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破不立
翌日。
连姝思索了很多种可能性，一夜未眠。
早餐时候，她似乎不经意间提出，想去找星繆将军学习击杀异兽的方法。
和第二轮发生的一样，阿婆沉吟片刻，把墨玥石长刀交给了她。
连姝再次去了落崖，顺势摸到了那个山洞，手中举着一个发光的石头。这是她在和月芽约定好的秘密基地中拿出来的一个最亮的石头。
风从下面涌上来。
连姝警惕地往前走，洞穴也是朝下的，一节一节的台阶。她顺着往下，越来越深了。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中的长刀也握紧，在拐过一个弯时，看见了一点点光。
又一个拐角，她正准备往前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在背风的一个角落里。
有黑色的影子盯着她。
她拔出来长刀，准备砍上去，凑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具干尸。
刚刚要吓死她了，真的，她忍着害怕观察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线索以后继续往前。
光是从前面一个缝隙里面透出来的，她推开这个石头，光芒照了进来。
前面有个开阔的洞口，到了前面，她被一道无形的结界挡住。
她透过结界往外看，视野受到限制，她只看见了另外一边黑黢黢的山崖石壁。
往下看也是黑黢黢的一片，看不出来什么。
连姝有点失望，来了一趟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现，反而被快吓死了。
她又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准备原路返回。
连姝没有发现，她的头顶上也有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而这个洞口刚好连接着姜末山上那个洞口，也就是坑害了连姝和樾渊两个人的那个大坑。
……
她回到了绳索旁边，若有所思往下看。白天看不见下面成群的异兽。它们似乎躲起来了，结界下面没有像上次一样到处都是通红的眼睛。
那下面那个巨型异兽的眼睛……
她看着手中的墨玥石长刀，又看向绳索垂下的地底。
心中突然升起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她跳下去，用长刀刺穿异兽的眼睛，能不能改变这个结局？
心中一横，连姝把那个发光的石头塞进衣兜里，握紧长剑，纵身一跃。
这次她没有顺着绳子慢慢爬下去，应该不会很快遭到偷袭。
长刀直逼那个红眼睛，她听见了刀尖戳下去的声音，惯性让她一直往下砍。
她扎破了这个异兽的眼睛。
然后类似黑红色的液体溅了她一身，她往下面坠，掉入粘稠的液体中。
异兽似乎被刺激到了，一只巨手又伸到了她前面。
电光火石之际，连姝抛出一个东西。
后知后觉，那是她拿到的发光的石头。石头砸到了异兽的爪子，跟巨大的爪子相比，这块石头犹如沙粒一般。
但是连姝注意到了！那个巨手！躲开了这个发光的石头！
它换了个方向重新朝连姝攻击来。
……
第五次回溯。
连姝僵着脸，摸了摸胸口。
异兽总是喜欢掏她的心脏，太疼了。
又一次倒档重来。
时间点是在问完阿婆要到了墨玥石长刀，准备去找星繆将军学习，实则是偷偷跑到了落崖下面。
这次，她有重大发现！
异兽似乎怕那个发光的石头。
连姝又换了个方向，跑去了族长那边，要交换信息。
从第二轮三道防线来看，鸣大人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如果不是异兽实在是太多了，真的能以最小损失保护姜末。
连姝在青居遇见了刚要出门的樾渊。他看见了连姝非常惊讶，似乎对于她来到这里感觉很困惑。
“你今天不早训了吗？”樾渊问。
“我找鸣大人有些事情。”
说来也奇怪。经历过的前两轮，连姝并没有看到樾渊，他似乎凭空消失了。
还是说比较倒霉，刚开始就被干掉了？连姝觉得他有点可怜。
“帮我和星繆师父请个假。”
“好。”少年应道。
她忍不住叮嘱两句，“早训完，别到处乱跑。尤其是明天。”
樾渊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是点点头。
连姝看见了院子里的鶸鸣，便没管樾渊。
连姝开门见山，“鸣大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关于明天的计划。”
“姜末马上会被袭击，无数的异兽从落崖钻出来，杀戮，无情地屠杀着姜末。三道防线被攻破，所有人……所有人都会死。”
到最后那句话，她眼中含着泪水，声音哽咽。
包括她自己。
她回忆起一幕幕惨状。所有人都死了，阿涟死在了她面前，月芽被生吞……
杀不死的凶兽，嗜血的兽眸盯着她，把她拉进死亡的恐惧中。
鶸鸣眸光深沉：“这也是你做的梦？”
他顿了一下，又道： “还是占卜？”
连姝有点犹豫，但是还是打算实话实说，“可以说是梦，但是……也是亲身经历。”
“你说你经历了未来？”
“嗯。”
“未来发生了什么？”
连姝把她前四轮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听完以后鶸鸣脸色无比沉静。
他对连姝说：“辛苦你了。”
原来这孩子已经连续经历了四次死亡。
“没事的，如果能救姜末，我可以重来无数次。”
鶸鸣看见了少女异常认真的模样，丝毫不怀疑她的决心。
一瞬间他心里有了决策。
他换了一个话题，“你之前听见过奇怪的声音吗？与神有关的。”
连姝语气带着有些不确定，“似乎是听到过，神选资格，成神计划……”
鶸鸣推测：“赋予你的能力是与时间有关？”
“嗯，死亡回溯。”
在如此紧急情况下，连姝也不打算隐瞒了。
“原来如此……”
鶸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乎在庆幸着什么。
“有时间限制吗？回溯时间，或者有什么规律？”
“最长的时间是，两天，然后后面重来的时间要在上一轮重来的时间点上往后推，这个时间间隔没有规律。”连姝抿唇，面色严肃地回答道。
鶸鸣摩挲着他手上的戒指。他把这四段经历和连姝的能力串起来，有了最终的决定。
除此之外，他还和连姝讲了有关神的事迹。
“这个世界是有神的，但是成为神的只有被上天选定之人，这些人被称为候神，候神经历过试炼以后成为神。”
他缓缓地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据说神，可以改变世界，实现所有的愿望。”
连姝现在才不关心她的能力，她有什么改变世界的机会，她只想保住姜末。
连姝略微迟疑：“族长是有办法了吗？拯救姜末。”
鶸鸣沉吟片刻，最终回应：“对，已经有了办法。”
连姝眼睛亮了起来：“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再重来很多次，收集信息。”
鶸鸣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目光缓缓落在少女的身上。
他在她身上看见了希望。
他原以为宿罗的预言是只有连姝一个人活下去，没想到啊，姜末还能有一线生机。
不破不立，他没想到结局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