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遗憾，野兽没有好下场
越迟直接拒绝了。
乌岫从口袋里探出头，刚好和一双惊讶的目光对上。
是昨天最先说话的小女孩。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向他们走过来。
越迟已经进了电梯，乌岫看见小女孩满脸焦急，将怀里的玩偶往这边递。
［宿主，你知道他们是玩家。］
越迟走出电梯的脚步一顿。
［秀秀昨晚还叫我名字。］
［越迟？］
［嗯。知道。］
［越迟最喜欢的宠物丢了吗？］
［宠物？］
“我没有那种恶心的东西。”
地下室关着的那些东西虽然都属于他，但他从来没有将它们当成宠物。
越迟没有将乌岫和这个世界的宠物概念混为一谈。
她从灵魂吸引着他，接触到联系时瞬间默认绑定。
这个副本没有时间限制，也没有通关答案，是游戏恶意的死局。
它用谎言欲将玩家同化，要玩家永远留在这里。
……
“越先生是什么样的人？”
“越先生是最完美的巡查官，和平友善，乐于助人，大家都很喜欢他。对了，越先生的宠物谁还在计数？”
“数不清数不清。”
一群人坐在树下乘凉，太阳没有温度，也阻止不了蒲扇摇晃，乐呵呵的讨论。
男人是和王进安他们走在一起的，李快乐决定去斗兽场，其他两人也分开行动，男人想了想，刚走下楼，就被树下的住户热情的招呼过去。
陈落雨已经混入其中，和李快乐一样，看着都是十七八岁活泼开朗的少年人，很容易讨了欢心。
陈落雨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男人在一旁听着。
恍惚间他们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直到他们口中的越先生缓缓从门里走出来。
难得见青年这个时间出门，他没有穿那件众人看惯了的永久性风衣，长腿跨下台阶，好像连发型都是精心设计过。
巡查官不再散漫又温和，从众人面前走过去时风都酷的掉渣。
越迟现在变化相当于，如果有人说他要去解决整座城的人，都不会有人怀疑。
“……谁家吃了越先生的宠物？”
“不对，听说昨天越先生家房子塌了，该不会……”
“谁那么没有道德！”
“认准越先生心地善良，越先生真可怜。”
“是不是你——”
“毁了越先生的家？”
忽然，他们齐齐盯着打听消息的玩家两人。
男人立刻反驳，“误会！我——”
他忽然想起，好像，也许，大概，那个门，就是他们撞开的诶。
幸好npc也不认为这个畏畏缩缩的男人有能力，只因为这是他们的一种娱乐方式。
他们又笑起来，恢复了正常模样。
“哈哈！新住客就是好玩！”
“这么单纯，宠物也弱，得多多锻炼。”
“不然没两天就见不到你了，小伙子，你还挺招人稀罕的，嘻嘻～”
男人一身冷汗，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他猛地抓上去，对上陈落雨平静的目光。
“你看见越迟口袋里的东西了吗？”
……
斗兽场离越迟住的地方最远，也是最混乱的地方。
经过三层拱门，乌岫发现感觉柱子上雕刻的人像越看越眼熟。
“岫岫！巧。”
看台上不规矩的坐着一个少年，声音轻快又热情，目光精准的落在乌岫身上，尽管她只露了半张脸。
李快乐脸上的痕迹还在，他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展示。
小人被一只手挡住，李快乐目光移上去。
“越先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斗兽场与欢愉之都共存。如果我炸了斗兽场——”
居然有玩家发现了吗？如果毁了斗兽场，欢愉之都副本也会迎来崩塌。
可惜，游戏设定只要他看见，就得阻止。
他会手下留情的，所以，尽情的说出来吧。
越迟意外的看着他，戴着手套的那只手已经握上了鞭子。
只听李快乐恶劣的笑着补充。
“你的雕像会比我脸上的伤疤还要丑陋。”
乌岫恍然大悟，原来是越迟的雕像。
蠢货。
越迟放开了接近鞭子的那只手，唇角勾起，眸光更加柔和。
“越先生？”
身后跟着他进来的驯兽师注意到他想说什么，走了过来。
越迟淡淡开口，“我要它上场。”
驯兽师点头，向李快乐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时，越迟好心提醒他。
“真遗憾，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你现在的身份是‘野兽’。”
“野兽在这里没有好下场。”
进入斗兽场的野兽无法违抗驯兽师。
李快乐笑容灿烂，“借您吉言。”
“秀秀一定要看我表演哦。”
……
越迟坐在最近的看台，将乌岫放在自己腿上，鞭子围在她身前。
“秀秀觉得他们什么时候能毁了这里？”
虽然越迟上岗以来没有一天在上班，但他依旧是这个副本的boss，利益应同游戏一致。
可他现在坐在这里，悠闲的在计划如何炸了老家后和玩家私奔（不是）。
乌岫两只手扒拉着鞭子，手下质感如玉，闻言回道，“明天。”
越迟点头，余光看到一个人，于是抬手将鞭子移开，占有欲十足的，左手将乌岫虚虚圈住。
李快乐已经进场了。
乌岫不明所以，仰着小脸问他，“怎么了？”
越迟忽然发觉，她太低，看不见。
“秀秀要看吗？”
于是乌岫又被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秀秀也是玩家，任务一样？”
“不一样，我是三天不被你看到。”
乌岫透亮的眼珠倒映着斗兽场的景色，只有她看见，场内倒下的、野蛮的生命力从躯壳里飘出来，乳白色的浮光汇聚在她周围，它们因为她的存在，又变成初生时纯洁无瑕的模样，胆大一些的，爱怜的蹭蹭她额角。
最后消散在天地间。
乌岫抿唇，手指不自觉抓上越迟的发。
耳边轻轻的呼吸声，和微弱的痒意也吸引了越迟全部的注意力。
黑曜石般的瞳孔有瞬间茫然。
听了乌岫的话，他薄唇张了张，有些艰涩的开口，“……那就让玩家陪你玩三天，三天后炸了这里，我们离开。”
外面不安全，这批玩家一个比一个没脑子，但能力不错，他相信乌岫的魅力，待在那里挺好的。
“秀秀能变成我这样的吗？”他指的是正常人类大小。
“嗯……可以。”
乌岫在主世界喜欢这个体型，主要是——
早晨，公主从她巨巨巨巨大的大床上醒来，的爽感。
她曾经被主神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然后得到了主神的安慰和让她不要用这个理由的提醒。
猫猫不懂，猫猫想要得到认同，猫猫于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越迟。
她喜欢这个体型。
猫猫得到了宿主一个夸夸，“秀秀好聪明。”
宿主想的是，刚好可以放在口袋里，只有自己能看见。
……
当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传来，乌岫看过去。
李快乐站在台下，仰头，捂着胸口，双眼浸满泪水，像一朵迎风的小白花，虚弱的看着她。
他的身后，是层层叠叠，拼成了几个大字的尸体。
岫岫［爱心］。
李快乐：“妹妹，我好疼。”
越迟：“……”
你身上有一滴血是自己流的吗？
四周欢呼声轰鸣，李快乐单膝跪地，右脚用力，青筋暴起，一只手抓住台阶，轻轻松松将自己送了上来。
乌岫墨绿色的眼珠亮了一瞬，招招手，让他过来。
少年蹲在她面前，兴致勃勃，“你不要跟着他了，我很厉害，跟我。”
乌岫右手碰上少年脸颊，李快乐特意往前又蹭了点，让她更方便动作。
乌岫清甜的少女音飘进李快乐耳畔。
“今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