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童之家16
“顾姐，你走吧，说好的单方提前解约付三个月工资，我会给您一年的。”
严正真看不懂袁思了，“袁思你这是在说什么这事我们不是搞清楚了吗，顾姐又没有做错什么事，就算童童本意不是要做坏事，但也确实差点害了岁岁。”
袁思抿着嘴没说话。
“反正我觉得顾姐教育一下童童没什么错。”严正表明自己的态度。
顾姨再舍不得岁岁再老实也是被彻底伤到了，点头“我知道了，我明天早上就走。”
第二天天刚亮，其他人还没起来，顾姨就走了。
岁岁走下楼梯时看见袁思站在厨房，手上没有什么动作，仿佛陷入沉思。
”早上好妈妈。”岁岁的声音还是那样甜，就像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袁思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的他喘不过气，沉沉地低着头。
过了一会儿，袁思才强行挤出一个笑容，端着盘子走出来。
“早上好岁岁。”
简单但美味的早餐呈现在岁岁面前，只一眼，岁岁便知道这是顾姨做的。
因为只有顾姨会把早餐摆成赏心悦目的模样，也只有顾姨会做兔子煎蛋，然后在上面撒上海苔碎。
岁岁并不挑食，在幼儿园吃饭都是老师们疯狂夸奖的对象，但顾姨依然发现，要是煎蛋做成精致的模样，岁岁会更乐于吃。
所以虽然岁岁不说，但顾姨每次做煎蛋都会给岁岁换个形状，岁岁吃的既斯文又干净，顾姨就会很夸张的夸奖岁岁是个特别特别棒孩子。
岁岁沉默了一瞬，袁思心里更加忐忑。
“岁岁，吃早餐吧，这是岁岁独有的早餐哦。”
“顾姨走了吗”岁岁答非所问。
袁思心里一片混乱，胡乱点了点头，不想说起顾姨，连忙找个给剩下的父子俩下面条的借口去厨房忙活了。
所幸岁岁没有追问，袁思在这间隙里喘了一口气。
自从那天后，无论是严正还是袁思都能明显感觉家里气氛变了。
以前袁思能毫无保留亲近岁岁，可这一天后，她面对岁岁总有各种复杂情绪，最多的就是羞愧，这愧疚像是围绕着全身的丝线，无法忽略。
即使岁岁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生气。
可袁思总是想起那天，岁岁看向她的眼神，或许岁岁当时是真的很想让她做出最公平的抉择，可后面……
岁岁眼里有失望吗？袁思想不起来了。
严正是最无法理解她的人，他质问她，为什么非得让顾姨走不可，明明顾姨没有做错什么，岁岁也很明显非常喜欢顾姨。
“那我能怎么办那天已经得罪了顾姐，估计再留在家里只会对童童更不好，她这样走了大家都好啊。”
“大家你说的大家是你和童童吧？你考虑过岁岁的感受吗？明明是岁岁差点出事，顾姐因为担心她才教训了几句童童，结果因为这，你却把顾姐给赶走了？”
严正一字一句问她:“你让岁岁怎么想，她喜欢的人因为关心她而被妈妈驱逐了你跟岁岁分别在什么样的立场”
袁思怎么会不知道呢，可她已经做了选择，她还抱着希望说:“岁岁一直都那么懂事，毕竟我们和童童才是岁岁的家人，或许岁岁也没有那么舍不得顾姐呢？”毕竟岁岁从没有开口挽留。
“因为懂事，所以你就觉得岁岁的心情可以被抛到一边吗”
她看见严正露出失望的眼神，想解释什么，最后只是张了张嘴，最终归于平静。
……
家里离不开生活保姆，袁思还是准备再请一个阿姨来。
要说岁岁知道这个消息，心情能有多好那必不可能，岁岁从没有表现在外的是，其实她并不喜欢陌生人“闯入”家里。
她的礼貌大方只在于，她生来知道她应该要这样。但实则看见陌生人时，她全身都在发出警戒，就像猛兽天然拥有的的地盘意识，只有确定这人无害且跟自己同一阵营，她才会接纳。
而顾姨就通过了她的检测，却又被无情剔除，老实说，这让她有种强烈的被冒犯感。
所以当袁思再度温和说起要来个阿姨时，岁岁脸色猛然冷了下来。
她实在觉得无趣，明明她们的来去都不由她决定，那大人们为何要询问
袁童敏锐发觉岁岁的不快，心里舒坦极了，得意地抱着袁思撒娇:“妈妈，那个阿姨会喜欢我吗？像顾姨喜欢岁岁一样～”
岁岁的情绪未加掩饰，不仅袁童，严正和袁思也是发现了的。
听见袁童提及顾姨，袁思心里一急，余光瞥向岁岁，小心翼翼斟酌道:“岁岁，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爸爸妈妈说。”
岁岁没有回答，空气都沉默了一瞬。
伴随翻书声，岁岁比平时冷淡许多的声音响起，“妈妈，其实有些事，我根本没有选择，我觉得可以不用讨论。”
袁思脸色一白，严正也皱起眉。
袁童站了起来指责。“你怎么可以跟妈妈这样说话，严岁岁，你真没礼貌。”
表演完后，他回过头摸着袁思的头，安慰道:“妈妈不要难过。”
袁童脸上带着担忧愤怒，实则心里笑开了花。
却没想到严正惊讶过后就开始维护岁岁，“其实岁岁说得也没什么错嘛，这种事我们大人决定就好了。”
岁岁也站起来，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喜怒，袁童莫名瑟缩了一下，想起她跟她那漂亮可爱的外表不太相符合的大力气，生怕她不顾爸爸妈妈在场打他。
还好岁岁不是什么莽夫，只是把书扔在了他身边就离开了。
刚刚睡醒的小咪从楼梯冲下来迎接岁岁，却在跑到岁岁面前时来了个急刹车，仔仔细细将人观察了一遍，然后转身跑了。
不对吧，这好像不是我的小天使主人，一定是刚刚的起床方式有问题，溜了溜了～
严正叹一声气跟着岁岁上楼，他担心极了，细想又觉得岁岁终于能把自己的不悦表现出来不失为一件好事。
之前的岁岁情绪稳定得不得了，即使生气也不会过度表现出来，甚至一度让严正觉得完美的失去了孩子该有的喜怒无常，现在能说出来就很好。
而当事人袁思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态，她心里难受得要命，拿起岁岁在看的插图书，上面的书名是《木偶奇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