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鬼村的小仙人15
“你这次离家足有一月,母亲见不到你,总是忧愁的。”
程度几次抬手,到一半,又放下。
他想起七七失踪这一趟也有自己的原因,是他心存妄念,偷偷带了她出门。
结果是,友人没有见到,开元宗的叔之可莫名其妙要和他切磋。
程度听过叔之可的名字,那人有一双能看见过去未来的眼睛,还有他没有的绝佳天赋。
程度受了伤,躺在房里,一门之隔,他亲耳听着那人对七七说——你那兄长将你卖给了我,跟我走吧。
拙劣的谎言,程度都能猜到白发少女接下来的回答,但他还是为那句话紧张起来。
七七开口了,“他不会,他很‘重视’我。”
那人问,“怎么说?”
七七停顿的时间有点久,“哥哥经常找我练习法术,他说只有我愿意陪他练习。”
“瞎说,他是骗你的,”叔之可笑了一声,“天下第一宗门白云巅的大师兄,能找不到一个陪练。”
后面两人说了什么,程度听不清楚。
实际上,程度确实找不到。
白云巅其他人超他太多,一定都有了实力相当的队友,作为大师兄,他不能影响同门修习——在那时,程度放错地方的可怜的自尊心,让他为自己的懦弱找了个合适的答案。
白衣青年孤立了全世界,在攀母那里,七七比他更像亲生的。
到了现在,攀母眼里只剩下七七一个孩子。
来这里的前夜,程度被母亲抓着衣襟,质问是不是他将人藏了起来。
毕竟他向母亲说过想和七七成婚的事,母亲没有同意。
程度没有反驳,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藏起来。
那人带她去了哪里?程度也不知道。
在叔之可重新来到白云巅之前,程度还在日复一日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修炼、吃饭、睡觉,看母亲做一些花哨的糕点,顺便想起七七夸赞那东西的声音。
……
白衣青年用眼睛将面前的少女紧紧困住,与灼热的视线不同的,身体僵硬无法动作。
乌岫又问了两句,程度一一回答了。
“谢,”
白发少女道谢尚未说完,便被人牵着手腕带走了。
叔之可骂骂咧咧,“谢他干什么!你知道的我也知道,来问我。”
脸颊被轻轻戳了戳,乌岫偏头看过去,叔之可严肃道,“记住了,我是你唯一的师父。”
虽然确定关系后人就跑了,他还没来得及教什么。
说到这里,叔之可忽然想到一件事,他昨晚见七七状态不对,所以没有问,现在看样子她是恢复记忆了,那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一个人跑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什么?”乌岫没听懂这两句有什么联系,但是,“没有不喜欢。”
叔之可只听到了她后面那句话,满意的点头,“嗯,解决了海市蜃楼,师父带你去借点我们宗主藏的宝贝。”
两人悠哉的往他们住的方向走,乌岫没来得及回叔之可的话,一抬眼,院子里,李快乐和元鹤安在她离开时坐去了她位置的旁边,绿发少年注意到她的目光,露出一个小狗一样的笑。
“七七,快来坐!”
乌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和叔之可牵在一起的手,对方抓得很紧,但是院子里留的位置一个在中间,两个在最边缘。
最后叔之可松开了她。
白瞳青年淡淡瞥了眼挨着乌岫的两人,随便坐了个凳子,开始正题,“村子里很正常,海市蜃楼还在前期,我们还有的等。”
“师兄,”陈落雨举手,问,“今早的黑雨不算异常吗?”
淋过雨的其他两人赞同的应了声。
叔之可眼神一变,“下雨?什么样子的雨?”
陈落雨指着屋里,“黑雨,很脏,我们的衣服都被染的穿不了,还在里面泡着。”
“对,本来吧,我都不想要了,但习惯性使然,还是顺手搓了会儿,结果那衣服该多黑还是多黑,洗不干净。”
赵云兮说完,又补充,“皮肤上的还挺好洗的。”
“是这个吗?”
“对!”
几人说话间,离门最近的程度已经将一坨黑漆漆不明物体连盆端了出来。
叔之可目光沉沉,手指捻上去,而后动作顿住,陷入思考。
乌岫坐在人群里,却仿佛置身事外,高高在上的、冷漠的神,俯视众生。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元鹤安声音咬在她耳边,“乌岫同学,你认识的人好多啊。”
“你最喜欢谁呢?”
“叔之可,程度。”
“李则容,或者。”
“李快乐。”
男人最后这句话落下,乌岫瞬间感应到身边坐着的李快乐身体紧绷。
元鹤安似乎也觉得这句话不妥,于是道歉,“啊,抱歉,我忘了你有两个名字。”
衣角被扯动,乌岫看向李快乐,绿发少年可怜兮兮的望着她,然后,食指轻轻勾上她小拇指。
“你见到的两个人都是我,你现在面前的我来自未来,”李快乐毫不犹豫的坦白,“我以后什么事情都给你报备,我保证。”
啊……所以她猜对了。
乌岫觉得今天遇到的人都好奇怪,叔之可的问题奇怪,元鹤安的问题奇怪,李快乐这句话更奇怪。
他们忽然就是很缺爱。
“你可以有秘密,这是你的权利。”
虽然是从卡牌里召唤出来的,但李快乐在乌岫这里,首先是一个自由的灵魂,再是她认识的人类朋友。
嗯……她为什么要说人类朋友,难道她已经习惯当鬼了吗。
被勾着的那根手指忍不住动了动,乌岫看见李快乐重新笑了起来,原来是她将勾着自己的那根手指圈在了掌心。
绿发少年这边没什么问题,乌岫想了想元鹤安刚才问了什么,于是男人便听到,“为什么没有你的名字?我不可以最喜欢你吗?”
元鹤安沉默了。
过了许久,那边叔之可正要说什么,在乌岫觉得等不到回答时,男人声音意味不明,“我以为你知道我是谁,会很讨厌我。”
与他这句话重叠的,叔之可声音更大一些。
“我们要封印祂,只有两种方法,要么献祭灵器。”
“要么献祭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