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生命
徐尚停下脚步左右瞄了瞄,“你这么做好像只能证明你是个失败者吧。你父母家人跟你是骨肉亲情,依靠你的那些人则是把性命交到你手里,所以我想不管你是什么人,做了什么坏事,你死了对他们的打击都差不多。而且这个世界上没有谁都无所谓,你知道么?是要做有用的人还是个废人,结果都是要你自己承受,我爸爸曾经教育过我,‘做事情最起码也应该对自己负责’,我不想跟你讲什么大道理,自己才是自己人生的决策者,是要后悔,还是要感叹自己的决定正确。这些都是需要很多人生经历,很多人生选择,在人生的最后阶段可能才会知道的。”
“那尚尚姐你说,吾要是突然死了,那吾的女儿又要怎么办呢”
徐尚突然生气了,打断他的话,“你都死了,还能管什么事,你现在想那些只不过是庸人自扰,你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劈两捆柴火,干点正事。”
“尚尚姐倒是一语中的,你怎么会对人生看得那么透彻呢?弟弟从来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徐尚见范增好像有些明白,不由得放缓了语气,“大概因为我是肝胆外科的医生,见过好多得癌症患者,有年龄大的,也有年龄小的。肝癌患者会遭受很多痛苦,有的看得开些,想把握人生最后的时光做点有意义的事。有的消极面对,挨过痛苦的最后时光。这些都对我有一些影响。”
“什么是肝癌患者?”
“肝癌就是”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尚尚姐请问。”
“你真的担心见到皇上会没命么?”
透过泛白的天光范增注视着徐尚的脸,“也许是无所谓了”
徐尚见其并不想说,就没再追问,“去看看范伯蹇是不是组织人打扑克,他要是玩上瘾了,我这难则其咎。”
“哪有尚尚姐说的这么严重。”走到范伯蹇马车附近就听见呼和声传来,小夏跺着脚缩着身体站在马车边,她看到徐尚两人,忙上前行礼。
“伯蹇!范伯蹇!”
马车帘子打开,探出范伯蹇的脑袋,“尚尚姐,四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们过来看看你是不是不听话,找人打牌。”
“吾这规矩还没说明白呢,要不然四哥和尚尚姐咱们再玩会儿?”
“坐一会儿就浑身冰凉,我可不玩。你们也别玩了,我让人煮了皮蛋粥,一会就好了。”
“徐姑姑是不是也有吾的。”赵枫也探出头来。
“看你表现了。”
“尚尚姐,这一路行来都无聊多少天了,这会子有这么个耍子,就让弟弟高兴高兴呗。”
“尚尚姐,伯蹇他不是小孩子了。”
“玩可以,但得有个度啊。”
“好嘞!还是四哥知道吾,尚尚姐一会儿粥好了叫吾啊。”
“让小夏跟我过去,一会儿粥好了让她给你端过来。”
回到大灶那儿,看着小夏端走四碗粥,“剩下的这半碗先让颖儿吃了,你再等会儿。”
“不着急,不若让颖儿等会儿,尚尚姐先吃。”
“不用,等下用我留的米饭煮一会儿就得。”
“尚尚姐,这蛋为何用稻草和石灰包裹后放置就能变成灰黑色,而且不用蒸煮就能食用?”
“产生化学反应了呗,石灰啥的都是碱性物质,我也说不太清楚,这个算是常识,看点穿越小说都知道怎么做皮蛋,对了这个也叫松花蛋。”
“这独家秘方尚尚姐直接就展示了,真是丢了一门赚钱的手段。”
“啊?你们不知道怎么做皮蛋么?我以为已经流传开来了。这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我这抢了人家的功果,你看别让这几个人说出去是不是就行了,马庄主家的那些人也未必知道我糊这些蛋要干啥。”
“尚尚姐可真能自欺欺人,当时你不是明着说了弄皮蛋么?”
“说了啊,说了就说了呗,我也收不回来。”
范增只能无语的看着徐尚
“尚尚姐剩下的那些粥都给在下吧。”
“我还得盛点出来。”
“尚尚姐要是不够吃,多盛些。”
“这一碗就够了,够刘多福和华筝分了。”
范增忍住纠正徐尚行为的话语,“尚尚姐吃了饭就早点休息吧。”
“你去休息吧,对了,跟你说一声,晚上我带颖儿到车里待着,其他女孩子就让她们在我的马车里休息。”
“这是为何?”
“桂树、小宝他们今天辛苦了,多空出两辆马车,就能让他们轮换着躺会儿。”
“尚尚姐在马车里休息就行,让那些丫鬟婆子在外面待着,有火可以烤,这一晚挺挺就熬过去了。”
“就刚才你还对自己的生命视如珍宝,可是对别人的怎么就视如敝履。”
“尚尚姐,弟弟不是害怕累着你”
“我虽然见惯了生死,但还是知道要敬畏生命,希望范增你也能如此,生命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宝贵的,科技的发展和人文的进步是无数生命拼搏奋斗来的。大概你不能理解我说的是什么,但你应该知道每个生命的逝去,他的家人会悲伤,为了这悲伤少一点,还是要善待生命。”
“尚尚姐,弟弟短视了他们对于弟弟来说从来都是不需要关注的人”
“其实我也是表里不一的人,嘴上说着用童工违法,可还不是把这几个小女孩指挥的滴溜溜转。”
“可曾探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回主子的话,只听到之言半语,什么决策者、中国、科技进步等,小的也不解其意。”
赵从啜了一口碗里的汤,“此小娘子笼络人心的本事倒是一流,这汤滋味不错。”
“主子你看要不要小的再去探听一二”
“听都听不懂还探听什么,没得打草惊蛇。”
车里虽不透风,却只能坐着,颖儿小还能睡的很熟,自己却是坐在那干熬。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带着颖儿下了车,只见天色虽暗,但草棚都被拆的差不多了
天寒地冻的,徐尚安排好早饭就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另一边赵从登上范增的马车,“范贤侄今天这饭晚了些啊,不知道这徐医生在忙些啥?”
“赵大人快请坐,小侄这里煮了白米粥,还有从尚尚姐那里偷拿的肉末咸菜和皮蛋,搭配着吃很是下饭,赵大人别嫌饭食简陋一起尝尝可否?”
“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天太冷,不寻摸着点热乎的吃,便觉得这腔子里都是冷气。不知道徐医生因为何事耽误了,这早饭也不给煮了。”
“赵大学士”
“范贤侄,老夫早就不是大学士了,当不得这称号,若是不嫌弃,便叫吾一声赵伯伯。”
范增忙一揖到底,“赵伯伯,晚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讲,有何话尽管说。”
“尚尚姐因为不是吾国子民,所以有些地方与吾等格格不入,不免行为有些乖张”
“贤侄的意思是”
“尚尚姐她不喜任何人安排事物。小侄也是亲身经历才敢跟赵伯伯说这话,当初小侄蒙尚尚姐救治,且身无长物,所以吃的用的都是尚尚姐准备的。时间稍长未免所虑不周,说了句‘怎么饭还没好!’,不曾想惹恼了尚尚姐,直接撂了挑子。弟弟饿得犯病,属下们跪着求了半天,尚尚姐才给救治”
“多谢贤侄提醒,小老儿也是吃惯了徐医生安排的饭食,下人们煮的便觉得难以下咽,未免忘了徐医生的身份。”
“赵伯伯说的是,尚尚姐这人不易被人摸到脾性,还很容易着恼,小侄也是因为赵伯伯不是外人,才多言几句。”
徐尚判断这地方肯定不是东北,这个时候了雪一点没冻住,前面的马车过去,后面的路就变得相当的泥泞,非常不好走。又露宿了两个晚上,第二天出发的时候,范伯蹇悄悄的问徐尚,什么时候让他四哥装病,今天晚上赶赶就能到清远城,清远城那里就分道了,一条直接回范增齐京州的家,另一条是通往都城的。徐尚告诉他当然得过了清远城再往前走才能做这件事,这样看着才自然些。
连着几天没睡好,徐尚让颖儿和华筝都到颖儿的马车里,她要好好睡一觉。徐尚将被子裹在身上,蜷缩成一团,没一会儿就睡熟了。这厢车队又走了半天,人疲马乏之时,正打算找个地方休息,突然路边的树林里冲出一队人,冲着他们挥刀就砍。范增此时正跟赵从在马车里喝茶聊天,随行的马蜂白大声说道:“主子有人打劫!!”。
范增放下茶杯,对着赵从道:“赵伯伯呆在这里,小侄下去看看。”说完就拿起剑出去。马车边混乱不堪,赵从的马车在队伍中尤为显眼所以围攻的人也多,但是赵从的护卫也是最多的。先一剑刺死正在马车旁跟马蜂白打单的一个强盗。接着他动作非常迅速的撂倒冲他砍过来的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