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第 273 章
努力爱我超过一半吧！
就算他不是弯的, 找个老婆，也不可能比姜影干的更好了。
他前二十七年运气都不太好, 幸好坚持了下来。这不，时来运转了哈哈哈哈哈！
试镜会的场地不算太好, 在三楼, 门口贴了一张大白纸，上面写着“《狙击兵》试镜会”六个大字，很是简单粗暴。
试镜会是九点开始，现在是八点半，电梯门口已经挤了一堆人。还有几个艺人是带着自己的经纪人和助理来的, 打扮的十分光鲜亮丽。
知道的明白他们是来试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走红毯的。
梅自寒心理浮现一点隐秘的得意来。
他被姜影特训了，这些人一定都是来给他打酱油的！
这么想着，梅自寒莫名的有种骄傲感，然后走到了电梯的另一侧, 步行上楼。
试镜会的门口有一个年轻女人等着, 支了个小桌子，前面还有两个年轻人在说着什么。很明显，一个是经纪人或者助理之类的，另一个长相比较小白脸的年轻人就是过来试镜的。
这一次试镜是有年龄限制的, 毕竟安一豪的剧打光并不好, 若是过于年轻的演员难免要加重妆容。
如此可以说明, 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青年应该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 不过在打扮上故意装嫩而已。
唔, 这也算是娱乐圈的常态了。
等到他们登记完，又拿了一个号码牌的时候就可以离开这里去里面等着了。不过那个小白脸在看见梅自寒之后，和身边的人说了什么，并没有及时离开。
梅自寒想，对方肯定是被自己的阵势吓住了，毕竟今天他穿的很好看，感觉是这几年来自己最帅的一天！
虽然有些差别，不过也不算差的太远。
这个年轻艺人的确有些好奇，他看出梅自寒身上的衣服都不是普通货色，但是梅自寒这张脸他没有任何印象。加上对方又是一个人来的，不免有些好奇。
难道对方这么有底气？
不行，还是要等等，看看对方是什么来历才好对付。
“姓名。”那女青年在梅自寒过来的时候头也没抬，抽出一张表格就开始记录。
“梅自寒。”
“什么公司？”
“自由身。”
那边上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原来还是个来碰运气的白丁，说不定是什么群演呢！
现在大家都知道娱乐圈赚钱，大大小小各种经纪公司不知道多少个，一些演艺明星自己也开工作室签人。所以说，但凡有点门路和潜质的，都不至于一个经纪公司也没有。
女人听见这个回答，抬头看了梅自寒一眼，似乎有些好奇。好在她的职业素养还是过硬的，没有多问什么。
反正试镜会有潜力竞争的也就是导演编剧找来的那些演员，剩下都是陪跑的。不管这个小演员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这场试镜会过来的，要是真的有本事也不至于一个经纪公司也没有。
“有过演出类似题材的经验么？”
“有演过抗战剧。”梅自寒想了想自己的资料估计导演早就知道了，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边上的年轻人愣了一下，看着梅自寒的目光就不那么友善了，好在他掩饰的还算不错。
他是歌手转行，人气低迷，也拿不到什么好角色，只能过来跑试镜。他的演出经验几乎没有，军旅题材的电视剧更是碰都没有碰过。
“哦？”女人不由的多看了梅自寒一眼，要是有过演出类似题材经历的演员，竞争力就大多了，起码开、枪、射、击之类的动作不用再教了。
“你演的剧名字叫什么？”女人继续做着记录。
“你问的是哪几部？”梅自寒摸摸鼻子道。
竟然还有很多部？！
难道他是什么实力派的低调演员，所以我完全不知道么？
年轻男人忍不住如此想到。
“就最近的几部吧。”女人回答道。
“《抗战奇兵下华山》《刀鞘刺兵》《军中大哥》……”
等到梅自寒说出这三部剧的名字，边上的男女都愣了。
“第一部剧听起来好耳熟？哦，对了，就是被《xx日报》点名批评那个。”男人恍然大悟，故意拔高了声音，似乎这样就能打压下对方一样，优越感十足。
是的，大家对这种雷剧演员都是优越感十足的，哪怕他根本没有演过任何戏。
“原来你是这部神剧的演员？哈。”
神剧两个字，实在是讽刺意味十足。
梅自寒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两个人眼中的轻蔑之色。
这是正常的。
提起这部剧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它荒谬而猎奇，简直是脑残中的战斗机。不过更加讽刺的是，这部剧其实收视很好，甚至好过了那些自诩精良的剧。
可是在批评它的时候，那些曾经看过它的人却好像根本忘记自己给它贡献过收视率一样。
梅自寒没来由的觉得生气。
类似的话语他其实听过很多次了，可是现在，却几乎忍不住怒火，想要说点不一样的东西。
“还有一部。”梅自寒笑的比他们更加灿烂，“我还演过《军中小草》。”
如果说《抗战奇兵下华山》的所谓“神剧”是充满了讽刺意味的，那么《军中小草》绝对是字面意义上的神剧。
它当年收视率破4，狂揽奖项无数，导演更是凭着这一部电视剧直接冲击到了大荧幕，实现了三级跳。
但是同样的，这也是一部典型的剧红人不红电视剧。别说梅自寒这样本色出演的男五了，男主都已经沦落到去偶像剧里演年龄只小他一岁的男主的爸爸了，男二男三早已不见踪影。
在如今制片人、投资商越来越看中“名气”“数据”的年代，演员和明星几乎已经成了两种不同的职业。
姜影曾经说梅自寒没有什么上进心，这是对的。
因为在梅自寒有上进心的时候，生活并没有因为他的上进心而对他有什么优待。
脖子，胸口，腰，还有两腿之间的……
这一次，可真的是赤裸裸来去无牵挂了。
梅自寒惨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跑进了洗浴间里，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么狼狈。
姜影在原地呆了一下，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画面里反应过来，面皮渐渐泛起红晕来。
有点热。
咳咳。
或许是他太操之过急了些，毕竟梅自寒正式学习也就这么几天的事情。揠苗助长不会有好的教学成果，只是他当时路过女装店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买了。
姜影反思了一下自己，决定等梅自寒出来，给他道个歉。
梅自寒躲在洗浴间里，捂住自己的脸。
他活这么大，大概第一次这么正大光明的裸奔。
而他的反应更丢脸！
这个时候不应该勇往直前的上，直接扑过去么？怎么反而像是黄花闺女一样急匆匆的跑了？
姜影会不会觉得他太较真了，一点都放不开？
听说现在是妖艳贱货比较吃香的。梅自寒想了想自己，发现几乎和这几个字搭不上边。
啊呸！
有色心没色胆。
梅自寒大约思考了五分钟，冷气吹的……有点凉了。再不出去，肯定会显得自己特别没种，特别心虚！
他为什么要心虚？没有厚脸皮，怎么奔赴美好的新生活？
梅自寒抬头看了看洗浴间的衣架。
好吧，这一次连女装也没有了。
刚才自己还放大话说会演个女人给姜影看的。
完了。
梅自寒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
他怎么就管不住这嘴呢？关键时候放什么大话啊。
梅自寒偷偷打开门，眼神嗖嗖的朝着客厅看去。
姜影在厨房。
谢天谢地。
梅自寒想自己要不要偷偷跑回卧室将自己的衣服拿回来，反正他全身上下已经被姜影看过一次了，不在乎再看第二次。他衣服都穿上了，姜影还能将他衣服扒了咋地？
只是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梅自寒心里的另一个念头给压了下去。
这样的话不是出尔反尔么？难道他就指着姜影不可能来脱他衣服，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将自己说过的话都当没说过么？
梅自寒或许有很多缺点，但是诚信是他从小到大都坚持的原则。
必须要说谎话的话可以变通，也可以选择不说，但绝对不能是当做没说过。
女人……女人……
姜影说女人不一定声线尖锐，也不一定要摆动身姿。
那么，女人要如何演绎呢？他要饰演的女人，又是哪一类的呢？
姜影给的题目范围相当广，只要能够让他知道梅自寒演的是一个女人就可以。
唔，他要好好想想，他以前也是合作过不少女演员的。
……
姜影将那套女装扔进了洗衣机，又在厨房拍了个黄瓜，做了个凉拌凤爪，给梅自寒加餐。
他小时候很不喜欢进厨房，妈妈也从来不做饭，嫌弃油烟味道太过浓重，姜影以前也是这么觉得。
直到他在外面求学，每天四处去剧团观摩，跟着学长学姐一起吃饭，却又要保持体型，才开始自己学着做饭。
做着做着，他就发现做饭能够很好的让他的情绪冷静下来。
就像现在一样。
姜影是个很自律的人。
影视学院就读的，有不少是已经功成名就的艺人和演员，也有不少是高官巨富，每天都有各种派对和邀请，但姜影一次也没去过。
他最长呆的地方就是剧团和图书馆，要么就是在自家来回揣摩别人的作品。
他不喜欢放纵的生活，认为生命很短，青春更短，不能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面。同样的，在没有正式做好一同携手的准备之前，任何过线的行为都是不对的。
父亲反对他进入演艺圈的原因之一就是那里的人私生活太过不堪。因为那里的男男女女，往往会受到各种各样的诱惑。
姜影想要努力做给父亲看。
大学毕业，研究生毕业，慢慢的，坚持也就成了习惯。
遇见梅自寒是一个例外。
姜影将菜摆放好，玻璃门上倒影着他此刻的模样。
好在脸上的热度已经退了。
他将两道菜拿到客厅，就看见梅自寒腰间别了一块毛巾，似乎是两块澡巾拼接而来。
“可以吃……”
姜影的话没说完，就硬生生的停住了。
梅自寒倚靠在门边，微微抬起头，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
眼神哀怨，欲语还休。
他的眼神就像是清晨荷叶上的露珠，带着无可比拟的清新与透亮。
仔细再看，发现梅自寒的眼眶有泪水在涌动。
梅自寒没有说话，脸上浮现出一抹孤寂而寂寞的神情，微微的垂下头，带着无比的失落。
空气里似乎想起了一抹叹息声。
梅自寒演的是一个“等候夫君回家的妻子。”
在发现来人不是丈夫之后，又再度陷入了自愿自怜的氛围里。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不仅仅是容貌和体型，更重要的还是他们之间的思维方式和动作表示。
梅自寒在这一点抓的相当好。
尤其是他抬起头看向姜影的时候，姜影当真愣了一下，相比起来，后面的表演就要逊色许多。
梅自寒的眼睛不算特别美，但微微上翘的眼角很容易表露出主人的思绪来。
一个好的演员，必定是极其擅长眼神戏的。
他没有教过梅自寒这一点，但是梅自寒自己用了出来。
或许，是他太小瞧了梅自寒才对。
不然这么多的人，自己怎么偏偏就选中了他呢？
“姜，姜影，过来扶我一下。”梅自寒伸出手，似乎很是不舒服。
姜影连忙上前扶住他。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姜影担心的问道。
梅自寒陷入可疑的沉默之中。
良久，梅自寒才郁闷的说出真相，“刚才哭不出来，我用洗发水泡沫刺激了一下……”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王晓曼担心的看着梅自寒，“我听说你将剧本带回去了，是不是熬夜看剧本了？”
“恩。”梅自寒眼神飘忽的应了一声。
的确是熬夜看剧本没错，姜影一字一句的给他分析，愣是在原本的人设上又给肖文武弄了个“新人设”。
“虽然我知道你很久没主演了，不过这种戏你也别给自己太多压力，这个角色，不太好。”王晓曼拍拍梅自寒的肩膀劝道。
一方面她很高兴梅自寒男配转正，他又有了前进的动力，但是另一方面也为梅自寒不值，因为肖文武这个角色演得好也只能招骂，绝对不是什么好角色。
“没事的，晓曼姐你放心的，我明白。”梅自寒的思绪总算回来了一些。
“好了好了，大家准备一下，我们开始拍了，”导演拍拍手，“今天要努力多拍几场，大家也早点回去。”
“第一百九十九场，action！”
梅自寒换上戏服，呆在一个阴暗狭窄的房间里。
饰演他队长的是一个中年演员，也是一个常年跑龙套的配角。
“队长，你还有亲人么？”梅自寒一直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微微颤音，似乎有些哽咽。
肖文武没有抬头，但是谁都能知道他现在在哭。
剧本里并没有些写肖文武会哭，但是这么处理似乎也对。
“以前在学堂里，老师总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可是过来参军的我们，我们当真能扛起这个重担么？”梅自寒抬起头，眼睛里似乎有一团火，脸上满是惊讶和愤怒。
是的，愤怒。
他既是在愤怒自己的无能，也在痛恨这个国家的无能。
可是很快，这抹愤怒就转成了悲凉。
如他这样手无寸铁的匹夫，就算来的人再多，又怎么比得过敌人的火炮？
他已经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个姐姐，但是姐姐并不能理解他的苦衷。而堂兄的死，更是告诉他，他仅剩的这个亲人其实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和自己理念不合的姐姐，还能算得上是自己的姐姐么？
肖文武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的身姿很正，坐在桌前的姿势和学堂里求学的学子一模一样。
“我的亲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以前爹娘给我说过一个媳妇儿，但是我家穷，人家不乐意嫁过来。”男演员照本宣科的回答道，似乎不敢去看肖文武的眼睛。
“队长，我绝对不会和你一样。”肖文武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脸色反而出奇的平静了下来。在这一刻，他表现出来的不再是少年的意气，而是属于成年人的稳重。
经历过战火洗礼的人和不食人间烟火的学生是完全不一样的。
“绝不一样！”肖文武再次强调。
……
“咦？”王晓曼在边上看着，总觉得有些不对。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剧本，梅自寒的确是按照剧本上的台词说的没错，这样的表现也的确符合人物的性格和这个场合下的情景。
但是，又好像多了一点东西，但是具体多了什么，她却说不上太上来。
可是梅自寒在这场戏里的表现，可要远远好过之前。
导演看了看镜头，觉得似乎没有什么不对，还好好的夸了梅自寒几句。
梅自寒愿意这么配合的出演这个不讨喜的角色，表现的可圈可点，这完全是对他这个导演的肯定啊！要是梅自寒一直都由这么好的表现，今天还能提前收工呢！
张编剧摸摸下巴，神情有些复杂。
他算得上是剧组里资格最老的人物了，以前也有几部电视剧红过，也见过不少优秀的演员。
短短一天，梅自寒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虽然处理的时候还是有些拙劣，但比起他以前来，几乎可以说是天上地下。
他剧本里单薄的“肖文武”就像是从纸上活过来了一样。
二十七岁，还是一个美好的年纪。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圈子如此的现实，你混入了这个圈子的底层剧组里，想要再次爬上去难如登天。
张编剧摇摇头，他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了。
这毕竟只是一个挣快钱的剧组罢了，整个剧组里作为演员最专业的大约也只有女主角王晓曼一个人罢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梅自寒还有点食不知味。
他还沉浸在上午的表演里。
看编剧和导演的模样，似乎不觉得他拍的有什么不对。这也让梅自寒有些心虚，自己到底是达到了姜影的要求还是没有达到呢？
不过导演没有意见，也就证明自己演的还是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