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祝你生日快乐
在这片刻间，苏清怡有些愣怔。
这个想法她不是没有，这段时间她比以往认真了许多，就算是最讨厌的数学，也开始直言面对。
但青北，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并不足矣相信自己能考上，这也成了犹豫出国的原因。
“苏清怡，要一起上青北吗？” 他的声音尤同蛊惑，缭绕在她的耳边，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深邃的目光里，她看见了期待、盼望。
一切的犹豫不决好像在顷刻间找到了答案，苏清怡伸出小拇指。
“我们拉钩，沈耀，一起上青北。”
未知的不确定性突然变的没这么可怕，她脑中闪过那道看过的辩题，顿时有了立场，过程比结果似乎更有意义。
男孩闻言，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他伸出手与她打勾，盖章。
这是约定，只有他们知道的约定。
“沈耀，你等我一下。”
苏清怡把蛋糕放在茶几上，转身上楼后又急匆匆的下来，手里攥着个白色的东西。
走近看，是一部拍立得，这是她初中毕业的时候买的，高中一直没有机会能用上，导致很久都搁置在抽屉里。
她拆出了一盒最喜欢的相纸，放进相机，再眯起一只眼睛，对准取景器。
“沈耀，看我。”
镜头对准少年，他下意识朝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闪光灯一瞬而过，当下的画面被相纸所框住，慢慢从相机里打印了出来。
相片还未完全成像，苏清怡坐到沈耀身边，让他捧着蛋糕，把镜头转向自己。
“沈耀，我们合照一张。”
女孩的身子微微向他靠近，梨涡在绽开笑容之刻而显露。
快门按下之际，沈耀把头往前轻轻一凑，与她平行。
在这霎那，照片定格，画面上女孩笑的灿烂，男孩眸光也满是柔情。
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他好像突然明白了那句话，“人活着就为了一瞬间。”
因为现在，就是在这瞬间。
他小心翼翼的拿着相片，在苏清怡去拿外卖的时候，悄悄的放进了钱包的透明夹层里。
苏清怡晚上点了披萨还有各种小吃，放在桌上有种开派对的错觉。
灯光再次被打开后，她昂首把一顶生日帽戴到他的头上，轻声道“沈耀，现在我们一起过生日吧。”
苏清怡吃的不多，没多久就停下了筷子。可沈耀似乎很捧场，把东西都吃的不剩，尤其是那个生日蛋糕。
“你做的蛋糕…挺好吃的。”
他不擅长夸奖别人，语气有些别扭。
苏清怡闻言后，平静的眸光倏忽的亮了起来。
“真的吗？”
叉子又向蛋糕里挖出一块，他放进口中，点了点头。
这是他人生中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这顿饭实在吃的太撑，饭后苏清怡便直接仰坐在沙发上，目光投向了沈耀在玩的游戏画面。
“沈耀，你还会玩游戏啊？”
她朝身后喊道，看见正在收拾着残余的沈耀，内心的愧疚又上来了。
可是无奈，刚才无论她怎么样的拒绝，都被他执意的推翻。
“不会玩，就今天尝试玩了几把。”
随着他话音落下，苏清怡按下按钮，点进关卡，骤然发现自己以前卡的关都被他过了，这叫做…不会玩吗？
她嘴角抽了抽，怎么沈耀读书好，打游戏也打的好啊？
沈耀收拾好后，坐到了苏清怡身边，她给他递了一个手柄。
“要不要一起玩？” 她看了眼时间，还没到十二点。
电视里的游戏早已换掉，她拿出了一款双人游戏放进卡槽中。
沈耀默许的接过，他专心的看着上面的规则，大致就是双人的合作闯关游戏。
游戏的场景很浪漫，星空、花园、海底，一开始的关卡都比较顺利，很快就通过了。
直到捶钉子的任务出现，苏清怡就陷入了死亡循环当中。
“你在跳的时候，拉远一点距离再助力跳过去，”
沈耀见状并没有不耐烦，他反反复复的调整着苏清怡的状态，一遍一遍的教着她。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沈耀的钉子扔得很准，可苏清怡笨手笨脚的误按了按键，不小心让沈耀摔下了悬崖。
“没事，没事。” 他抿了抿嘴角，话语间流露出不自觉的笑意。
苏清怡侧过头瞪着他，假装生气，以肯定的语气说道。
“沈耀，你在笑我。”
“没有，你玩的挺好的。” 他嘴角漾起，语气真诚，但眼里全是戏谑。
苏清怡自然不信，依旧用怨恨的目光投向他。
以前，沈耀对“可爱”这个词定义的很模糊，沈亮出生的时候，很多亲戚都围着他说着这两个字。
他走近一看，哪里可爱了？他并不这样觉得。
不过在这一瞬，他好像找到了可爱的代词，苏清怡就很可爱，他这样觉得。
她腮帮微微鼓起，沈耀不受控制的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温柔似水，如同哄小孩般。
“别生气了，我们慢慢来。”
苏清怡在这几秒间有些愕然，怎么感觉今天的沈耀这么不一样。
但也是件好事，至少他不再是那座毫无情绪的孤岛了，他变的有血有肉了。
随着时间流逝，在苏清怡的博弈下，她终于成功能够配合着沈耀跳过障碍，升起开关，让游戏中本是眺望着的两个角色站在了一块。
“终于过来了！” 她欣喜若狂，语气里满是激动，她下意识的捉起沈耀的手臂，左右摇晃。
男孩垂眸看着她与自己交紧的手腕，听着她简单涌起的快乐，他似乎也变得愉悦起来。
时针指向十二，这一天终究落幕，沈耀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出门之际，他听见女孩对他说 “沈耀，十八岁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好久没有人祝他快乐了，他走在路上，从兜里拿起一枚硬币抛在手背上。
一面是不幸，一面是幸福，他今天似乎从不幸的那面翻了过来。
回到家时，客厅已一片昏暗，他看了看玄关的鞋，沈浩还没有回来。
他脱下苏清怡送自己的鞋，如珍宝般拿纸擦了擦准备放进房间里。
在上楼的时候，他看见了杂物间亮起一丝微光，是葛奶奶正在为李燃庆祝生日，有蛋糕，有长寿面。
他想起来，李燃比他晚一天生日。
他承认，他的内心曾经也羡慕过李燃，羡慕他有关心自己的家人，肆意生长的人生。
可是今天，他并不感觉孤单，看到这幕，心中更是没有任何波澜。
回到房间，沈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心中默念，“沈耀，祝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