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豆浆
再见徐尚，两人都撇过不提。
徐尚把打印好的纸递过去。
范增拿着信手抖的厉害。“这这”
“这什么这。你们这里纸韧性不好。本来想多打几张的，但太容易卡纸了，所以这两张你俩一人一张吧。这两个是直接打到我带的纸上的，也给你们一人一张。”
“尚尚姐你这都扯坏了。”范伯蹇担心指出。
“没办法，黏在我带的纸上一起打印的，不扯坏会有贴胶带的痕迹。”
“尚尚姐你出门都带这么多东西么？”范伯蹇是真的好奇。
“平常当然不带了，这次比较特别，我本打算在外婆那多住几天，想着给她们那里的人拍些照片。因为我外婆那里情况特殊，所以不能到别的地方洗照片，我就带了电脑、打印机这些，你们不知道我买这打印机和墨盒花了不少钱呢。没想到让你们借光了。”
“弟弟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尚尚姐凡事都能扯到银子上。”范增忍不住调侃道。
“那没办法，谁让我是个市侩的现代人呢”
范增请她一起商议启程的事。
范增坐在高几旁右边的位置。徐尚和范伯蹇坐在床边，其他的人自己搬了脚踏随意坐了。徐尚听他们讨论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我打断你们一下。”
“尚尚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坐在她身旁的范伯蹇问道。
“我听你们说了半天，也没听你们提到休息的问题，都在哪儿住店这些的，所以想问问。”
“白天呢大家走累了就歇一歇再走，要是晚上能碰到驿站就住店，这个尚尚姐不用担心。”范增回答道。
“那要是店小住不下怎么办？”
“他们就露天休息，尚尚姐咱们这次出行路途遥远，有一些苦是必须得吃的。”范增看着徐尚说道。
“我知道，但是你们刚才不是讨论了么，要带很多吃的东西上路，那他们要负责押运，然后又露宿在外，现在都九月份了，按我们那儿的阳历算都得到十月了，就算具体位置我搞不清楚，但是这天气也不比我们那里这个季节暖和多少，你们这里不下雪么？”
“早的话十月初就下雪了。定了日程就给大伙买些棉衣棉裤，就算遭些罪，也不过三五十天。”
徐尚经历过夏天那次迁徙，觉得那是毕生遭过最大的罪。现在听了范增的话再一次见识到他们不把普通人的命当回事，
“小的们走的多都习惯了。”戚师傅接口道。
“我当医生的不想看到你们平时不珍惜自己的身体，等有事的时候后悔的要死。”
“尚尚姐有办法。”范伯蹇忙问道。
“没有，跟大自然抗争只看装备吧。”
范增见徐尚瞧自己，：“尚尚姐说的装备是什么，要是能弄到，大伙也能少遭点罪。”
“无非就是帐篷睡袋防潮垫这些，我建议多带几辆马车，让人轮换着在里面休息，然后马车里放个能让人取暖的火盆，还可以在上面烧点水或者煮点东西。”
“睡袋？马车能弄到，四哥咱们就这么办吧。”
“能弄到什么，尚尚姐恐怕不知道，别说马了，就是牛和骡子在这地方能买到也是有数的。这里是边境地带，大部分马都被钱将军那里征收了，牛和骡子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养的起的。”
“ 不好意思是我想当然了，没合计这个。那我们到底有几辆马车、牛车？”
“三辆马车，四辆骡车还有三辆牛车。”
“我的汽车有马给拉着吧？”
“有，尚尚姐放心。”
“虽然有点得寸进尺，我还是想买辆不管是骡子还是牛的车，装东西可以不？”
“看尚尚姐说的，给你一辆骡车和一辆牛车装东西。吾兄弟这除了吃的和碳并没有什么要带的。”
“那帐篷呢，你们得带帐篷吧？要不然就只能露天了？”
“带一顶帐篷，一辆牛车就够了。”
徐尚听着就无语，但也不想多事，“那我可以明天出去买些东西带着吧。”
“尚尚姐去哪里，弟弟跟你一起。”
“对了，我还想去看看赵大学士家给的那两个庄子，庄子里的人可以用是不是？”
“尚尚姐要干嘛？”
“我想让人帮忙做个车罩，把车盖一下，要不然直接盖那个草帘子容易把车漆刮花。”
“那在下让人给赵大哥送个信，让他派个总管带咱们去看看。”
“对了我还有个请求。”
“尚尚姐需要什么就说。”
“这次出行，我想再雇几个人，小夏按理得还给马庄主。我这边怎么也得雇佣几个人拉车吧。也不能让戚师父几个都给我拉车。”
“那个小丫鬟等在下跟马庄主说一声买下来。拉车是得雇佣几个人，这个在下来解决。”
“那就麻烦范增你跟马庄主说下，小夏不管怎么说能熟悉些，说话也比别人能听得懂的多，至于费用啥的都好说。”
“一个丫鬟哪像尚尚姐说的那么麻烦，不过尚尚姐你要买什么？也给弟弟买一份呗？”范伯蹇抢着道。
“这么看来伯蹇绝对是个吃货，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吃的。”
范伯蹇听了嘿嘿一笑，“尚尚姐，你说吾是吃货就是吃货，到时候有什么吃的可别忘了吾。”
“你这个家伙，那明天咱们一起去。”
“这事弟弟最愿意干了。”
吃过早饭，徐尚和范伯蹇带着人去了集市，马富春还派了管事夫妻俩陪着去买东西。徐尚第一次逛这不知哪朝哪代的集市，只不过是长几十米的‘丰’字型四条街组合一起，杂七杂八的东西将街道弄得污秽不堪，但没人在意。因为范伯蹇早上一个劲儿的嘟囔想吃豆腐，所以徐尚就提议先去买豆腐，现在天也凉了，还可以买些豆腐炸一下带着路上吃。陪同他们的春风山庄总管老婆推荐了杨家豆腐，说那家的豆腐做的好吃还干净。徐尚就跟众人往杨家豆腐摊走。还离豆腐摊有几米远，就见几个人围着豆腐摊，在那吵吵嚷嚷。徐尚有范伯蹇他们陪着，胆子大得很，想起那句‘路见不平一声吼啊！’兴奋的快步走过去，见一个男人推搡着一个半大孩子，孩子后面还跟着更小的男孩和女孩。他们说的话徐尚也听不懂，问了旁边的范伯蹇才知道，原来这几个人是想要管卖豆腐的要保护费。
一人回头看了看，嘟囔着：“没事就去一边，看什么看。”
徐尚还没等问范伯蹇‘他说什么’，范伯蹇已经凑上前去，“怎么没事，吾等是来买豆腐的，你们要是不买就给吾滚一边去。那几个人见徐尚他们人多，而且衣着不凡，还有两三个熟面孔在队伍里，就挪挪身将位置让给他们，徐尚挪腾了几步，来到范伯蹇身边问他，“咱们买了豆腐，不是把钱白送给这几个人么？”
“尚尚姐，咱们在这里，这几个人是拿不到钱的，但是咱们离开这里，他们还是会受到骚扰，所以咱们只是管得一时，管不了一世。”
“那你问问他们为什么要交保护费啊？”
“尚尚姐你傻了啊？收保护费有什么为什么的，这些人就想打劫，尚尚姐想管么？”
“那你教训了他们一顿怎么样？”
“尚尚姐你想打死他们么？”
“干嘛要打死他们？我就是想要你们教训这些人一顿，叫他们别出来当二流子，收什么保护费。”
“二流子？尚尚姐咱们离开了，这些人会变本加厉的哦。”
徐尚想了想，“那你说怎么办？”
“恐怕没什么好办法。”
徐尚听了也觉得无能为力。她在豆腐摊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让范伯蹇帮忙叫碗豆浆。卖豆腐的小女孩从大瓮里舀了一瓢冒着热气的豆浆，装到碗里递给徐尚。
徐尚虽然不想承认自己矫情，但看到小女孩脸上的鼻涕，还是咽了口唾沫第一次喝到这样味道的豆浆，边啜饮着，边说好喝。
卖豆浆的小女孩直直的看了徐尚一会儿，然后又瞅了瞅徐尚身边的范伯蹇和站在后面的人。她突然跪倒徐尚面前，哭叫着请求徐尚救他们一命。
徐尚忙拉起那小女孩拉起来，伸手想帮她擦眼泪，却发现自己握着的小手略微粘腻。低头翻看小女孩的手背，见上面的冻疮已经有的开裂，点点脓水溢出皮肤，徐尚忙掏出兜里的面巾纸轻轻的擦拭。小女孩扭动着身体，不知道要怎么办好。徐尚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年纪大约五六岁，干瘦的小身体。脸尖尖的，眼中还泛着水汽。高挺的小鼻子挂着两道鼻涕，小女孩一个劲的吸鼻子。被冻得发紫的嘴唇，诺诺的蠕动，像是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徐尚那颗同期弱者的心被打动了，让王小宝叫那两兄弟也过来，见他们穿的打着补丁的破旧衣服，有些地方还露出部分灰色的棉花。徐尚看着这三个长相颇相似的兄妹，问了他们一些问题。才知道这三兄妹现在是孤儿了，他们的父亲一年前去世，母亲前些日子也病死了，因为治病还欠了二两多的银子。这些找他们收保护费的人是每天都来，其实今天他们已经交了保护费了，但是他们要涨价，可三兄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们，所以才在这儿纠缠不清。徐尚这会儿已经打算好了，叫随行的王小宝帮忙问他们愿不愿意让她雇佣，雇佣期为一年，每个月给三两银子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