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搬家
岳陶陶眼瞳熠熠溜转,怎么看都像早有图谋。
“你打算怎么谢我?”
赵无忧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眉:“自当倾尽所能,以报姑娘大恩。”
“你昏迷的时候我搜过你身了,你身无分文。我背你回来,给你请大夫,还抓药熬药救你的命。我看你细皮嫩肉,定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我要你百两银子应该不过分吧?”
气氛微滞,赵无忧心跳蓦然地一滞。
他本想假借报恩为借口,以探她的底细,再行推测动机。可眼下这走向,却令人难以捉摸。
“姑娘所言甚是。”
眉宇间缓缓平复,赵无忧慢慢由震荡的心绪中回过味来。
岳陶陶与他四目相对,掰着自己的手指认真道:“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你要是不想给,我也不会逼你。”
她信誓旦旦,倒惹得赵无忧内心莞尔。
这姑娘看似循循善诱,讲求你情我愿,实则已经计算好了一百两的报恩费。
“姑娘救我两次,区区一百两我怎会不愿意。只是现下我伤势未愈……外面还有人要杀我……”
赵无忧一垂眸,交织的眼睫下敛了些古怪的笑意。
岳陶陶想到他身上的伤,几乎要了他的命。
只好勉强道:“你想留在这里养伤也可以,但得加钱。”
“五百两。”
“上道!你先休息吧,我去要点吃的。”
见她离去,他倾耳细听了一阵,确定她已经离开,他才起身查看房中事物。
他观察了一圈,打开房中窗子,发现这间客房临窗,周边也好似没人监视。
……
他走到一处无人的院子中,垂目思索后,目光眺向不远处:“万楼。”
一个瘦杆杆的黑衣人自巷口行来。
“世子。”
赵无忧负手上前,蹙着眉,半咳半扶住墙。
听他咳这么几声,万楼敏锐地闻出血腥味,然不待他开口,赵无忧便率先吩咐道:“迟些你自去忙你的,今日见本世子之事,无需说与其他人。”
“世子不让属下说予府里听?”万楼大惊:“可长公主那边……”
“连本世子的安危都顾不好,如此大的纰漏,难道不值得府卫多急几日?”赵无忧神情安适,声音低缓平淡:“还有母亲迟早都要知道我要做的事……”
“世子莫要说这样的话,您如今于哪处休养?可有人在王爷身旁伺候?”
提起这事,赵无忧眸中挟起笑意:“有人伺候本世子,就是收费贵了些。”
别过万楼后,赵无忧回了客栈。
……
“摊主,麻烦来两碗汤面,一碗清汤一碗肉浇头。”清脆的声音向老板大声道。
她伺候了赵无忧两日,没吃好也没睡好,现下报答的条件谈好,想到有了这五百两,就可以在临京再玩一阵子了,就大快朵颐地嗦了起来。
她回到客栈时,见赵无忧站在窗边负手望着外面。
“在看什么?”岳陶陶走过去。
“在等姑娘回来。”赵无忧和煦一笑,眉间光色溶溶,甚是蛊惑。
扶他回来的时候岳陶陶就知道他高了,站起来好像更高了。
“饿了吧?我给你带了碗清汤面。”岳陶陶献宝一样拿出食盒:“呐,我已经吃过了,这家面真的不错!”
“多谢姑娘!”
一连几日,岳陶陶都是给他熬了汤药就不管他了,就连吃食都是小二送来的。
赵无忧本想一探虚实,谁知道人家连看都不看他多一眼。
他不能离开公主府太久,他无法。
等府卫找到他,“属下救驾来迟 !还请世子恕罪!”
赵无忧并未多说什么:“走吧。”
披上披风行至半路,他吩咐府卫:“回头让人取五百两来,这女子救了本世子,理应重谢!”
府卫顺势问道:“属下观那女子不像临京之人,世子可知其身份?”
“不知。”
府卫闻言,立马请命道:“世子,可需属下派人查探一番?”
赵无忧拢着披风面色有些泛白,他点了点头:“应该巧合之下救了本世子,但未免疏漏,还是查一查吧。”
马车渐渐行远,很快离开了客栈可视范围。
便在赵无忧回府不久,回到客栈的岳陶陶便在房中桌子上看到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却热闹开花。
拿着银票,立马又出了趟门,既有了这五百两,她不打算再继续住客栈了。
她找人打听了一番,终于找到了城西的一条名叫西关街的角巷里,有院子出租。
岳陶陶跟着买家进去,见院子宽敞,还有棵桃树。
出租那人也是个爽利人,双方很快就把这事儿敲定,岳陶陶付了租金,准备明天就搬进来。
所幸岳陶陶东西不多,一个包袱轻轻松松就过去了。
前头屋客走的时候已经洒扫干净了,她只需去买些锅碗瓢盆归置归置就成。
正准备坐下歇息,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来人是对门的宋娘子,她笑着对岳陶陶说:“我见有新邻搬来,便打算拿新做的桂花糕来熟个脸,手艺不佳,还请姑娘莫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岳陶陶伸手接过。
“我叫岳陶陶,不知道这位娘子怎么称呼?”
“这里左邻右里都喊我宋娘子,你也这样喊吧。”
不尴不尬地聊过几句话,宋娘子便找了个借口言别了。
她后来才知道这宋娘子是个别人养在外面的外室。
岳陶陶心道,怎么这临京城的外室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一般不都是会避着些人的吗?那宋娘子昨日为了睦邻还特意送桂花糕过来,真奇怪。
……
赵无忧回到府中养伤时听下属回报说,那救她的姑娘,拿到五百两后立马去租了个院子时,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她是真的很缺钱。
在得知她是在见喜观长大的,难怪会在见喜山上救了他。
目前看来,两次的救命之恩都像是巧合。
只是她来临京城是为了何事?
“属下查到那姑娘前些天还和徐山海那般纨绔混在一块,不知为何又突然要偷偷离开。”
徐山海?
她怎么还和徐山海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