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的崽!谁欺负你了
杜熙戴上事先准备好的手套。
从进门右侧的工具房里拿出镰刀。
然后他把行走区域的杂草大致清理干净。
真是好久没回来了,杜熙想。
没有人居住的房子,总会少一些人气。
而缺了人气,建筑破败、杂草丛生也是正常现象。
其实这次回来,也不算是突发奇想。
去年清明节的时候,他有事情耽搁了没能回来。
因此,也没能给父亲上坟。
对此他一直记在心里。
杜熙算得上是个孤儿。
养父只有他一个孩子,也没有另娶。
在他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养父就已经去世了。
杜熙虽然得到了一大笔遗产,但是也就意味着,世界上最后一个对他好的人也离开了。
从此以后,他便是孤家寡人。
真正意义上的。
杜熙这次回老家,看望过父亲后,就会去一趟他们后来生活过的城市,完成一些父亲交代的事。
他把行李拖进来,关上大门。
开始简单的打扫房子。
第二天上午。
杜熙从工具房里找出一把铁锹,拿着出门了。
正是父亲在世时常用的那把。
他又取了瓶白酒和几根香。
然后就出门了。
太阳还不是很毒辣,杜熙走的这条路崎岖不平。
他对目的地很是期待,所以精神十足。
其实他的内心是雀跃的,像只归巢的小鸟。
因为杜熙要去看望父亲。
父亲是养父,亦如亲父。
他每走一段路,便能回想起来一些事情。
父亲对他很好,一直都很好。
最开始,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也是有老婆的。
但是杜熙有点记不清养母的模样。
她很早就去世了。
在她去世后,养父承担起了父、母两个角色。
而杜熙幼年聪颖,但是少年也叛逆。
不懂事时也让养父跟着操碎了心。
只不过他现在骂不了他,只能在天上急得团团转了。
杜熙想到那倔老头跳脚的样子,轻笑出声。
脚步略缓,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快到了。
父亲去世前强烈要求把自己埋到祖坟。
很原始的入葬方式,国人讲究个入土为安。
坟包和别的离得有点距离。
这倒显得它有些孤零零。
杜熙从坟的两边取了土添了坟头。
“爸爸。”
站在坟前,他轻喊了一声。
“不孝子杜熙来看您了。”
他的脸上看似平淡,但那隐隐颤动的瞳孔却足以彰显他内心的情绪。
紧接着将香点燃,三跪拜。
再从右至左逐个将它们插上。
而杜熙还是没起身。
只是拿了旁边的酒缓缓撒上。
“带的不是好酒,可惜。”
父亲最爱喝酒,喝多了就喜欢拉着他胡天侃地。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
“爸爸。”他又喊了声。
“好久没来看您了。”
“其实我是来向你认错的。”
他突然有点踌躇,接着说。
“我愧于父亲您对我的嘱托。”
“您让我找的那个人,我一直没能找到。”
晚上,杜熙躺在床上。
今天去看望了父亲后,他心里的一个石头暂时落地。
明天自己就要离开了。
他在老家也没有别的牵挂,完成这件事之后就可以走了。
即便父亲已经不在了,待在离父亲更近的老家,他依然感觉到安心。
正准备睡觉,他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
杜熙感觉自己真的要补补脑子了。
不然为什么记忆力这么差?
啊他的崽!
痛心疾首地又摸出手机。
一进来就看到崽崽躺在床上。
嗯自家崽睡觉都这么可爱,杜熙喜滋滋。
老父亲滤镜自然而然的开启。
不过为什么要把一只胳膊放在眼睛上。
他有些疑惑。
这样不难受吗?
不对不对啊!
上次自己退出游戏的时候,钟清漓也不是睡在这里的啊!
还是说她已经醒了?
难道她的腿已经好了吗?!
想到她已经醒过了,杜熙沉不住气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上次给崽崽治疗的最终结果怎么样。
只是目前,她好像在睡觉
杜熙不忍心喊醒她。
正看着她独自郁闷时,钟清漓的胳膊放下来。
他一喜,然后又是一惊。
包子脸上的眼睛周围跟错打了腮红一样。
崽崽为什么哭了?!
杜熙顿时有点慌乱了。
他赶紧戳戳她。
「别哭啊崽!为什么哭了?」
老父亲怒而捶床!
此时他仿佛被激怒了的雄性。
虽然他就是。
「是谁欺负你了?」
钟清漓被杜熙的出现吓一跳。
她其实现在并没有哭了。
只不过眼睛是红的,被他发现了。
刚才她花了很久才适应了这双完好无损的腿。
然后就又躺回床上休息一会儿。
没想到杜熙就在这个时候来了。
而且他他刚才叫她什么?
崽?
钟清漓有点错愕。
杜熙情急之下说出的这个陌生又奇怪的称呼,让她好不吃惊。
她皱皱鼻子,有点郁闷。
所以杜熙大人他
其实他一直只是把她当成幼崽看待的吗?
可是她她才不要做个幼崽。
她想正大光明的和杜熙并肩前行。
但是不满归不满。
钟清漓还是赶紧坐起身,摇摇头。
完全不知道自己随便一个称呼,就引起对方内心波澜的杜熙,见此也平静下来。
嗯他就说嘛!
自己又没离开多久,崽崽怎么可能出事。
「你的腿怎么样了?好了吗?」
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可是万分重要的事!
钟清漓听到他这么问很高兴,她真切地笑起来。
果然果然是他做的这一切。
她就知道!她不会猜错的。
小家伙在床上爬起来,从床边下去。
杜熙看着她步履蹒跚的样子,喜不自禁。
真的成了诶!
他的崽,真的站起来了!
这真是这真是让他也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谢谢,我太开心。」
钟清漓走到桌子边,认真写道。
「是你让我新生。」
可杜熙却不这么认为。
他不自觉摇摇头,反驳道。
「这有你自己的功劳。」
「你隐而不显的毅力,能在无穷往复中消亡又生成。」
他抿唇,停顿了下,又肯定道。
「你理应得到承认和褒奖。」
-
异界,大殿里。
一个男人跪伏在一塑神像前。
额前是寒凉的地板,诚心祈祷着。
“——我以我身为祭。”
“我生即大恶,请您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