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口是心非
“陈知让，你还喜欢我吗？”
孟圆圆垂眸看着怀中的人，清瘦苍白的脸上闪过凝滞，接着他的手撑了下座椅，让身体坐起来些。
“圆圆，我心里对你除了愧疚，再无其他。”
陈知让不想把她拉到他那个黑暗的世界里，她属于光明。
“愧疚？那前天晚上我们算什么？”孟圆圆放在他身上的手紧了下。
“圆圆，你知道的，我的身体反抗不了。”
孟圆圆看着他的眼睛，想要从里面找到另一个答案，可惜没有，好在她明白眼前的这人擅长口是心非。
“好吧！那我走了陈知让。”
她来得快，去的也快，陈知让觉得现在的孟圆圆真的有点儿摸不透。
就这样过了一周，有天他才回去，就见到客厅里的孟淮年，心里竟然有一丝开心，是不是圆圆也过来了，忙抬着头四处张望，却只看见厨房林姨忙碌的身影。
孟淮年听见声音从绘本上抬起来头，见到陈知让就忙跑过去。
“爸爸，你回来啦！”
陈知让轻轻摸摸他的头，笑着问他：“年年，妈妈呢？”
“妈妈要加班，让我来陪你两天。”
林姨也听见声音，赶紧从厨房出来：“年年爸爸，圆圆单位最近太忙了，有时候晚上都回不来，年年在家总说想爸爸，圆圆就让我带他过来了。”
陈知让拿出手机就打电话给孟圆圆，可是没人接。
孟淮年看见他的动作，小脸拉了下来，可怜巴巴的说：“爸爸是不喜欢年年来吗？年年很乖的，会照顾好爸爸的。”
陈知让赶紧把人拉近了些，刮了下他挺翘的小鼻子。
“年年，胡说什么呢？爸爸很喜欢年年，还有爸爸不用年年照顾，这里也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孟淮年的脸上露出笑来，眉眼弯弯的模样让他看到了孟圆圆的影子。
吃完晚饭后，陈知让就送孟淮年回去。
“年年，爸爸明天叫人来，给你重新布置一下房间，今天先回家。”
“那爸爸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孟淮年乖巧可爱的样子实在让他狠不下心来拒绝，而且他才犯过瘾不久，所以一晚上还是可以的。
“好，爸爸陪年年。”
李毅听了有些放心不下的开口：“陈总，您晚上睡觉得……”
“没事，李毅你别一天到晚大惊小怪的。”
陈知让打断了他，他明白李毅的意思，现在他每天晚上睡觉都得吸氧，不然整个人就会很难受。
孟淮年不懂他们的对话，但他特别开心，回到家就带陈知让去了他的房间，把玩具像是献宝似的都拿出来。
“爸爸，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小汽车。”
陈知让看着他堆了一桌子的汽车，伸手拿起了一辆黑色的小跑车。
他忽然想到十岁那年，陈诚在家里的花园里玩遥控车。
他难得可以从地下室出来晒太阳，小汽车向他冲过来的时候，他吓得赶紧往旁边躲，可陈诚故意按自己手中的遥控器，让小车紧跟着他。
陈知让因此脚下不稳，摔了一跤，就把他的小汽车的车门压坏了。
陈诚的哭声震耳欲聋，别墅里的人全出来了，陈诚就说陈知让把爷爷送他的小汽车弄坏了，大家也瞧见了，小汽车的确被陈知让压到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小汽车一直追我。”
没人听他的，他被拖到了陈镇峰的书房，罚跪。
他以前最多就是挨打挨骂，还没跪过，那是第一次，加上他的小儿麻痹后遗症，他跪不稳，只好双手在地上做支撑。
“我们陈家，就算是个废物也不能跪成个畜生样！”
陈镇峰上去就把他拉起来，看到他不会平衡自己，就去旁边把小桌子倒过来，桌面压在他的右腿上。
他立马疼得额头冒汗，眼泪流了下来：“爷爷我错了，我以后离他远远的，我不出来了，求求您，放过我……”
“陈知让，有点儿骨气！不会走，就给我学会跪！”
他从下午跪到晚上，最后撑不住晕了过去，陈镇峰才让人把他丢回地下室。
自此之后，陈知让就算走路走不稳，但他跪得比谁都直。
后来只要有老师来上课，他都是跪着的，因为余晚秋发现他跪着比较像个正常人。
他常常一跪就是一天，时间一长，导致后来他拄拐走路，右腿畸形弯曲的弧度就会特别明显。
孟淮年看他盯着小汽车不说话，就趴在他的左腿上：“爸爸，你喜欢这辆小汽车的话，我就送给你！”
儿子的话把他从那段痛苦的回忆里拉了出来。
他把小汽车放了回去：“谢谢年年，爸爸只是觉得很好看，这样，明天爸爸给你买一个可以在家里自己开的遥控玩具车怎么样？”
孟淮年眼睛里闪着激动兴奋的小星星：“谢谢爸爸！”
晚上两人躺在他的海绵宝宝床上，孟淮年也注意到了陈知让那与众不同的右腿，他想到妈妈说的话，趁着陈知让给他讲故事的间隙，趴到他的右边，把小手放了上去。
“爸爸，疼不疼？”
陈知让停了下来，放下书本，把儿子抱进怀里。
“已经不疼了。”
孟淮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年年以后会好好照顾爸爸的。”
“你好好照顾妈妈就行。”
“爸爸，你和妈妈真奇怪，我不可以同时照顾你们吗？”
两人的默契就被这童言童语说了出来，陈知让笑着把他再次抱进怀里：“爸爸妈妈只想要年年快乐。”
等着孟淮年睡着后，陈知让发现孟圆圆还没回来，就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孟圆圆正在吃泡面，看到电话就接了起来：“怎么了？”
“你还不回来吗？”
“有案子，加班。”
陈知让听见她吃东西的声音，心里划过心疼，眉头皱了下：“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太忙了，年年有没有闹？”
“没有，他很乖。”
“那就行了，你赶紧休息吧！再见。”
陈知让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还有身旁睡的正香的儿子，内心莫名有点儿委屈。
但委屈还没维持多久，他这孱弱的身体就开始叫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