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蛋壳
接过分到的两个荷包蛋，范博蹇端着盆就往嘴里送，王小宝见状也不怕烫的沿着盆沿喝汤。
“徐医生你不吃么？”戚师傅端着盆，站在一旁，“不够的话可以先吃小的这份”。
“我等下一锅你怕我下药？？”徐尚怀疑的问道。
“怎么会，主子没吃，哪有小的先吃的份。所以小的只是想让徐医生先吃。”戚师傅堆着笑脸。
徐尚拿了勺子从他盆里舀了些汤舔了一下，“这样行了吧！我先尝了，也先吃了。”
“徐医生别误会”
“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我们不过萍水相逢，等下就分道扬镳了再说你们打的那水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正说着，一匹马跑了过来，马上的人翻身下马，冲着范博蹇单膝跪地，“启禀六爷，追兵不知道绕到哪里去了”
“刘大哥快请起。”
刘宗元站起身，看到众人手中的盆子，蠕动了下嘴。
戚师傅本想让出自己的，但考虑到徐尚的态度，还是什么话没说，吹吹气先喝了口汤。
戚长天将自己的那份送到刘宗元面前，“刘叔先吃这个。”
“这”
“刘大哥先吃，让长天再等会儿，徐医生太好吃了，在下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荷包蛋。”说话间已经他的盆里已经干干净净。
“你怎么吃这么快？”被他的速度吓了一跳。“你吃这么快，汤还没凉，小心烫坏你的食道。”
“没事，没事，不烫。徐医生下锅啥时候好？”范博蹇露出谄媚的笑容。
“没有下一锅了，这锅里的我要两个，其他的你们自己分吧。”
徐尚吃完两个荷包蛋，打算去洗饭盒，见众人痴痴的望着自己，不知道有多深情，没办法
“那就再煮点疙瘩汤吧。”
“太好了，疙瘩在哪？”王小宝着急了。
“放肆！”
徐尚被吓了一跳，只见戚师傅接着道：“越来越没规矩了!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主子说话？”
王小宝听说立马就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请两位主子宽恕，小的越矩了。”
范伯蹇端着盆悠然的继续吃蛋，对眼前的状况熟视无睹。
徐尚见状，“我的国家人生而平等，我长这么大也就跪过菩萨，父母和爷奶好像只有小的时候领压岁钱跪过，还是有限的那么几次。王小宝刚才的说话方式有可能惹人反感，不过我知道你们饿坏了，我也有过饥饿难耐的的经历，这回就不计较了，范弟弟和戚师傅你们觉得呢。”
“尚尚姐既然不怪罪，王小宝你就起来吧，别有下次！”
“小的明白，谢六爷和徐医生原谅。”
“我去拿面粉过来，你们再去打点水来。”
煮了锅疙瘩汤后，徐尚发现这面粉太不经用了，便决定在疙瘩汤里加上点烧鸡，再加上这一锅不知道能不能把他们肚子填个半饱。
将他们收起来的烧鸡要了只回来，将肉扯着扔进锅里，没一会儿就煮好了一锅。
“这是最后一锅，你们吃完了就该干嘛就干嘛。”
范博蹇又吃完一盆后，就像个小狗一样围着徐尚转，戚长天也不住的用眼睛偷瞄徐尚。
“你们胃口为什么这么大？最后再煮一锅了啊，吃完你们烧水洗洗，身上全是馊味儿。”
看他们要么靠着树打盹，要么呆站着，一副无所事事。
“你们不合计一下晚上怎么休息么？”徐尚特别好奇这个。
“靠着树就能睡觉，这还用想？”王小宝给出答案。
徐尚非常无语，“你们多找点树枝回来，再生几堆火把这个地方烤干。”
“徐医生要干什么？”
“躺着睡不是比坐着睡舒服，弄块干一点的地方让大家躺着睡。”
“徐医生快别麻烦了，面上烤干了也返潮，睡着伤身体的。”
“我有防潮垫，你们再用树枝多生几堆火吧。”
范伯蹇听闻便留下戚长天和张石，带着其他几人去砍柴，走进树林，“戚师傅你看咱们要怎么办？”
“小的们都听您的，还请副将定夺。”几个人忙表忠心。
“副将，小的虽不知道刚才那娘子到底啥人，但还是觉得她说的是真话，就看她为了救将军花的那些功夫，也不像是坏人，而且她那个汽车别说这地方，小的们跟着主子走了那么多地方既没听过也没看到过。”
“对、对，侃密国和弩国比咱们要穷的多，更不会有这么厉害的玩意了。”王小宝插嘴说道。
“你没看到过，就认为别人也没有。副将，现在将军的命能不能保住还得靠那娘子，而且将军受那么重的伤，就算是御医给治疗，也不可能让随意挪动， 咱们得先计划一下随后怎么办。”刘宗元边说手里动作不停，抱着砍好的柴火，“虽说徐医生看着手无缚鸡之力，但咱们还得小心点，别轻敌，不知道她手里有多少宝贝呢。”
范伯蹇对刘宗元的话未置可否，“徐医生那里你们尊重些，要是谁得罪了他吾可不饶。”
打开车顶的行李箱。三舅姥爷塞东西的本领再次震惊到徐尚，卫生巾等小件东西一个劲儿的往下掉，行李箱连一点空隙都没剩。费力的拿出两个防潮垫和两个储水袋。作为户外露营视频的超级爱好者和露营体验的初级接触者，徐尚买了不少装备，就这隔潮垫买了四个，这东西价格便宜满百包邮还减十块，为了这十块钱也得买四个，还有储水袋也是四个
其实徐尚跟大部分城里的小孩一样，到了条件不好的地方也会嫌东嫌西，掬腾山上人的生活环境简直堪比原始社会，虽说房子是砖瓦房，炕却是石板搭的。躺上去硬的不能再硬。山上虽然扯了电线，但是不稳定还老坏。也有柴油和汽油发电机，但是往山上运送柴油和汽油很麻烦，所以房间里大部分时候都是黑咕隆咚的。这次因为山上的丁爷爷肝上长了肿瘤，并且在知道自己患病后就坚决不肯离开掬腾山一步。徐尚有过在山脚下给山上人做接筋手术，只做一半，那爷爷便呼吸困难的经历，当时病人差点挂掉，这次她也不敢提议在山下做手术了，作为肝胆外科的医生，而且又能上掬腾山，所以经过多方暗中协调，她才要独自给丁爷爷做肿瘤切除手术，这样她就不得不在掬腾山折腾上几天。虽说一次不能待28小时，但不到时间下山溜达一圈就没问题了。所以为了这几天她可是准备了很多的生活用品，被子是新买的，打算自己先盖个几天，然后就给外公外婆留下。
等到范伯蹇他们帮忙将被子倒腾出来。“这两床被子我还没用过呢，现在只好给你哥哥用了。”徐尚还是不怎么愿意。
“徐娘子的恩情，在下定铭记于心，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为你排忧解难。”范伯蹇再一次承诺。
“一定要说话算数啊！现在只能靠你的保证自我安慰了。真是悲催的，我到底在干嘛啊！”
“不过这是被子？看着怎么不像呢？”范伯蹇指着徐尚抱在怀里的袋子。
徐尚低头瞅瞅，知道为什么范伯蹇怀疑了，“这个是真空包装的，压得扁扁的能到少占些地方。”
徐尚指挥，众人齐心合力，一会儿就让范增重新躺在马车里，在防潮垫上铺了被子，再让他穿上病号服，盖上被子。看着舒服了不少。
等到张石几个躺下，发现身下一点都不凉，舒服的不要不要的。一会儿就呼噜震天响。
太阳还没落山，天亮的很，徐尚虽说忙了十几个小时，但一点困意都没有。见范伯蹇和戚师父不停的打着呵欠在自己面前转，“你们俩也轮流去睡一会儿呗。”
“在下能扛得住，戚师父你先休息一下吧。”
“小的照看四爷，六爷还是先歇会儿。”
徐尚看他俩互相推让，将手里用酒精擦拭好的手术刀等收起来，“不睡的话就陪我喝杯咖啡吧。”
范伯蹇虽不知道咖啡是个啥，但已经决定不再像刚才抢塑料袋那么丢人，从容的点点头。
看着范伯蹇一手捏着不锈钢盆的边沿三口就将咖啡喝进肚里，徐尚只能心里吐槽“露营视频里听着雨声惬意喝着咖啡的那样唯美画面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徐医生这个太好喝了，还有么？”
“有倒是有，不过咖啡喝多了你今晚就好睡不着了，这个跟茶一样喝多了容易失眠。”
“原本也没打算睡，得照顾四哥。”
换完药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外面已经一片漆黑，徐尚正犹豫着
“徐医生这个东西你要是不要，在下留着可以不？”
“留那个干嘛？再染上病菌”徐尚心里甚急觉得自己的膀胱都要爆了，将药袋子塞到范伯蹇手里。“你有事么？陪我一下？”
“徐医生要在下做什么，请尽管说。”
徐尚打开车门扯了几张纸巾，将挎包背上带上雨伞，“你跟我来。”说着就打着电筒带着范伯蹇沿着车头方向走。
范伯蹇将东西递给戚师傅忙跟上。
戚师父见两人往黒处去，不知道他们要干嘛，他召唤起刘宗元和王小宝让他们跟过去保护范伯蹇。
“徐医生你到底要做什么？”范伯蹇非常好奇。
“我要尿尿！”徐尚大囧的说道，“你站在这里给我看着还有不准回头啊！”她不放心的叮咛着。
范伯蹇愣在那里，这是第一次有人命令他做这种事，看到王小宝他们往这边走了过来，忙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回去。
徐尚深一脚浅一脚往更远点的地方走，然后支起伞半挡着解决了膀胱要爆的问题，走到范伯蹇身边，尴尬的说道：“我们回去吧。”
范伯蹇搓下脸，“这个事不用在下陪着吧，你自己来就可以了。”
徐尚一听就有点生气了，“我不是害怕么！就麻烦你这么点小事不行？我为了帮你们到现在还没歇过！”
范伯蹇诺诺的插嘴道：“咱们不是男女有别么，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你的夫君听到后，把你休了或者浸猪笼怎么办，在下这是为了徐医生好。”
徐尚一听哭笑不得，“你担心这个啊，我还没结婚呢，没什么丈夫之类的。我生活的地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把我浸猪笼的。而且你不是才二十一岁么，比我小那么多算是我弟弟，弟弟帮姐姐这点小忙是应该的吧。”
范伯蹇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你比我大很多么？还没结婚？你爹娘同意么？”
“我今年三十六岁（ps其实是周岁），算是老姑娘了，在我那里，好像二十七八岁没嫁出去的就要被叫“剩女”了吧，我这个级别的不知道是齐天大剩，还是斗战剩佛？”徐尚自我调侃道。“不过你别担心，我们那里婚姻自由，结不结婚是自己的事，虽然我爸妈也唠叨，但没逼迫过我，所以我现在正处在寻觅伴侣的阶段。”
“啊！这样行么？不过爸妈是谁？你不怕别人说你不检点，你这行为在这里是不可以的，会被大家唾弃，罚银子，后果很严重。”范博蹇一脸正色。
“爸妈不就是父母么，你们这里叫爹娘还是其他的？再说我的行为有什么不检点的，不就让你陪我上个厕所么，弟弟给姐姐当护卫也不行？你才二十一岁，就当我弟弟吧。”徐尚顺口说道。
“徐医生真的要在下做你弟弟？”
“是呀，难道不行么？还是你官大、品级高不能给别人当弟弟？”
范伯蹇突然抱拳向着徐尚深深的鞠了一躬，“姐姐在上，请受弟弟一拜。”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个玉佩递了过来，“这是给姐姐的见面礼。”
徐尚惊讶的看着范伯蹇，“你这就认我当姐姐？不用这样吧！我只是说年龄上的事实，你不用真这么干。”
“在下曾经梦到过徐医生，虽不真切，但见到你就觉得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像亲人一样，所以才会厚着脸皮一个劲儿的恳求姐姐救四哥的。再说姐姐救了四哥，乃是弟弟的救命恩人。请切莫嫌弃，在下愿与徐医生结拜为姐弟。这是给姐姐的信物，姐姐就收下就好。”
“梦到过我？不是吧！没开玩笑？我在你梦里做了什么？”
“在下从不说无稽之言，只记得徐医生救了吾，至于怎么救的怎么说呢并不真切”
“难道老天爷看我找不到对象，让我上这来找男人？” 徐尚胡思乱想了一下，然后接过玉佩握在手里，借着电筒的光看着范伯蹇，眼前这个二十一岁的大男生，相貌平凡神情舒朗。现在的状况不管自己是穿越了，还是被人设了圈套，都得往前走才有可能发现事情的真相，反正福祸相伴，那抓住个貌似单纯善良的人作为依靠，怎么也有胜于无，要是范伯蹇真的是个好人，那自己就算中了头奖，不幸中的大兴。徐尚做了决定，“这是你说的，要做我的弟弟，那你要发誓不会欺骗我，背叛我和保护我，同样的我也会这么做。”
“在下没跟姐姐说假话啊，姐姐说的弟弟都做得到，在下这就对天起誓，让老天作证。”说着，就要跪下来。
徐尚赶忙拉住他，“这里地太脏了，也不用起什么誓，你只要遵守承诺就行。其实这只不过是我想要个心理安慰，人是最善变的群体，说了不做的大有人在。”
范伯蹇听说，“姐姐怎么会这么不相信人？”
“等你被至亲甩包你就知道承诺有时候就是个屁！”
“姐姐，你用词这么不雅，怪不得嫁不出去。”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孩子多大了？”
“在下还未娶妻，也没有孩儿。”
“不是吧，古代不是都十几岁就结婚了么？”
“师父说在下不易早娶，所以暂未娶妻。吾等还是先不要讨论这事，徐医生同意跟在下结拜为姐弟么？”
“我都收了你的玉佩，怎会不同意呢。”
“姐姐在上，请受弟弟一礼。”说完弯腰朝着徐尚深深的鞠了一躬。
徐尚忙拉住他的胳膊，让他直起身子。然后打开包，翻了半天，拿出一个戒指盒，里面放着几个款式不同的戒指，她从中检出那个白金环戒，“伸出手来。”将戒指套在范伯蹇的小手指上，“这是姐姐给你的回礼，别弄丢了，我花了不少钱买的。”
“谢谢姐姐。”范伯蹇看着戒指，“这个银戒怎么这么亮？”
“这可不是银的，这是白金的，值钱的呢。”徐尚笑着道，然后也细细的看范伯蹇的玉佩，“这个是玉的吧？做工很精致啊，是不是也很值钱啊？”
“这是皇上赐给弟弟，应该很值些银子。”
“皇上？你是皇亲国戚啊！我这不是中奖了，竟然跟古代皇帝的亲戚结拜！！那给我能行么？这个还是还给你，再给我个别的。”
“皇上已经赐给在下了，没说不能送人，姐姐收下就好。而且姐姐不是也给了这个值钱的东西么，弟弟很喜欢这个戒指。”
“能行么？我怎么记得有人解读红楼梦说过玉佩送人是大不敬？这个玉佩你先拿回去，还有你叫我尚尚姐吧，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叫我尚尚姐。”
“尚尚姐就收着吧，皇伯父不会怪罪的。尚尚姐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啊，他们比我大还是小？”
“我只有一个姐姐，我说的弟弟妹妹是亲戚家的，我们那里原来不让多生孩子的。”徐尚把玉佩揣进包里，“要是你需要再从我这拿回去。”
范伯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还有这样的规定。尚尚姐的国家可真特别。”
“特别的事多着呢，等闲了再说，现在咱们得回去了，要不然那个戚师父好着急了。”正说着就远远的瞧见王小宝在汽车边探头探脑。
“你怎么起来了？睡醒了？”
“小的吃咸了，起来喝口水。徐医生干嘛去了？”
“能干什么，就去趟厕所。”
王小宝听闻尴尬的没敢再接话。
一旁的戚师父接口道：“四爷，正好王小宝醒了，你先躺下歇一歇。”
“吾这会儿一点也不困，你先歇着。”
徐尚看他俩互相谦让，“你们睡不睡我不管，我是要休息一下了。跟你们说的注意事项都记住了吧。这袋药打完再喊我。”
“尚尚姐先休息，有事弟弟喊你。”
戚师父和王小宝互相侧目对视了一下，但都缄口没多问。
徐尚思前想后了半天，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就被敲玻璃窗声吵醒，本能的哆嗦了两下，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地。贴近玻璃窗看到外面是王小宝，打开车门。
王小宝扶着车门，“徐医生求你救救小的，小的要拉死了！”
“什么拉死了？”
“尚尚姐这小子拉肚子了，这一会儿就跑了七八趟了。也不说跑远点，恶心死人了。”
王小宝虚脱的跪了下来，“小的”
“谁要教训你了，起来吧。”
王小宝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坐到地上。
徐尚把找到的药递给王小宝随口道：“你肠胃这么弱？我看他们也吃的很油都没事。”
“小的刚才口渴，喝了些水囊里的水，没一会儿就开始拉肚子了。”
“那你真的是活该，不是说了不能喝生水么？你能起来不？地上又潮又凉。”
王小宝看看左右，使出吃奶的力气爬了起来，还没等摇晃就被张石和马峰白扶住。
“你们怎么都醒了？”
“徐医生你给长天看看吧，他好热”
给他们吃了退热药，看着两人不住的发抖，徐尚也没太好的办法，虽说车里有给梁姐姐们买的新羽绒服，但一点也不想拿出来。打开车门翻了翻，把外婆买的雨衣拿出来，好歹这个不透气
折腾了一波，手表显示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也不知道这时间准不准。“留一人看着点滴，这营养液两个小时差不多能打完，要是有发热记得按我说的给他做物理降温。伯蹇你带着其他人去休息。”
“尚尚姐吾还能挺住。”
“能挺住也去睡觉，要不然明天怎么办？”
不踏实的睡了两个小时，再起来拔针，见天已经略微放亮，已经有人打算去割草喂马了。
“那火堆快要灭了，你能弄点柴火回来么？我想烧点热水喝。”
马峰白连忙答应一声，截住要去喂马的刘宗元，“刘哥你等下再离开，吾先去弄点柴回来。”
“吾去捡柴吧，你留在这里照看四爷。”
“俺怕被那徐娘子套话，还是刘哥留下吧。”转身就往林子里去了。
徐尚拿出昨天打水的塑料盆，“麻烦你去打水呗。”
刘宗元接过水盆，到地铺那儿蹲下身，“长天，长天，你快起来”
“别叫他们几个了，昨晚不是发烧就是拉肚子。”
刘宗元看看睡得正香的几个人，又朝马车方向瞅瞅。
徐尚憋住：‘她照顾范增的话’，“范伯蹇，范伯蹇你起来！”
“徐医生且慢！”
徐尚抬眼看着刘宗元。
“请稍等片刻，等峰白回来，吾立刻便为徐医生取水回来。”
徐尚心里的‘火’腾一下就烧起来了，对自己去掬腾山行为的懊悔，对现在回不去家的迷茫，对未来不确定的忧愁都化成了怒火，这怒火不只是刚过去的一天积攒的，是从十多年前就积攒，什么掬腾山，那里的人到底跟自己有毛关系。徐尚觉得自己已经出离愤怒了，她转身几步就到车边，‘咣’的一声关了车门，打着火踩油门就驾车离开了。
刘宗元被徐尚迅猛的动作惊的呆站在那里。
熟睡的人被关车门声吵醒，接着油门声惊的一骨碌坐起来。
“怎么了？”
“怎么了？”
范伯蹇和王小宝同时问道。
刘宗元朝着范伯蹇跪倒，“请副将责罚，在下惹怒了徐医生，她走了。”
“什么？”范伯蹇忙爬起来，“怎么走了？你非礼她了？”
“在下绝没做这无耻之事”
边走边听完刘宗元的解释，“刘大哥去忙吧，别担心吾去找找尚尚姐。”
“小的跟着副将。”范伯蹇看眼戚长天，到底没拒绝。
驾车跑了两公里多，车轮就陷在坑里，踩了几脚油门，只听到“轰轰声”，车是一点没动。徐尚这回是彻底崩溃了，如果昨天哭是忐忑但还有憧憬，今天却是觉得真的回不去了。
范伯蹇站在车门外等了会儿，徐尚的抽噎声慢慢的小了才敲敲车窗。
打开车门让范伯蹇回去，表示自己还得想清楚某些事。
“尚尚姐要想事情也别在这个地方，这里太不安全了。”
“车轮陷里面了开不出来。”
“那要怎么弄？”
幸亏戚长天也跟来了，又找石头垫车轮，又帮着推车，好不容易才将车倒出这泥泞地带，找个看着干爽的地方停下车。徐尚下了车，“你陪我往前面看看，要不然我真的是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