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宗门重宝岫岫2
阳光从窗户缝隙钻进来。
外面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乌岫缓缓睁开眼，因为睡的很舒服，只是望着床幔发呆。
白发凌乱，眼尾嫣红。
昨天的计划，今早出城。
看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她才探脚穿好鞋，敲门声适时响起。
“可以进来吗？”
乌岫没有应声，轻快的跑过去，打开门。
饲主看着炸毛猫猫，满眼愉悦。
“今天出不了门了，先吃饭。”
一大早，那教训了楚行戈的小宗门以丢失重宝质问青云宗，要他们交出楚行戈。
青云宗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而后，街上到处是楚行戈的追杀令。
……
星辰宗。
那个说书人故事里的小宗门。
主殿。
清幽典雅，气氛压抑。
最上首坐着一个老人，慈眉善目，发须皆白。
左边五个圈椅空了一个，右边坐满了人。
左边第三人，看着柔柔弱弱的男人望了一眼殿门口，“少宗主还没来？”
位于他下首的男人嗤笑一声，“三长老急什么，少宗主昨夜才被你罚了，你要她拖着断腿来给你磕头吗？”
“攀良辰！你什么意思？”
三长老秀美的脸上露出一个堪称狰狞的表情，他拍桌站起来。
“我是为了什么？少宗主非要去杀了白云巅那位！我可不想被她连累死！”
攀良辰脸上的嘲讽没变，张口想说什么。
上首的老人睁开了眼。
“安静。”
随着他话音落下，门里进来一个人。
一身劲装，暗紫色为主体，隐约有金色花纹，乌发用发冠高高束起，眉眼清秀，眼中隐含怯懦。
步调缓慢，实在不像那个三长老口中要去杀一个人的样子。
老人看见她，面色舒缓，巍巍颤颤站起来，瘦骨如柴的手抓着少女的肩膀，将她按在自己刚才坐的位置上，“星辰，你现在要坐在这里。”
攀星辰不敢坐，又不敢拒绝，她咽了口口水，心脏仿佛跳出来，所有人的目光被这声音吸引，齐齐看向她。
轻蔑的、怜悯的，或者其他她想不出来，更害怕的。
让她恨的只想将心脏挖出来，不要看她了，放她安安静静在角落就好了。
都说她懦弱无能，她为什么要是这个少宗主？
“昨天，有人去了白云巅。”
老人慢慢开口，一字一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将前宗主为我们留下的宝物偷走了。”
所有人屏住呼吸，除了年龄尚小的攀星辰，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不能被外人发现的。
白云巅住着一个人，星辰宗前身，被遗忘的、曾经的第一宗门，宗主之女。
保星辰宗日益壮大的宝物。
她没有人类名字，她就是星辰宗最好用的一把剑——折骨。
有人问，“那人可有留下什么痕迹？”
老人面色微变，“倒是有……”
老人招招手，身后恍若隐身般的人影忽然出现，将一张纸递给他。
“是什么？”
看过那张纸，众人面色古怪。
竟是——
“婚书？”
众人惊诧间，攀星辰看到纸上奇怪的印记。
她问，“那是什么？”
声音轻不可闻。
没有人应她。
她咬紧唇瓣，潸然欲泣。
过了一会儿，其他人也发现了。
“上面有药门的标记。”
“竟是药门！？”
“哪个药门？”
“……可活死人，医白骨。”
“这……药门不是退隐江湖了吗？”
“看来星辰宗壮大之事，要缓一缓。”
众人应是，又提起折骨剑被偷。
攀星辰张了张口，“宝物被偷，不是有一个现成的人吗？”
她以为自己声音很小，然而这次，所有人都看向她，赞同的点头。
按着她坐在上首的老人欣慰一笑，“星辰很有主意，就这么做。”
“青云宗踩着我们站了这么久，是时候还回来了。”
“但药门，仍需派人一探虚实，星辰是不是没有下山历练过？”
……
“站住，帷帽取下来。”
乌岫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追杀令，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她转过身，一只手急切、粗暴的替她掀开帷帽。
那是一个怎样的人？
眉目清绝，无法想象这是存于世间的精致。
帷帽在地上滚了两圈，倒下。
四周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
面前人赤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抱歉，姑娘。”
他不敢看乌岫，余光瞥见地上的帷帽和周围人的视线，更觉自己粗鄙不堪，懊悔不已。
他急忙要去捡地上的东西，即将碰到时又觉得沾满灰尘的东西不可以再给乌岫。
他想去为她买一顶新的，用鲛纱，用凤凰木。
这么一停顿，被另一人抢先。
乌岫也看过去，那人和她现在的模样一般大。
劲装，练武，但一举一动难掩自卑。
即使在做好事，也仿佛犯了错一样，几次张口，一个字没有说出来，伸手拿着帷帽，乌岫没有接，她就能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乌岫眨眨眼，伸手，“谢谢你。”
那人目光移下去，盯着她纤长白皙的手，却摇头，又将帷帽收了回去。
“……”
“你说什么？”
乌岫看到她嘴巴在动，没有听清楚，于是走过去，她不知道自己耳朵几乎贴上那人的唇瓣。
凑近后，她更好看了。
攀星辰鼻尖充斥着属于面前少女的香味，药草香，很好闻。
“我……我说……脏……要洗，换一个。”
攀星辰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她不敢碰她，甚至不敢呼吸，唯恐让乌岫沾上她的味道，她是个烂人，这是亵渎。
“哦，没关系。”乌岫重新去拿，这次很轻松的取了回来，她拿着帷帽的手晃了晃，清透的双眼对上面前的好心人，“我叫乌岫，你叫什么名字？”
“攀，攀……”攀星辰说了一半，忽然想起自己这次是去做卧底的，后面的字再也说不出来，声音越来越低，不敢看乌岫，头也垂下去。
“攀攀？”
“啊……嗯！”攀星辰觉得自己太坏了，明明是她惊鸿一瞥没忍住先来招惹的乌岫，却连名字都不告诉她，于是努力抬起头，让自己的一切都在乌岫眼中，“攀攀，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乌岫就是莫名其妙的看出了这个人特别想跟着自己。
“那你要跟我回家吗？”
小猫找到了新的好奇，眉眼弯弯，问道。
攀星辰感受到她真挚的愉悦，忽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