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团厌小妖怪只想搞学习14
进来的人类穿着和植物学家完全相反的衣服款式。
嗯，小草的意思是，破破烂烂。
液体顺着人类的手掌缓缓滴落，植物学家出门时整理的干干净净的地板被染脏。
小草知道人类受伤会流血，应该是红色，小草眼睛里分不清颜色，她现在知道什么是红。
和绿色也没什么区别，小草晃了晃叶片。
值得注意的是，血液的味道很好闻。
小草觉得人类有点眼熟，她于是说，“你好。”
人类走到了小草面前，棕色瞳孔盯着她，兴味十足。
人类没有听见小草说话，自顾自感叹，“哇偶，元老师对你这么好？我在家都没有这么宽敞明亮的单间。”
黑发棕瞳的男生叹气，“人不如草。”
话里却没有遗憾的意思。
男生指尖有一搭没一搭轻点小草叶片。
摸的小草昏昏欲睡。
毛茸茸的第二根手指搭上来。
“新年，别过去。”
乌岫“看”向被触碰的叶片。
房间里不知何时来的第三个八条腿生命，在男生手掌挡住前路后，慢吞吞攀着他的胳膊，隐藏在他身上某处。
“它叫新年吗？”
轻点她叶片的那只手顿住。
男生收回手，沉默，盯着她。
“元老师，”他咧开嘴角，闷声笑起来，“想不到您监控声音这么可爱，我如果要偷东西就只偷她了。”
元老师？植物学家回来了？
紧闭的房门没有动静。
乌岫收回目光，男生双手在她的花盆外摸索。
“在哪里呢……”
乌岫决定告诉这个人类，“这里没有监控。”
花盆从男生手上掉落。
那双手的主人反应过来，试图去接。
砰——
飞溅起来的花盆碎片划过人类掌心。
有东西滴在她身上。
温暖，香气扑鼻。
这一口，乌岫感觉自己往后一个月都不用吃饭了。
手下冰凉粘腻，少女抬起手，浓烈的色彩逼近眼眶。
红。
“你！——”
安木被迫躺在地上，仰视突然出现的白发少女。
绿瞳白发，植物藤蔓织就的裙子，不是人类。
乌岫听到声音，低头，看到自己的状态，杏眼一片茫然。
发丝从肩头滑落，衬得她那张精致的脸更加娇弱可怜。
安木呆愣了不过瞬间便回过神。
他像是见了一个普通朋友一样，表情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男生礼貌伸手，将少女抱坐在放花盆的台子上。
他双手合十，鞠躬，“没受伤吧，对不起啊～”
明明他自己那双手是唯一被伤到的。
陌生少女轻巧的跳下桌台，赤脚踩在地上。
对方逼近他时，安木忍不住后退一步。
乌岫皱眉，“别动。”
安木闻言，想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心里一阵后悔。
于是在乌岫眼里，男生听了她的话，非常配合的向前走了一步。
安木问，“怎么了？”
那只饱受摧残的手被触碰时，颤抖的厉害。
他不禁“啊”了一声，试图用声音掩盖异常。
男生还是那副无所畏惧的调笑语气，“厉害吧？我练了很久呢，才能像真的一样。”
“可你的伤就是真的。”
陌生少女的语气也单纯的不能再单纯。
两人手指接触的瞬间，朦胧绿光包裹住他们。
仿佛再次回到母亲的怀抱。
绿意消散，他的手恢复如初。
不只是手，安木拉上袖子，横贯整条胳膊的伤疤也消失了。
“真厉害。”
让他重新认识了乌岫。
将妖怪少女从他坚持的“所有人都是普通朋友”这个认知里划了出去。
变成——敌人。
……
植物学家在夜晚回来了。
他没有按照以往的习惯换衣服，直直向放着乌岫的房间走过去。
咔吱——
乌岫听见植物学家的笑声。
软塌塌着茎干被一只手温柔的放进一个新的香甜的花盆里。
乌岫声音恹恹的，“谢谢你呀。”
她没想到潜意识告诉她的疗愈这么费精神力，在植物学家开门前一分钟变成了小草。
“不，我得谢谢你呢，第一次见自己摔到的小玫瑰。”
植物学家那是被打开门时看到的景色气笑的。
花盆碎片七零八落，泥土倒是保持着原来的形状，他精心照顾的蒲公英每一根须须都暴露在空气里。
真的太妙了。
他刚想说什么，忽然敏锐的发现一个东西。
元鹤安手指沾上泥土，严谨的重新栽植乌岫，顺便问，“还记得我的名字么？”
乌岫不明所以，“记得，元鹤安。”
元鹤安点头，又问，“今天来的客人呢？有礼貌的主人都会记住客人的名字。”
小草呆住，这不是记不记得的问题，是她和那个人类根本没有交换姓名。
“哦，那小玫瑰是一颗没有礼貌的小草，”元鹤安嗓音温柔，说的话却可恶极了，“我受你父母重托，有权利管教你，惩罚就是明天没有饭后甜点。”
植物学家性格恶劣，说不给她的东西是真的不给，即使她慢半拍纠正错误。
乌岫脑海里蹦出一个名字，她莫名的就是知道这是元鹤安要的答案。
可是慢都慢了，小草懒洋洋的打盹。
这盆土也特别香。
乌岫不知道元鹤安这会儿没说话是在等她回答。
在植物学家眼里，小草倔强的为陌生人掩护错误。
这件事的结尾，是乌岫待的房间又落了一层锁。
……
陌生人又来了。
穿的整整齐齐，乌岫差一点点没认出来。
安木活泼爽朗，和一起来的同学笑着讨论问题，对方皱眉提醒他说错了，安木笑嘻嘻承认，又夸赞同学知识渊博。
被夸赞的那人周身气质矜傲。
没过一会儿，那位同学和元鹤安说上话，安木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转着一根笔，看着两人讨论，时不时插上一句话，慢慢的，安静下来。
……
元鹤安家里的妖怪在看他。
安木没正形的倚着椅子靠背，感觉到一股轻飘飘的视线在他身上游荡。
我有什么好看的，看我还不如看你自己，再不济，还有你的主人。
过了许久，那道视线依旧缠着他，蛛网一样，他的心跳声都重起来。
男生偏头看过去，隔着门，两人视线相撞。
一道声音带着刻骨凉意。
“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