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咸鱼陷阱
“啪！”
顾承穆摔门离去。
林绯一双美眸怯怯地看着姜绥——
姜绥直接笑出了声，她就爱看有人看不惯她偏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硬要跟着进门的傻缺男主，终于被她气走了。
林绯眉头轻蹙说：“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样子是要吃大亏的”。
姜绥伸了一个懒腰，说：“我这是真性情，再说我哪句话说错了？”
“我跟他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林绯深吸一口说，“我大二就签了经纪公司，那时候什么都不懂，被骗了。是顾先生救了我，所以……”
“行了，跟我没关系。”姜绥并不想听男女主的爱情故事，“帮我拿到这个角色，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姜绥。”林绯生气地喊她，“什么两清了？你是我妹妹，我答应过小叔要好好照顾你的。”
姜绥看着她难得生气的样子，噗呲一笑说：“你被他给骗了。他自己都丢下了我和我妈，哪来的脸叫别人来照顾我。”
林绯愣住了，她一直想问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绥对小叔的态度这样古怪，竟然是因为小叔独自逃了吗？
老家开着农家乐，小婶去年进山收山货摔断了腿。半夜大火烧起来，小叔又不在，难怪会没有逃出来。我爸当时在哪儿呢，为什么也死了？
她忍不住开口，“那……”
姜绥说：“就那么回事。”
该伤心的早就伤心过了，如今提起姜家宝，并不多难过。
姜家宝人如其名是个妈宝男，他不坏，也不是没良心，就是胆子小，遇到事不顶用。
林绯一时难以接受，怎么会？难道小叔是心里有愧才胡乱认罪？
姜绥皱眉说：“我看到有营销号说《皓剑承天》女主已经定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怕是麻烦了。”
“我让宋姐去跟制片方谈了，等消息吧。”林绯回神说，“你非演不可？”
姜绥说：“非演不可。”
林绯点头，“好。”
两人之间忽然陷入沉默，姜绥望着窗外，天亮了，空中飘起了稀稀疏疏的雪花。
林绯退了回北城的机票，和姜绥一起等消息。
经纪人宋艳茹四十出头，一身淡蓝西装看上去很干练。早在《姐妹》剧组她就和姜绥打过交道，并且不太喜欢。
今天一大早接到林绯让她去抢角色的电话，宋艳茹感觉很意外。
她琢磨按林绯现在这个架势，短期内他们跟姜绥应该是撕扯不开了，那还不如把人签到工作室来，多少挣点钱。
赶在吃午饭的时候，她急匆匆进了林绯房间，“姜绥呢？”
林绯翻着一本杂志，笑着说：“她不知道在哪儿看到有人说鲅鱼水饺吃起来很鲜，非要中午吃到，然后就跑出去了。”
宋艳茹挂好大衣，眼中带笑说：“她怎么看上《皓剑承天》了，对女演员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饼，人拿来捧盛泽预的。”
林绯忙问：“制片方怎么说？”
宋艳茹给自己倒了杯水，说：“一直跟我打太极，我直接给吴睿打了个电话，他还算卖我面子。说确实已经有谈妥的女主人选，还是盛泽预看好的。”
林绯问：“盛泽预能影响选角？”
“他投了钱吧，具体情况不清楚。”宋艳茹想了想说，“不过我听吴睿那语气，女主应该还没签合同。这剧月底要开机，拖不了几天了。”
“能安排姜绥试镜吗？”
宋艳茹冷笑一声，说：“那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话里话外一直提明年的一部古偶剧，想让你接呢。我劝你别接，明年一过你就三十了，好不容易连着拍了两部电影，不管成绩如何，至少有机会转型。又跑回去拍古偶，怕是要功亏于溃了。”
林绯见宋艳茹神色间的轻慢，打起精神说：“我一定要帮姜绥拿到这个角色，你让吴睿那边把剧本发过来吧。”
“你……”宋艳茹有点被噎住，她跟林绯合作了快四年，自认为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能吃苦、重情义、也肯听劝，今儿这是怎么了？
她叹了口气说：“我怕你到时候后悔，现在的好本子可不多。你看今年播了多少烂剧，古偶都被拍烂了。真打定主意了？”
林绯颔首，“嗯。”
“我吃完饭就去沟通。”宋艳茹不再劝，也没提签姜绥的事情。
姜绥在桉城初雪这天吃了一碗水饺，她沿着酒店附近的几条街绕圈，被路上小孩的欢呼声逗得笑了起来。
真好啊。
下午三点过接到林绯让她回酒店的电话。
林绯招手，“快过来，那边发了几页剧本过来，你先看看。呆会儿录两段试镜视频，争取晚上八点之前发过去。”
姜绥对宋艳茹扬起大大的笑容，说：“宋姐，辛苦了。”
宋艳茹淡淡地点头，“我让佳佳去准备了，你回房间去等她电话吧，我跟林绯还有事要谈。”
姜绥拿着三页纸回房，一段写的是青鸢知道宗门被灭后痛哭，一段是和林望鱼互许终身。
她想起自己为了演《姐妹》，向系统举债兑换了表演天赋和记忆力提升。
《姐妹》中的妹妹是个自私自利的疯子，姜绥复仇两连败之后心态有点崩，这个角色刚好让她把心中的愤懑都发泄了出来，演得特别过瘾。
她打了个哈欠，问系统，“我那1200万积分的负债，有偿还建议没有？”
【c级宿主已解锁日常任务，宿主可通过完成日常任务获得相应积分。】
系统升级后，声音变成了略带磁性的男声，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听着顺耳多了。
姜绥眨掉眼中的泪意，“还真有啊？都是些什么任务？”
【做慈善，1元钱兑换1积分。】
【做名人，1点影响力兑换1积分。】
【心情愉悦，1分钟兑换10积分。】
姜绥挑眉，“咦？等一下，我开心1分钟就值10积分？还有这等好事？”
【在情绪空洞症泛滥的时代，情绪很珍贵。情绪采集计划受到多方资助，宿主不必怀疑。】
“唔？空洞症泛滥的时代，哪个时代？反正不可能是书中这个时代。多方资助……你还能联系上这个什么计划的资助者？”
系统没回答她。
【负面情绪，如悲伤、愤怒、恐惧、仇恨等，1分钟可兑换1积分。】
如果什么也不干，就靠贩卖情绪，最快两三年就能还完债，虽然不可能每分钟都开心就是了。
她忍不住问：“最赚积分的任务是什么？”
【谈恋爱，单恋状态1分钟兑20积分，互生好感1分钟兑60积分，确定恋爱关系一次性奖励100万积分，恋爱关系存续1分钟兑100积分。】
“哇喔。”厉害了，谈三个月恋爱就行了。
“如果我成为有千万粉丝的大明星，能换多少积分？”
【按路人粉1人1积分、真爱粉1人100积分算，大概能兑1200万积分。】
每天开开心心谈恋爱比做大明星还赚，那还折腾个啥，做条咸鱼就好了。
姜绥最后确认道：“做日常任务会触发负面规则吗？”
【不会。】
姜绥抓了抓头问：“我现在还受几个负面规则约束？”
【复仇失败，宿主将被永囚于时间循环。】
【积分还清前，宿主睡眠质量下降50。】
【亲密联系人低于1人，宿主亲和力下降50】
姜绥无语，每一个都很坑爹，完全是恶性循环。
最后一个可以忽略，亲和力什么的少点就少点吧，又不做万人迷。
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发低烧的额头，渴望早日过上睡到自然醒的日子。
夜夜噩梦，她怕自己某一天就那么疯了。
试镜视频录制还算顺利，如果可以忽略方佳佳无数个暗搓搓的冷眼就更好了。
视频还没剪完，林绯跟宋艳茹进了会议室。宋艳茹冷着脸问：“拍得怎么样了？”
姜绥轻咳一声说：“快剪好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绯站在助理孔琪后面看了一会儿，“网上有消息了，冯珊珊团队买了冯珊珊青鸢的高位热搜，应该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了。”
“哼！”宋艳茹冷笑，“我早上还在嘀咕是谁呢，这个冯珊珊一直贴着你炒。在她家通稿里，你林绯长得不如她、演技不如她、人品也不如她，就是不敢说你人气不如她！”
林绯笑了笑，说：“她这两年在综艺里挺活跃的，人气也起来了。”
“就是不好好演戏，你看她多久没作品播出了。”宋艳茹翻了个白眼，“难怪把青鸢抓得这么紧，你们猜她团队为啥谈好了就是不签合同？”
方佳佳瞪大眼问：“为啥？”
宋艳茹说：“她自持二线女演员的身份，要涨片酬不说，还想压番。在一个大男主剧抢一番，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林绯找了个椅子坐下，说：“要不是姜绥插一脚，她即便抢不到一番，也会从别的地方得到好处。”
“是冯珊珊就好办了，她的路数我熟。”宋艳茹似笑非笑地说，“我现在不理解的是盛泽预为什么会觉得冯珊珊是个好人选？他俩单从外表上看就没有cp感，选这种半吊子演员又是图啥？”
姜绥等她们说完才问：“热搜能影响片方？”
宋艳茹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一边说：“能影响各种数据和大众印象，主要还是可以虐粉和挽尊吧……演员和角色的匹配度片方肯定会考虑。所以我也给你买了热搜，拿到片酬之后记得还。”
林绯安慰道：“我刚刚给吴睿打了电话，他挺重视这个项目的，让我们先把视频发过去再说。”
宋艳茹挥手，“你们先去吃饭，我在这儿等着。”
冯珊珊坐在房车里，刚刚生完一场气。她无意识地扣着指甲，说话时声音还有些发抖，“林绯那女人是不是有病？自己一身皮毛还没洗干净呢，又从哪里找来个小妖精？”
“我找人打听了，那个姜绥就是当初空降《姐妹》演妹妹的那个。”她经纪人战战兢兢地说，“姜绥暂时还没有签入林绯工作室，她俩在剧组时好像关系挺一般，还有人看到她们推搡吵架呢。我就怕这个姜绥是哪个大佬要捧的人，出道就演林绯的二番。林绯入圈快十年了吧，她自己还没演两部电影呢。”
冯珊珊把流着血的手指放入口中，含混道：“林绯那贱人要不是有顾承穆，我早踩死她了。至于这个姜绥，我看她能靠谁。真要是那个姓胡就好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