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Chapter02. 袖中利刃
书玉从咸丰书局出来后, 拐到了一家老字号糕点铺子,给辜尨带了一份最合他口味的糕点,这才打道回府。
摆了他一道, 总得服服软,将他的毛顺上一顺才行。
辜宅依旧安安静静, 她慢吞吞地踱到后院小屋,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门闩依然保持着她离开时候的样子。
门板后的屋子, 静悄悄,屋内的人一点闹腾的意思也没有。
她深吸了口气, 打开了门闩, 一边踏进屋子, 一边给自己打气。
有什么好怕的, 是他理亏在先, 她的底气足得很。
对,她得有底气。
想罢, 她昂起脑袋, 大步走了进去。
先往小榻上看去, 榻上没有人。再环视一周,屋子里竟半个人影也没有。
门从外头锁上了, 门里的人去了哪里?
她还来不及细想, 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凌空了起来。
箍着自己的怀抱又硬又紧。
她一转头, 便瞥见他古井无波的眸子。
哎呀, 不好。她心里一咯噔。他的表情越平静, 后果越严重。
赶紧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看,你最喜欢的金雀蓉丝糕。”晃了晃手中包装精致的糕点。
他看也不看:“你出去,就是给我买这个?”
她可劲地点头。
他随手一丢,糕点落在了屋中央的木桌上,一手抱着她,身子一歪,两个人都倒在了软塌上。
“你你你……先吃一点啊。”她有些惊骇,外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剥掉了,此刻他正认认真真地解她中衣的盘扣。
他不理会。
她又道:“我还要去做饭呐……”
他漫不经心道:“我让杨伯去准备晚饭了。”
“胡说。”她立刻找到了他话里的漏洞,“你被锁在屋子里,怎么可能吩咐杨伯去做饭?”
他轻哼了一声:“你也知道你把我锁在屋子里一下午?”
她蓦地有些心虚。
“就那小小一把门闩能锁得住我?”他的语气不屑极了,“你回来前,我都进出不知道多少回了。”
先前不过是看她贴着门听动静,他担心破开门闩伤了她,这才没敢动。哪知道,这小女人跑得倒快。
他一个人无所事事了一下午,估摸着她要回来了,于是又回到了屋子里。
插上门闩,等她来开门。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不禁恨得牙痒痒。感情他就是要演上一回,逗她玩呢。
“你……”她一时词穷,“实在太坏了!”
他不由嘴角一勾:“别急,还有更坏的。”话音未落,她的中衣连着里衣一起剥落了。
她的敏感点他都晓得。一来二去,她被他撩得浑身发热,想抓来丝被降降温,却又被他一把夺去,迫得她直直贴上他的身躯。
他的身体比她还要热。
真是,要命。
晚饭早被抛到了脑后,她被他里里外外折腾了个遍。
起初,她很有气节地反抗了几下,谁知他在她耳边道:“最近时兴床笫间演官霸强抢民女。”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抽手就要捣他一拳,哪知拳头被他捉住啃了一口:“演得不错。”手下动作得更加放肆。
她被折腾得没有了办法,心内忿忿,这哪里是官霸,分明是流氓!
“你……这些哪里学的?”她微喘,“老实交代!”
他咬住她的耳垂:“听说的。”顿了顿又道,“脑补很久了。正好今天有了机会,试一试。”
不等她开口数落,他又来了一句:“你下午去了哪里?”
她登时心虚起来,忘了反抗:“给你买糕点呀。”
“你觉得我信?”他挑眉。
她眨了眨眼,忽而眼眸软了下来,眼里的波光能掐出水来,双臂一伸,主动缠绕住了他的脖颈。
“你不信我?”吐气如兰。
他心神一荡,登时丢盔弃甲。
信,她说什么他都信。
不信也没办法。
她只要一主动,他连思考的能力都要丧失了。
两个人都烧得厉害。末了,他将她裹到浴袍里,抱着她进了内室的小浴池。
他试了试水温,正好。
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落到温水里的时候白了他一眼。
果然早有预谋,连水都放好了,水温也调控得分毫不差。
这一眼瞪得有气无力,无意间带了股媚态,说不出的撩人。
他忽而叹了口气:“本来要结束的,谁让你又来勾我。这次不能怪我。”
许久后,她复又被抱上了床,这下真是连喘气的余力也没有了。
感到他正在帮她套上罩衫,她忍不住数落:“你这个样子怎么行?意志力这么差,小心被枕头风给带跑了。昏庸说的就是你。”
他帮她系上腰带,自己随意披上一件干净的宽袍,笑道:“你给吹?”
她耳根一红。
他把她收进怀里:“你吹枕头风,我就听。”
“好,”她当即就吹,“我要看你的刀。”
他挑眉:“我去拿,你不准跑。”
她忍俊不禁,拿手推他:“快去。”
刀拿来了,摆在了榻边的小案上。
她瞅着案上的刀,惊讶得不行:“怎么这么小?”
案上的刀还不及巴掌大,套在鞘里就像一个小小的护身符。
他忍不住笑了:“不要小看它,它很厉害的。”
她偏头看他一眼,又垂眸去看那袖珍小刀。
长得这么萌,到底厉害在哪里?
他也不解释,任由她连刀带鞘地把玩。
她随手去抽刀鞘,要把刀抽出来,他却伸手阻住:“不要抽出来。”
“为什么?”她茫然。
他沉吟。绣刀不轻易出鞘,若出鞘必要见血。
“这刀,大多近身搏斗时候出袖。”他答,“让对手措手不及,一刀毙命。”
若要放敌人到这样近的距离,大抵就是要搏命了。
她听得似懂非懂,却听话地不动那刀鞘了。
“杨伯怎么不叫我们吃饭?”她忽觉肚腹空虚。
他答:“他不会来叫我们。”
她不解:“为什么?”
“我说,近来我想给家里添个小娃娃,让他和其他下人不要过来打扰。”他一本正经道。
她一愣,立刻捶了他一拳,窘道:“又胡说八道……”
这次他不拦了,任她一拳捣进他心窝:“认真的。”
她扭头,不能和他讨论这种问题,说不过他。
“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他说,“韩擎要回祖家,我送送他。”
大年三十也在外头浪的韩三爷总归敌不住祖家长辈千呼万唤,要归家了。
“你就不用去了。”他又道,“他哪那么大面子,还要我们二人都去送。”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套上中衣。
她也起身,帮他捋了捋领口,皮笑肉不笑:“你俩该不会在花楼夜总会里办个饯别小宴,不方便我过去吧。”
他立刻正色:“你这一下午都折腾得我没有力气了,哪里有精力去应付别人?”
她撇嘴,到底谁折腾谁?
她也披了外套,让厨房里送来一些小菜:“吃点垫垫肚子。”
他抓起几样小菜送进嘴里,又听她凶巴巴道:“不许喝酒。”
他莞尔:“遵命。”
辜尨走了不多会儿,杨伯就来敲门。
“太太,现在方便吗?”杨伯的声音小心翼翼。
书玉窘极了:“方便,一直都很方便。”打开门便见杨伯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太太,有你的信。”杨伯说,“老先生寄过来的。”
书玉接过信:“谢啦,杨伯。”随手拆开了信封。信是谭复寄来的,却是恒宜写的。
开春便收到奶奶的信,书玉不禁雀跃起来。
她回了屋子,细细去看那封信。
信里,恒宜报了平安,细细碎碎地说了谭复带她走过了哪些地方,看了哪些风景,还嘱咐书玉天寒加衣,要与辜尨和和美美。
书玉一边看,一边弯了眉眼。老头子和奶奶这趟黄昏蜜月看来很是甜蜜啊。
末了,恒宜说,想趁时间还来得及,去祭拜一下她的双生姊妹。
书玉这才想起来,当年褚库尔家族要秘密处死恒宜,是恒汐偷梁换柱,替恒宜送了命。
恒宜也为此画地为牢,生生将自己囚在了褚库尔家族整整三十载。
信的末尾,写了恒汐的埋骨处。
南京市淮宗县太保村,西村直垄头。
书玉盯着那处地址出了神。
恒汐啊……那个她素未谋面却早亡的姨奶奶。
南京城边一家茶馆内,韩擎翘着二郎腿斜眼看着坐在一旁老神在在的辜尨。
“无趣不无趣?”韩擎皱眉,“你要在这种地方给我饯别?”
辜尨啜了口清茶:“你还想去哪里?”
韩擎瞪眼:“怎么着也得有人唱曲儿吧?”
“你唱?”辜尨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韩擎语塞,好半天才道:“得,我真败给你了。”说罢甩了张纸条在辜尨桌前。
“那个廖神医,我可给找到了。”韩擎得意洋洋道,“他在的地方正好离我的祖家不远,我就认准让这神棍给我家里头那些个老家伙驱邪了。他要不肯,爷一枪崩了他。”
辜尨拿起桌上的纸条。
纸条上潦草地写了个地址:淮宗县,西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