上。
“好好看。”
苏清怡看着自己手里多出来的饰品，眸光里透着清亮。
没想到，沈耀也为她准备了圣诞礼物。
“沈耀，我觉得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这次，轮到了她从包里拿出礼物，也是一个盒子，但尺寸要大一些。
沈耀一眼就看出是一只手表，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苏清怡会送他手表。
对于他而言，手表不只是看时间的作用，这一点…苏清怡也是知道的吧。
沈耀瞥向她，苏清怡看起来有些纠结，她拿着手表的手停在了半空。
“要不…你还是回家自己带吧，我就不…”
还没等她说完，沈耀便打断：“苏清怡，帮我换上吧。”
女孩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才慢悠悠地把他旧的手表脱下来。
解开表带，映入眼帘的是他那结痂的伤口。
她很是心疼，不过还是装作没有看见。
这是沈耀最不愿意表露的一面，但是为什么今天会如此坦然地把伤口暴露在她面前呢？
她无从得知。
“我的眼光果然不错，很适合你。” 苏清怡看着他的手腕，满意地自夸。
“的确。” 沈耀点了点头，配合道。
“那就说好了，以后不许摘下来。”
“洗澡睡觉怎么办？” 男孩故意地问，语气中带点戏谑。
“那就除了洗澡睡觉。” 苏清怡斜睨他一眼，认真地说。
沈耀没再回话，他自然懂苏清怡话里的意思。
她是让他别再自残。
圣诞夜这天几乎所有的餐厅都需要预订，两人最后随便找了家连锁店吃了一顿。
在饭后，他们没想到打车排队的人更多，居然起码要等半个小时以上。
见状，苏清怡便建议在等的时候随便去走走，就当作散步了。
“我们班前几天还在说今天会不会下雪呢，看来他们今天要失望了。” 苏清怡看着天空，果然奇迹是不可能出现的。
“为什么非要是今天下雪？”
“因为圣诞节下雪很浪漫啊。”
“明明散步才更浪漫。”
时间好像在此刻静止。
沈耀的声音在低声时变的尤为浑厚，让苏清怡的耳廊不由自主地发热。
“什么意思？”
她只敢垂眸看着自己的脚，但问出口时心里还是带有那么一点期待。
他这是说跟她散步很浪漫吗？
可没想到得到的回答却是：“散步会促使身体分泌荷尔蒙和多巴胺，这些因素会从而让人变的愉悦，上升至浪漫，但下雪恐怕不会。”
沈耀一副正经的解释完后，苏清怡的脸色果断地沉了下来。
“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歪过头，看着女孩抱起臂，脸上还有些生气。
“我无话可说。”
沈耀嘴角暗自勾出一抹笑意，他也不再逗她了，眸光在刹那间变的清澈起来。
“但说真的，苏清怡，我很开心能认识到你。”
这是他第一次表达对她的感受，即便仅仅是“开心”两个字的简单形容，苏清怡内心也已经相当满足。
“我也很幸运，能在17岁这年遇到你，沈耀。”
她在心里默念，有些话不一定要说出口，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
回到家后，她看着戴在手上的手链久久都难以回神。
苏清怡想起了在她刚上三年级那会，因为太过期待圣诞老人晚上来送礼物所以迟迟睡不着。
基于好奇心，在凌晨时分她偷偷地跑出房间，想要目睹圣诞老人来家里的情景。
她站在墙角窥探，等来的却不是圣诞老人，而是爸爸妈妈。
林溪和苏明华在客厅里把礼物拿包装纸仔细的包好，又把写好的卡片放进信封。
最后再悄悄地放进了苏清怡的圣诞袜里面。
她那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年的落款都是爸妈。
原来世界上的圣诞老人，就是爱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