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药引
至于这摄人心魄的秘术，倘若真如她所言，自己能够获得学习的契机，这着实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看来，如此等秘术，必然是极为隐秘之事，却没想到竟这般轻易地就向我作出许诺。
“玉儿姐，夜色已深，我便先行告退了。”石磊见萧玉儿依旧端坐在原位，脸色阴晴不定，许久都未言语半句，便主动向其拱手说道。
石磊拱手已有一会，却未见萧玉儿给出丝毫回应，他向后退了几步，正欲转身离去。“且慢。”一声极其细微的女声呢喃而出。
石磊木然回头望去，只见萧玉儿脸上一片泛红，眼神飘忽不定，樱口微微张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何事，玉儿姐？”石磊满心疑惑地答道，看到此女这般神情，心中竟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只见此女依旧低着头，半晌后才幽幽说道：“其实我还有个忙需要你帮。”萧玉儿抬起头，见石磊表情并无异样，这才继续小声说道：“我如今身受重伤，你也能看到我身上一直喷吐着昏黄热气，待这热气彻底溃散消失，我大限也就将至，所以我急需一副药引。”说到“药引”二字时，此女脸色又涨红了几分。
“药引？什么药引，你放心疗伤，我去帮你找。”石磊一听只是找一副药引，竟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下来。
石磊对这药引还是相当熟悉的，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来来往往数个大夫开了不知多少药，可就是不见起效，直到遇到一个杵拐乞丐，父亲见他可怜，给了几个铜板。这乞丐拱手之余，便同父亲攀谈了起来，父亲见他自称学过医术，便起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将这乞丐引进家门看病。
只是这开出来的药方乍一看同其他大夫无异，唯有这一味药材，却怎么也不像是该出在药方上的，公猪尾巴尖上的毛发，这东西在一个屠户家中，自然是极为容易找到的。听乞丐说在熬药的时候将毛发烧成灰倒入药罐，起初父亲也是将信将疑，但见乞丐如此信誓旦旦，父亲按照其要求为我熬了几次药，令人意外的是仅仅几天时间就好了大半。
所以这药引用对了确实是有奇效的，看此女的反应，定然是有药方，能告知于我，就算难找，也必定是我费些力气也能找到的，既然受了人家诸多好处，那我费些力气又有何难。
“不必去找。”此时萧玉儿满脸通红，声音如同蚊蝇一般开口嘟囔道。
顿了顿后接着道：“童子尿。”萧玉儿双眼紧闭，嘴唇轻抿，似乎在等什么回答。
竟然只是此物，石磊见此女这般扭捏终于恍然大悟起来，也难怪，毕竟一个女子竟然是要此物来为自己疗伤，属实是有些难为情，不过对我来说，只要能保命，脸面什么的都不重要了，石磊心中暗暗想道。
“那需要多少，我为你拿来。”石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浅浅说道。
“不需要很多，每日清晨的就……行。”见石磊语气平和，似乎没有什么不适。此女终究是觉察到自己太过扭捏，稍稍一顿便强装镇定磕磕绊绊地说道，虽然面色依旧潮红，但终于是敢抬起头了。
“我需要打坐净神，这调配药物还需要小弟你来帮我。”紧接着萧玉儿樱口微微张开，对石磊淡淡道。
“好。”石磊郑重回道，眼神没有离开萧玉儿，似乎知道这玉儿姐，话不会一次说完。
“另外，有些地方我着实涂抹不到。”萧玉儿此时也不再目光躲闪，如赌气般的也抬头与石磊对视起来。
也不知这人在想些什么，明明是求我，这语气竟然也开始生硬起来，看这表情，莫不是觉得我也应该害羞。我当然听这些言语，心里已然也是有些许尴尬，但你都如此，我再这样，岂不是要这样面对面站上一晚上，我已经很累了，这果子摘得也并不轻松，况且你是坐着，我已然站了一个多时辰了，石磊心中暗暗抱怨起来，嘴上却是满口答应道：“玉儿姐，尽管吩咐。”
“好，你且先去休息吧。”萧玉儿见石磊应下，自然心中是欢喜的。本来还想同这小子再聊一聊其他东西，缓解一下气氛，只是这身体如果再不运功，怕是要一头栽倒，昏死过去，只能是向石磊摆摆手道。
“好，玉儿姐，有事叫我。”石磊听此，终于是松了口气，欣喜之色已然就要跃到表面，向萧玉儿一拱手便转身退出石室。
此时天色已然完全黑透，这洞窟内仅有星星点点的荧光，只能凭借摸索着石壁来缓缓前行。到了大概的位置，需要横着穿过洞窟的时候，石磊不得不万分小心地挪动脚步，直至那滴水声越来越近，直至清晰地看到水面微微反光，他这才敢稍微加快一点速度，仔细摸索着通道的两边，持续深入，最终来到了这石室内。
石室内仅有略微的点点光亮，与萧玉儿石室内的亮光相比，着实暗淡了许多。石磊摸索着，找到了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台，然后背靠着它休息起来，或许是因为这一整天的奔波劳累，又或许是被操控会消耗过多的心神，石磊竟然就这般靠在石壁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一阵刺骨的寒意猛然袭来，石磊在睡梦中不禁打了个喷嚏，随后便醒了过来，此时他的整个身体都变得冰凉，甚至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实在未曾想到这石室在晚上竟然会如此寒冷，石磊紧紧地抱着膀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在心中暗暗思忖道。如果没办法取暖，今晚恐怕难以再入睡了，如果能有个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御寒，那自然是极好的。正当石磊思量之际，一个想法不知怎的就钻进了石磊的脑海之中。
那马车上有一块用于遮盖木箱的灰布，想必如今在这里也不必再用它来遮挡以掩人耳目了，那块灰布的大小足够将自己围上好几圈了，想到这里，石磊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窃喜，扶着墙壁便朝着那辆红漆马车摸索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