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坤元决

    天刚蒙蒙亮，山上弥漫着鸟语花香，山谷中被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所笼罩。

    只见一上身赤裸、腰间系着布带束腰的少年，正双手紧握着两个石块，奋力地向上举着。少年紧抿双唇，眉头紧紧蹙起，呈现出一副竭尽全力的模样。

    自首次给萧玉儿上药已然过去了半月有余，此后每日清晨，石磊喂完马，给萧玉儿送过药引后，都会如此这般地锻炼身体，目的是为了能够达到研习剑谱的标准。

    半晌之后，石磊将手中的两块石头扔到地上，随意地抖了抖肩膀，握了握拳，然后捡起兽皮小包，摸索了片刻，拿出了一把金灿灿刀鞘的精美小刀。

    只见石磊双手握着匕首，开始一挥一斩地转身，竟是对着剑谱比划了起来。起初，他只是将剑谱中各个招式大致记住，在对着剑谱练习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动作显得异常别扭。

    直到将剑谱招式了然于心，并在招式基础上融入特定的呼吸方式，这剑法的威猛才让他有了几分震惊。一呼一吸之间，只觉得有一股气息在周身流动，虽然仅仅只有一丝丝气息的感受，但与单纯跟随剑谱图册舞动相比，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正当石磊正感受着气息的流动，准备施展下一套剑招时，一阵少女的轻灵笑声从不远处传来，就因这一笑，石磊刚刚才捕捉到的那一丝气息瞬间泯灭消失，他伸手想去抓些什么，但已然什么都抓不到了。

    “咯咯咯”，这笑声温润中不失几分飒爽，不用猜也知道这人便是萧玉儿。石磊心中已稍有不满，但表情却依旧云淡风轻，朝着笑声传来的方向伸手挥了挥，打了个招呼道“玉儿姐”。

    几天前，萧玉儿的伤势就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还不能与人舞刀弄枪、争强斗狠，但走动走动还是没有大碍的。

    “你这是在练剑？”萧玉儿看到他手中握着一柄极短的匕首，招式却是大开大合之势，不禁秀眉一挑，浅浅地问道。

    “正是”，石磊依旧跟随剑谱做着动作，并未有停下的意思，在一个收剑动作后，才缓缓将两手合十，双目微闭地说道。萧玉儿见石磊用匕首代替长剑的模样实在是滑稽至极，本想借机调笑两声，但看到石磊满脸严肃的神情，只得干笑两声以缓解尴尬。

    “玉儿姐，找我何事？”石磊收敛气息，尽量压低喘气声，朝着萧玉儿淡淡地说道。本来就是出来透透气，这些时日，不论是饭菜，还是药引，这小子始终如一，竟一点也不需要她担心。

    罢了，既然他问到了，那也不必再等什么时机了，萧玉儿心中暗暗思量道。“我曾说过要传你暗器的使用之法，今日我身体恢复了不少，现在就传授于你吧！”萧玉儿美目轻闪几下，樱唇微张，有些明知故问道。

    萧玉儿的话刚刚说完，只见其秀袍轻轻一抖，几根拇指长、精细的飞针出现在手中。萧玉儿缓缓抬起握着飞针的手，朝着石磊的方向挥舞两下示意道“看好了”。

    只见萧玉儿两手朝下，似乎手中无物一般，突然间又一抬手，只听“嘭”的一声，十余丈远的一棵绿冠绿树竟生生被轰碎了一大块主干。

    这威力竟是如此之强，看她这状态，想必这一击，也就使出了平时十之二三的威能，若自己能学得此道，那可真是多多益善。

    “谢玉儿姐”，石磊听到萧玉儿有传授之意，又见到她演示其威能，心中自然大喜。

    她重伤的时候就答应过要将此道传授给他，他本以为至少也得等她完全恢复。也正因为这样，他在一开始就选择修习那本《挥山剑旨》。

    “这是？”石磊看到萧玉儿朝他扔来一本枯黄色的文稿，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坤元决》，石磊看到这几个字似乎和暗器并没有什么关系，不禁疑声问道。

    “需将真气汇集于指尖，方可激发暗器，你先仔细看看这残本。”

    萧玉儿见石磊一脸迷惑，便开始逐一详细讲解起来。“如今你尚未曾感受到身体中的真气，自然需要借助这个功法来引导你去运用真气。”

    石磊面色有些阴晴不定，对于真气他全然不知，在《挥山剑旨》中只需调整呼吸和招式便能激发出部分真气流动，今早才从丹田之处感觉到一丝暖流，想来那大概便是真气吧。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相互寒暄了一番后，萧玉儿便回到石室内继续打坐疗伤，留下石磊，只见他一手拿着泛黄的书页，一手拿着几根银针，已然呈现出开始学习的模样。

    这书页中并没有一处是关于暗器使用记载的，通篇所讲的都是通过打坐、呼吸、运气等方式，来发觉、调动、稳固身体内的真气。石磊坐在洞窟口的石台上，翻看着书页，双眉紧蹙，心中暗暗思索着。

    三个月后，在山中一处树林相当茂盛的所在，有一只梅花鹿正在竭尽全力地奔跑着。能够清晰地看到这只梅花鹿的屁股上插着十余枚飞针，看上去仿佛天女散花一般。紧紧跟在其后的是一个面色黝黑、体型纤瘦的少年。

    那少年不断地追赶着这只鹿，时不时就会有一根飞针疾速激射而出，又过了几针之后，终于有一针精准地扎在了鹿腿上，梅花鹿瞬间瘫倒在地。

    它刚准备挣扎一下、试图逃跑时，一柄巨大的石刃猛地朝着它砸了过来。这个手持石剑且偶尔会飞射几根飞针的少年正是石磊。梅花鹿果然被这一下给砸死了。

    石磊将石剑朝着背后的竹制剑鞘缓缓放回，随后在腰间的兽皮小袋中摸索出一把匕首，开始对鹿进行分解。

    不知是否是因为他是屠夫的儿子，仅仅过了片刻的时间，就顺利地将鹿的皮肉分离开来。他的肩膀上扛起一块鹿皮，又在鹿皮上方担起几块好肉，然后便缓缓朝着洞窟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