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齐佩瑶
十七章
岳陶陶回到院中后,哄了珍儿许久。
“是我的错,我下次不这样了,你就原谅我吧,好珍儿!”
在她多番作保下,珍儿才勉强缓过脸色来。
“姑娘,你们这些做主子的做错事,最多就是被罚跪跪祠堂,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是要丢小命的,你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下次我定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可好?”
两人年纪本就差不多,岳陶陶不拘小节惯了,两人相处得更像朋友。
因着珍儿的原因,岳陶陶最近都没出门,整日在府中闲逛,倒是遇到了二姑娘和四姑娘几次。
经过阵子的观察,二姑娘和四姑娘也明白过来了。
虽说她爹说了让岳陶陶比照着齐佩瑶的用度来,但岳陶陶真正能和齐佩瑶比的,也就是月例银子了。
其他的,不要说齐佩瑶,是连她们两个都比不上。
两人渐渐放下了心,对岳陶陶也和善了起来。
在园中遇到也能好声好气点头招呼。
这日岳陶陶照例去了齐府中的人工湖中喂鱼,“珍儿,你看这鱼儿多肥啊,我们抓一条来烤吧。”
岳陶陶在山上的时候,也常和小方师父烤鱼吃。
说完不管不顾地要脱鞋下去,好在珍儿拉住了她。
“姑娘,你是想吃鱼还是想跪祠堂?”
岳陶陶闻言还真的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就不能不跪祠堂也能吃鱼?”
“不能!”
日子无聊到岳陶陶有些想念赵子安,他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也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公子哥儿,早知道问一问好了,不能出府,能通个书信也好啊。
回到院中,岳陶陶跑到后厨去找了一堆麻绳,珍儿纳闷。
“姑娘你找这些干什么呀?”
“嘘,秘密,这是不跪祠堂也能吃鱼的方法。”
珍儿头皮发麻,她一听就知道岳陶陶这是要搞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岳陶陶把自己关在房中半天,入夜的时候,带着个自制的网兜,悄悄地出了院门往鱼池去了。
等珍儿看到她兜了一条肥硕的鱼回来时,一切都已成定局。
“我跟你说,这鱼肉质肥厚,鱼脂丰富,烤着吃最好吃。”
珍儿嘴角一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可我不会杀鱼,以往在山上都是阿方师父帮我杀的,珍儿你会么?”
珍儿真的很想问,在岳陶陶眼里,她是什么大冤种吗?
但她还是淡定地摇了摇头,说:“奴婢很小就被卖到大户人家去做丫鬟了,这种事,奴婢也没学过。”
两人都不会杀鱼,这鱼也不好拿出厨房杀,岳陶陶没法,只好让珍儿拿了盆把鱼养在了院中。
珍儿不禁松了口气。
这日岳陶陶像往常一样带着珍儿往鱼池去,经过假山时,忽然听到了哭声。
“珍儿,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哭?”
珍儿其实早就听到了,她从小就怕鬼,她揪上岳陶陶的衣角,颤抖着声音说:“好、好像是。”
岳陶陶在道观中长大,自是不怕这些妖魔鬼怪的事。
她循着声音找到了假山旁的一棵大树,见到了哭得伤心的齐佩瑶。
自岳陶陶来了齐府,齐佩瑶每日都跟在齐夫人身边学习管家。
她已经定了亲,对方还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的礼部侍郎家独子。
按理说应该是春风得意才对,为何一个人藏在这里哭?难不成是齐夫人对她太严厉了?
岳陶陶遣退珍儿,一声不吭坐在齐佩瑶旁边。
齐佩瑶见有人,连忙用帕子擦眼泪,随后看向了来人。
她见岳陶陶坐着没说话,也没看她,她扯着脚边的草,一根一根地拔,仿佛有心事的那个人是她。
本来还很伤心的齐佩瑶一下被她吸引了注意力,一时也忘了伤心。
“你……”
“我以前在道观的时候最烦这种草了,怎么拔都拔不完。”
“好好的,你拔它干嘛?”
岳陶陶这时抬头望向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好好的,你哭什么?”
“……”
岳陶陶望着远处的鱼池,喃喃道:“我从未没想过能在这种地方住?我常想能出生在这里的人,上辈子一定是个活菩萨。”
“我和青云算是娃娃亲,他年长我两岁。”
两家相邻而居,二人一同长大,青梅竹马,张青云眉清目秀,聪明伶俐。
齐佩瑶喜欢弹琴,张青云给她寻最好的琴。
齐佩瑶喜欢城东的杏脯,张青云隔段时间就给她送。
齐佩瑶生病,张青云着急在府中守着她。
……
张青云从小就护着齐佩瑶,齐佩瑶也喜欢这个哥哥,小时候总说:“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欢哥哥。”
“长大了,我要做哥哥的娘子。”
满堂大人,纷纷哄笑打趣,齐佩瑶不明所以,也跟着笑。
后来张父升官,搬进了圣上赐的宅子中,两人因此分隔两地。
待两人长大,一个眉目清俊,气质出尘的翩翩公子,一个是褪去娇憨,亭亭玉立的少女。
少女见了公子,粉面红腮,唤了一声:“云哥哥。”
公子目光含情,笑得温柔似水:“瑶儿,好久不见。”
感情升温,他带她去庙会,游湖……
张青云是家中独子,家中都盼着他早日成婚,为张家开枝散叶。
见两人般配,等齐佩瑶一及笄,迫不及待地上面定下二人的婚事。
婚期定下,齐佩瑶日日被齐夫人绑在府里学习管家事宜,整日足不出户。
今日早上,她偷听到母亲与嬷嬷讲话。
“他竟然在外养了个外室!”
说完齐佩瑶便学着岳陶陶一般,伸手拔地上的草,以此泄愤。
岳陶陶不懂这些情情爱爱,但她这几日在府中无聊,确实看了不少话本。
“我虽然不是你们临京城里的贵女,但也知道正妻尚未进门,就先行包养外室,委实没规矩了些。”
听岳陶陶这么一说,原本心中无处宣泄的烦闷,好像有了出口。
这种事她不敢和别人讲,也不敢去质问自己母亲。
她心中酸涩,只好躲在此处落泪。
“我真的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你说他以前在我面前的彬彬有礼都是装的吗?”
“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