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宗门重宝岫岫4
屋内气氛十分古怪。
乌岫左边是越迟，右边攀星辰，铛霜和祁愿在他们两个旁边。
乌岫已经吃饱了，余光发现攀星辰捏着筷子，低头，盯着她自己的碗。
她这才发现其余两人不吃饭，一直盯着自己这边。
少女声音带着餍足，像是小猫打呼噜，“你们也吃饱了？”
“嗯。”
“是啊……岫岫秀色可餐。”
前一句是铛霜，后一句是祁愿。
“那你们快去休息吧。”乌岫建议道，看起来更像恃宠而骄，“明天我们要开始赶路。”
祁愿愣了愣，低声笑起来，眉眼一点艳色，真像那海棠花。
他说，“好啊。”
却没动。
旁边当石像的青年却突的站起来。
铛霜眸光微动，在乌岫看他时很浅的弯起唇角，点头，往门外走去。
总之就是非常的听话，衬托的另一人面目可恶起来。
祁愿走出门，静谧夜色中，把铛霜埋哪里都想好了。
身后脚步声让他回过头。
越迟晚他一步出来，倚着柱子，看样子是不打算走。
乌岫确实很了解越迟，只要其他人都走，不用叫他，他也会体贴的回避。
院子里两人目光对视，一阵风吹来，灯笼晃荡，光也跟着深浅明灭，让其中含义看不真切。
这一夜，有什么悄悄的变了。
……
“吃饭吧。”
三人离开后，乌岫眉眼弯弯，看着攀星辰。
攀星辰在陌生人离开后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
听到乌岫的话，攀星辰脸颊红透。
“我……麻烦了，不用这样的……但是，谢谢。”
“哦，先吃饭吧，我也不看你。”
少女话落，将越迟给他的小瓶子拿在手里开始研究。
攀星辰看见，心里却不禁的失落。
神经彻底放松下来，饭菜的香气涌入鼻尖，攀星辰小心翼翼的夹菜。
……
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乌岫知道她吃好了。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纤细的指尖指了个方向，“听你说要去那边？”
南边，和他们一个方向。
攀星辰视线落在对方漂亮的手上。
“是，去药门，求神医，治我爹的病。”
“我们也要去那边，攀攀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吗？”
“可以。”
乌岫目光放空了瞬间，她开始犯困了。
这个时候，她还想着攀星辰。
“别担心，你爹爹会好起来的。”
是……
不，不会好起来，尸体都入棺几十年，就算那神医可活死人医白骨，恐怕都找不到骨头。
而杀父仇人却好端端活着，被宗门供在后山。
攀星辰垂下眼睫，眸光暗下去，嘴里应道，“嗯，会好的。”
乌岫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眯起来，嗓音黏黏糊糊，“你定了客栈吗？不如在这里睡吧。”
“越迟的院子很大，还有很多空房间。”
攀星辰在没有人看她时胆子更大了些，她定定看着乌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酸涩，硬是从喉咙里挤出回答，“……嗯。”
纯稚可爱的少女睡着更加乖巧。
一只手情不自禁伸了过去。
门被咔哒推开。
攀星辰被惊到，抓紧旁边自己的剑，站起来，挡在乌岫身前。
是越迟。
月色笼罩在青年身后，衬得一贯温和的人都渗着丝丝凉意。
攀星辰放下了剑。
后退半步。
看着越迟逼近，将乌岫抱起，走出门。
……
今天天气很好。
澄澈湛蓝，不染纤云。
许是经过昨天的事，街上也没有星辰宗的人。
马车晃晃悠悠。
乌岫也跟着晃晃脑袋，感受发冠的重量。
她今天半束起发，眉间点了朱砂，若隐若现，更显稠丽。
“到南山需要五天，临近终点，经过开元宗。”
祁愿在外面驾马，因为今天乌岫的妆发是他选的，所以心情格外好。
听见她说话，跟着应声，“还挺远。”
铛霜沉默的坐在一边。
他对面，攀星辰也沉默，坐的离乌岫越来越近。
乌岫并没有注意，她掀开帘子，好奇的看着外面，兴致勃勃。
越迟顺着乌岫掀开的窗口，也看到外面。
折骨剑放在他腿上，外面包了一层不起眼的灰布，修长的指尖点在上面，摩挲着。
偶尔看到攀星辰落在折骨剑上思索的目光。
……
五天晃晃悠悠。
下午，几人到了开元宗下的小城。
……
越近。
家家户户红灯高悬。
经过某一处，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他们还是照旧，先找了个客栈。
“客人几位？”
越迟，“四间。”
“四间，谁和谁？”
攀星辰没有注意，自己的惊讶声大了些。
引的几人都看过去。
越迟眯起眼睛，指了两个人，“也对，三间就好。”
“铛霜和祁愿住一起，你，单独一间。”
乌岫当然跟着宿主一起住。
攀星辰不敢说话，她总觉得越迟像是知道什么。
这个人就有一副斯文腹黑的长相，攀星辰总在观察别人的想法，因为她是靠人眼色活着的。
所以，打从第一眼就知道，越迟只是没有在意的东西，所以很少说话，好相处。
她极力避开。
可是。
无法避开。
又来了，那种看透她的目光如附骨之蛆，仅仅一丁点就让她心里防线崩塌。
为什么？
两人擦肩而过，越迟轻声说了一句话，攀星辰瞳孔骤缩，愣怔在原地。
越迟说——
“药门可不在南面。”
她露馅了？
不对，她记错了方向。
她知道的话，会赶她走吗？
攀星辰面无表情，正常的走进客房，门关上，她脱力一般靠着门。
肩膀抖动，因为垂着头，泪水大颗大颗掉落，在地上洇出一片水迹。
难以抑制的呜咽声。
像每一天夜晚，除了昨天，像每一天夜晚。
她天生就注定，什么也求不得。
练武不行，报仇不能，喜欢的人也遇见太晚。
……
最后定了五间。
铛霜自己付了银子，看也没看祁愿就走了。
祁愿还想问越迟是不是故意报复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也有银子，可以自己订房间啊。
“……”
他爹的，他明明是药门绝一等的天才。
他反手给乌岫订了一间。
……
［越迟，执念值下降百分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