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雨国过往
接下来数日时间，张起便在吴家府邸住下，时常与吴从生等吴家炼器师交流炼器技艺。
吴家在百国之地不过是个三流的小家族，其老祖也不过筑基圆满，全族三百余人，约莫十位筑基修士，却拥有一名五品炼器大师，和三位六品炼器师。
这几日张起多在吴家炼器房逗留，其中随处摆放着各种珍稀的矿石和炼器材料，炼器台上更是燃烧着一种紫红色的地火。
此火名作紫炎雷火，其中蕴含丝丝雷霆之力，大概是来自风雷圣山。
张起对其可谓垂涎欲滴，这无疑是他如今修炼天雷锻体诀的最佳之物，张起甚至生出用红莲地心火交换的打算。
但吴家上下规矩森严，从未有人向张起提及风雷圣山之事，他甚至无法打听道紫炎雷火的来历。
只不过除了这些，张起还认识了一位有趣的姑娘，她是吴从生的女儿，名作吴小霞，今年十六岁。
“郭爷爷，听我爹说您常年在外游历，所以肯定去过很多地方吧！您跟我说说外面的事呗！”
张起做戏做全套，在所住的院子里抽起了旱烟。
他吐出一口烟圈后，扭头看向用御风诀站在池塘荷叶上的活泼姑娘，说道：
“这哪能说的清楚，你想知道就自己出去看呗。”
小霞一跃又来到了另一张荷叶上，可一时间没能站稳，身子摇摇晃晃，两根辫子随着她身影上下晃动着。
待她站稳后，才抬头看着张起说道：
“可是我爹和大伯都不让我出去啊！还说要等以后我嫁人了才能出去！”
张起愣住，刚放到嘴边的旱烟停住，好奇问道：
“这么说，你长这么大都没有离开过许州城？”
可小霞则摇摇头道：
“不是啊，我都没离开过府邸，可是这里所有地方我都去了个遍，已经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了。”
张起震惊了，若此事放在凡俗或许情有可原，许多大户人家的女子也鲜少外出。
就算张起还在铁山镇时，也很难得才会带妹妹们去到城里逛街。
可吴家乃修行世家，本应该不受世俗枷锁束缚，不应该会有这样的习俗。
小霞见张起没有回应，立即跳到了他身边，好奇地戳了戳他手中的烟杆。
“你如今好歹也是炼气五重的修士了，找个时间溜出去不就行了吗，你家里人还能时刻盯住你不成？”
可小霞却又摇了摇头，她手指指在眉心的朱砂印上，说道：
“有这个禁制在，我出不去的。”
张起眉头皱起，神识立即探去，果真在那印记当中感受到了禁制的气息。
他想伸手去碰，小霞却立即往后躲了躲，可怜巴巴地说道：
“别碰，小霞会头痛的。”
张起眉头皱得更深了，照小霞所说，她额头上不止一层禁制，还设下了防止有外人为她破解禁制的禁制。
他心头不知为何有些难过起来，脑海中顿时也响起了小雅小乐的抽泣声。
“哥哥，她好可怜。”
张起叹息一声，摸了摸小霞的脑袋，也仿佛在摸自家妹妹的脑袋一般。
就在此时，小院外响起了一道脚步声，小霞似乎听出了来人是谁，立即笑道：
“是秦枫哥哥！”
果不其然，一道青衣身影走进了小院内，剑眉星目，正是秦枫。
张起认识他，是吴家的一位客卿，年纪不大却已是七品炼器师，不过他来吴家似乎才几个月。
小霞直接搂住秦枫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
“秦枫哥哥，你是不是答应要娶我了？”
秦枫缓缓抽出手，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四小姐，快别说这件事了，要是给你爹听到你又要挨骂了。”
“哼！我不管，总之嫁给你之后我就可以出去玩了！我现在就去找我娘去！”
小霞气冲冲地对秦枫说了一句后，便扭头离去了，似乎并不懂得婚嫁的意义，只是一心想着离开这困了她十几年的家。
待小霞走远后，秦枫又看向了张起，苦笑说道：
“让前辈见笑了。”
张起则是摇了摇头，低声道：
“真是可怜的姑娘，老朽行走百国这么久，也从没见过如此古怪的习俗。”
然而秦枫却仿佛知道些什么，说道：
“与习俗无关，这只不过是八大世家自保的手段罢了。”
“困住自家闺女，就能保住家族了？”
张起觉得自己听到了迄今为止最为荒谬的道理。
“前辈刚到雨国，或许不太了解八大世家。”
“哦？但闻其祥。”
闻言，秦枫也缓缓来到了凉亭坐下，对张起说道：
“传闻在万年以前，雨国还是北天域的大国，有三位元婴老祖坐镇，当时也不存在八大世家，他们都是老祖陨落后才渐渐崛起的。
“不过彼时的雨国没了元婴老祖坐镇，八大世家也无法恢复雨国往日的地位。
“但觊觎风雷圣山的修士又越来越多，八大世家不得不想尽办法自保。”
张起却仍然不解道：
“那这也扯不到一个小姑娘身上啊。”
“老前辈还请听在下说完。”
秦枫又继续道：
“在一百年前，风家出了一位天资卓绝的女子，而且有望突破金丹。
“可她却执意要嫁给火河宗的一位长老，立即就遭到了八大世家的齐力反对。
“因为八大世家是百国中，少数不是由六宗弟子发展而来的，因此向来没有将弟子送往六宗的传统。
“若那名女子嫁到火河宗，双方便是亲家了，那火河宗便可光明正大地进入风雷圣山，这正是八大世家最不愿意看到的。”
听完这番描述后，张起此时那张苍老的面容上阴沉得可怕，他缓缓开口道：
“就因为这件事，八大世家开始对自家女儿禁足？”
秦枫默默地点了点头，补充道：
“不仅如此，从那以后八大世家的女子的婚配也必须有父母指定，并需要得到八大世家的一致认同。”
张起顿时怒声道：
“荒谬！这群人简直是无知！井底之蛙！”
“嘘！前辈您小点声。”
秦枫被张起吓了一跳，连忙打出道道法术，将整个凉亭内的声音与外界隔绝。
张起却继续道：
“怪不得雨国会落寞至此，实在是太过迂腐了！”
秦枫无奈说道：
“前辈息怒，此话切莫被其他人听到，否则可不是扫地出门这么简单。”
只是张起又皱眉问道：
“既然你知晓八大世家如此迂腐，为何还要成为吴家的客卿？”
秦枫却笑道：
“不瞒前辈，其实在下是为了能够进入风雷圣山。”
张起一怔，心中顿时想起当初吴长卿所说，对方如此谨慎，他其实也想到了或许跟风雷圣山有关。
“他们把风雷圣山当成宝一样，你虽然现在是吴家的人了，但他们也未必会让你进去吧？”
张起突然开口试探道。
秦枫却微微一笑道：
“此事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再过几日就应该有答案了。
……