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两人的江湖
“魏平生”被喷了一脸，一脸嫌弃，大喊道，
“老楚，你和我过不去可以，你也不能和酒过不去啊！”
楚天河有些失了态，连忙表示歉意道，
“对不住，有些激动了。”
“魏平生”却并没有在意，而是像是猜中了一般，一脸吃瓜的神态，小声说道，
“老楚，媳妇真跑了？”
楚天河一脸无奈，白了“魏平生”一眼，“魏平生”这才意识到，不是这回事，甚至还有些失落，还以为能吃到些瓜。
“客官，酒来喽！”
只见伙计端来了一些吃食，一碟花生米，一盘牛肉，不过是白天剩下的。
“客官，牛肉是白天剩下的……”
“魏平生”却丝毫不在意，回应道，
“无碍，有酒就行。”
伙计这才离去，“魏平生”拔开盖子，闻了闻酒葫芦，赞叹道，
“好酒！”
于是便小饮了一口，吃着牛肉，当真潇洒。楚天河看着“魏平生”的模样，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酒，心里还有些疑惑，
有那么好喝吗？
楚天河也喝了一口，面无表情，
也就那样。
“魏平生”可不一样，物以稀为贵，这许久喝不到一回，与天天能喝到酒，还是不一样的。
“魏平生”细细品尝着，楚天河还是如之前那般，喝着闷酒，心中不知想些什么。
“老楚，真羡慕你啊！天天都能喝到好酒！不像我，穷得叮当响，喝一回酒，都是过年。”
“魏平生”一边喝着，一边羡慕着楚天河。
楚天河却并没有感到舒适，反倒是一天又一天，长久的枯燥生活，磨平了心中那份热情。如今，浑浑噩噩，每天饮酒度日，心中早已没了期待。
“不过是草木浮沉罢了。”
“魏平生”看着低落的楚天河，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这天天喝酒，咋还能郁闷呢，不应该很潇洒吗？
“老楚啊！你就是好日子过得久了，不知道贫苦日子的难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楚天河被对面的少年说教，竟没有反驳，而是一笑而过，反倒是对少年有了些兴趣。
是啊！当初的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几乎身无分文，硬是靠着自己对武道的执着，走到了那个万人敬仰的位置。
可是，时过境迁，自己终究是没能踏出那一步，往日的一切又如何？不过是一场大梦罢了！自己愧对于曾经的自己！
“魏平生”突然靠了过来，小声地说了一句，只有楚天河能听到的声音。
“老楚，其实你是高手对吧？”
“魏平生”说完对着楚天河使了个眼色，楚天河还有些吃惊，这小子真是……
没问题吧！
楚天河没有搭理“魏平生”，继续喝了一口酒，抓了一把花生米，看着窗外发呆。
“魏平生”同样喝了口酒，俗话说，酒后壮人胆，继续开口说道，
“老楚！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一看就是那种世外高人，我这人看人很准的，你是骗不过我的眼睛的。”
楚天河被“魏平生”这样说，对这位少年更是感兴趣了，莫非，他真能看出自己的实力？之前，都是装的？
“魏平生”再次靠近楚天河，低声说道，
“一般高手都是像你这般，喜欢装低调。”
“魏平生”对着楚天河眨了眨眼睛，一副看穿了楚天河的模样。楚天河听到后差点又把酒喷出来，这小子，原来是唬我呢！
楚天河无奈地笑了笑，却被“魏平生”误解了，他还以为自己猜中了，楚天河，
就是高手！
“放心吧！我嘴可严实了！我会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的。”
“魏平生”一副大义赴死的模样，十分慷慨，楚天河若不是真是高手，估计都被他忽悠成高手了。
“来！江湖一场！交个朋友！以后江湖路上，山高水长！”
“魏平生”突然举起酒葫芦，说得可谓是豪情壮阔，还真有些江湖的意思。
楚天河却有些失了神，他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少年，因为这和那怯弱的少年，完全判若两人。他也不知道少年到底是装的，还是确实如此，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少年便变了模样。
楚天河，真的心乱了，这位久居江湖的江湖老手，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小子，是真疯了？
楚天河举起碗，朝着“魏平生”示意，两人一饮而尽，“魏平生”喊道，
“爽快！”
楚天河突然笑了起来，那颗久违松动的心，似乎被少年唤醒，那座许久未见的江湖，似乎近在眼前。
楚天河倒满一碗酒，豪饮而下，大呼道，
“爽快！”
“魏平生”被楚天河这一举动也是吓了一跳，不过立刻大笑起来，用手指点了点楚天河，打趣道，
“看吧！我就知道你是个高手，还装呢！江湖路子，挺重呐！”
“魏平生”觉得酒葫芦喝着不过瘾，便换来了伙计，送来了一个碗，于是两人便在夜色下，
豪饮酒！
一碗又一碗，喝的仿佛不是酒，而是
江湖！
独属于二人的，
江湖！
楚天河大笑，“魏平生”大笑，两人由无声而论，直到无所不谈。
一人在谈自己的江湖之路，一人在谈自己心中的江湖之路。
可笑的是，没有经历过江湖的人却把一位江湖老手给唤醒了，实在是不常见。
也许是楚天河孤独久了，这突如其来的少年，打破了自己的那份宁静，唤醒了心中沉积已久的热情。
随后，一人在说，一人在听，只是说的变成了楚天河，听的变成了“魏平生”。
……
“老楚！没想到你真是个高手，堂堂武道宗师，听你这么说，感觉世间没人能打过你！”
“魏平生”听得津津乐道，听完楚天河说的，感觉他就是个无敌武夫，见谁揍谁，关键是，别人还打不过他，
找人也不行！
来一个，打一个！
好生霸气！
听得“魏平生”热血沸腾，其间还挥了一拳，差点没把自己弄抽筋。
楚天河却摇了摇头，一笑而过，喝了口酒，缓缓开口道，
“哪有什么无敌，我后来遇过一些人，才知道这人间的山，到底有多高。”
“魏平生”突然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
“有多高？”
楚天河突然面容坚毅，正色道，
“即便是我，也看不到山顶，只看到了那人的背影，此生，估计是无望了。”
“可惜啊，有些对不住上一世……”
楚天河不再说下去，心中万般情绪，更多的是无奈，
一朝凌云志，
只剩酒中词。
“魏平生”看着明显有些失落的楚天河，毫无壮志可言，空留一身遗憾，都随着一碗碗的酒，埋在了心头。
“谁说你就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只要再往前走走，不就能看到人了，到时候记得给他一拳。”
“不对，两拳，替我也轰一拳，灭灭那人的锐气，什么狗屁高手，不过是装的罢了！”
楚天河大笑不止，实属是觉得少年有趣，
“那几步，可有些难走啊！那人！也是真的强！绝非嘴上说说！”
看着楚天河正经的说道，“魏平生”也不再说下去，他知道，那人估计肯定是绝世高手。
“那就没人能打得过他？”
“魏平生”还是不作罢，继续问道，莫不成他还无敌了？
楚天河笑道，伸出了一只手。
“魏平生”看到那只手，试探性问道，
“世上只有五人能打得过？”
随后只见楚天河将四只手指收回，只伸出一只食指，缓缓开口道，
“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